雖然來之前林沖已經盡量將水泊梁山的馬往好想了,可他還是低估了水泊梁山的一百四十余匹好馬!
林沖一一撫摸這些馬,道:“這些馬,不是役馬,大多是地道的北地戰馬,稍加訓練就能上戰場,寨主……哥哥,這馬是哪來的?”
鄧飛替李衍答道:“哥哥前段時間北上結識了一伙馬販子,這馬就是他們販賣給咱們的,他們還會陸續販來,可惜他們實力有限,一次最多能帶來三五十匹,不過好在長遠。”
聽鄧飛說這樣的好馬還會再有,林沖心中一動,暗道:“要是能統帥一兩營馬軍,我亦做到了正將之職,他日若蒙招安,也算是有了進身之資。”
念及至此,林沖的心思活分起來!
突然間想到朝廷還有高俅那個奸妄,林沖剛剛熱起來的心,又迅速涼了下去!
不過并不是說林沖就不想當這個馬都都頭,相反,看到這些好馬之后,林沖再也抑制不住他那棵功利心!
說到底,林沖還是那個渴望帶兵建功立業然后出人頭地的林沖。
其實這也不怪林沖。
宋神宗時,主掌訓練的軍職人員依次有:巡教使臣、都教頭、教頭。
巡教使臣屬軍官,因為使臣是八九品的低級武官,在“使臣”之前可冠以各種名目。
低于使臣的軍階就是無品的軍吏了。
都教頭比教頭稍高,最初設置是以兩千五到五千比一的比例抽調武藝高強者任都教頭。
教頭,最初出現在宋代軍中是出于范仲淹的命令,“每指揮選少壯勇健者二十五人,先教之以弓弩、短兵,俟其技精,則補為教頭,每人卻俾分教十人,以次相授”——也就是說士兵以十到二十比一選取出來,作為教習武藝的教頭。
然而這時只是臨時性的練武標兵類崗位,沒有正式編制。
到了宋神宗時才逐漸有了專職的教頭,如:
“開封府界、京東、西將下兵,每十人取一人,令所差去教頭習馬射。”——這是先十比一選出士兵,再集合接受教頭訓練。
“於開封府界、京東西二十六將下各選差少壯輕捷性格可教兵級八人,押赴提舉教習馬軍所教成”、“諸將下牌手步人,每將選蹻捷五人赴步軍司”——大約是每幾百人選拔出一人,受訓成為教頭。然后再分批次對被抽調的士兵進行訓練。平均下來,每個教頭每次教習的士兵也只有幾十人。
除了訓練禁軍,教頭還有一個任務是訓練義勇、保甲民兵。
某次對開封府界的保長進行集中軍訓,從禁軍中抽調訓練人員,僅開封一地一次就選派了“禁軍教頭二百七十,都教頭三十,使臣十”——借此也可大致知道巡教使臣、都教頭、教頭的人數比例。
而教出來的保長回鄉以后訓練保甲民兵,也可稱為“教頭”——當然,這就不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的范疇了。
按照上述幾百比一的選拔標準,禁軍中不說有上千個教頭,大幾百總是有的。
“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拎出來說,充其量也就是個高級士官,按照后世的劃分,屬于專業技術士官,充其量就是一個上士,不屬于干部序列。
對于擁有一身好武藝的林沖而言,當這么一個除了名好聽一無是處的上士,怎能甘心?怎能不渴望帶兵憑他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
又一一查看了一會馬匹,林沖道:“這些馬照顧的真好,山上定是有懂馬的高人,求哥哥帶我去見他!”
見林沖識貨,李衍暗自點了點頭,心道:“讓林沖為梁山泊打下馬軍的基礎應該沒選錯人。”
你道李衍為什么不選山士奇和卞祥來建水泊梁山的馬軍,實在是因為李衍信不過這兩個沒接觸過馬軍的人建立馬軍——軍人出身的李衍相當清楚,一支部隊,打下什么底子,未來就是什么底子,很難更改,而林沖,先不說未來有那些輝煌的戰績,只是他曾在禁軍里當過馬軍教頭的履歷,于馬軍的建設,就指定比土豪山士奇和莊稼漢卞祥專業。
李衍將一直陪在一旁的皇甫端介紹給林沖:“皇甫端兄弟,昨夜兄弟見過,天下一等一的獸醫,擅長相馬,送給我一匹血統純正的汗血寶馬,現在皇甫端兄弟正在用它配種,等小馬駒產下后,林沖兄弟先挑一匹。”
林沖難以置信道:“寨中還有汗血寶馬?”
鄧飛一指不遠處獨自占了一間馬廄的獅子驄,道:“它就在那。”
林沖順著鄧飛的手看去,然后下意識的就向獅子驄走去。
李衍等人也跟了過去。
李衍原以為,林沖也會跟其他人一樣,被獅子驄的外表所騙。
但事實證明,李衍錯了。
林沖來到獅子驄身邊,看了一會,然后圍著獅子驄轉了幾圈,再然后突然伸出三指手指去按獅子驄的背!
這時,原來安靜吃草的獅子驄猛得回過頭去咬林沖!
林沖見狀,不緊不慢的后退一步并收回手。
獅子驄大怒,就欲去踢林沖!
李衍呵道:“畜生爾敢!”
聽了李衍呵斥,獅子驄悻悻的又將抬起的腿放下!
林沖目光灼灼道:“此必是寶馬!”
皇甫端給李衍遞過去一個“此人懂馬”的眼神。
李衍沖皇甫端點點頭,然后問林沖:“兄弟要不要騎騎看?”
林沖連忙道:“此等寶馬只有哥哥這等人物才能騎得,小人能得一馬駒已能從睡夢中笑醒!”
李衍心道:“若非碰到了‘高衙內看上了他老婆不搶到手就得“病死”而他老婆又是一個寧死不從的貞潔烈婦’這個看似無解的死結,本事高強又漸漸學會媚上和割舍的林沖未必就沒有出頭的機會。”
就在這時,遠處三個人騎著快馬向這邊奔來。
李衍定睛一看,卻是山士奇、竺敬以及卞祥。
一見這三個人騎馬奔來,再想到剛剛借故離開的王倫,大致已經猜出是怎么回事的李衍,不禁有些頭疼,“隊伍大了,開始不好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