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
歷代高麗王的住所。
如今已經成了李衍的臨時住所。
天剛蒙蒙亮,門外就傳來阮小七細小的聲音:“哥哥,起了么?”
很快,昨晚和衣而睡的李衍,就推門出來。
一出來,李衍就看見滿眼血絲的喬道清和郭永。
李衍看著喬道清和郭永道:“辛苦了。”
打下一座人口三十幾萬的大城,所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什么都得管的喬道清和郭永真是累壞了,尤其中途李衍又將仇悆調走了。
喬道清道:“幸好李資深兄弟找來了不少高麗人幫忙,金富轍和李棋也幫了不少忙。”
李衍道:“哦?金富轍肯入伙了?”
喬道清道:“咱們這一戰將他最后的堅持給擊碎了。”
李衍道:“這是好事,金富轍還是很有能力的,品行也很不錯,還有他哥哥……我好像在哪聽過他的名字。”
李衍所說的聽過金富軾的名字是上輩子的事,只不過李衍也不記得在哪聽過一嘴,所以如今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
不過——
李衍卻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能有印象的人,尤其是一個外國人,指定很不尋常。
事實上,這金富軾也的確非常了不起,他是高麗史上少有的賢臣,其在高麗的地位堪比南宋初的李綱、趙鼎、胡銓、李光。
另外,這金富軾的運氣也是極好。
半島上十分著名的史書《三國史記》便是他所著(在他之前的史書,不知為何,到了后世竟然全都失傳了。)
再有,這金富軾死得也很有傳奇性。
金富軾最大的敵人就是率軍攻打濟州島的鄭知常,兩人不僅是政敵,還是文敵。
不過鄭知常到底是差了金富軾一籌,后來被金富軾斗死。
相傳,鄭知常死后化為厲鬼用力地捏金富軾的陰,最后金富軾死在了廁所里。
死都死得這么傳奇,也難怪后世金富軾有那么大的名氣,以至于李衍這個外國人都聽過他的名字。
李衍又道:“回頭讓金富轍來找我,我同他一塊寫個招賢榜,我就不信高麗沒有有心出仕又沒有機會出仕的人才。”
喬道清道:“哥哥此舉大善……只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用,卻不可盡用。”
李衍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又道:“我寫了個人才榜,回頭你派人送去禮成城交給李俊,讓他帶回山寨交給聞……交給朱富,告訴朱富,盡量將這些人全都給我賺來,切記,不可傷到這些人,可如實跟他們說咱們的情況。還有,咱們來之前方臘不是傳來消息說找到呂將了么,讓回去的人看看人到梁山泊了沒有,如果到了,在第一時間帶他過來。”
說這話的同時,李衍將一張寫了十幾個名字并附帶一些簡單資料的名單交給喬道清。
郭永不經意的掃了那張紙一眼,隨即瞳孔就是一縮!
許貫忠(請)、蕭嘉穗(請)、宗澤(可捉)、李綱(可捉)、趙鼎(可捉)、胡銓(可捉)、李光(可捉)、陳公輔(可捉)、陳康伯(可捉)……
這份名單當中,郭永看到了好幾個熟人:
趙鼎,雖然目前還只是開封府士曹,但曾在對策時指責哲宗時宰相章惇誤國,僅這一樣,就說明他很才干。
李綱,進士及第,官至監察御史兼權殿中侍御史,上任不久即因議論朝政過失被罷去諫官職事,改任部員外郎,遷起居郎,官職雖然不高,但卻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能官,且不畏權貴。
李光,更是個不畏權貴的犟種,趙佶寵臣朱勔的父親朱沖倚勢橫暴,李光囚綁其家僮治罪,朱沖大怒,諷勸部使者改調他到吳江,李光不為屈服,后來改任京東西學事司管勾文字。
陳公輔,參加上舍考試得了第一名,為人最是正直不阿,即使是至交好友,也不為之改變初衷。
其他人不說,僅趙鼎、李綱、李光、陳公輔這四個人如果能請來,那么李大都督這里就不再是草臺班子了。
只是,可捉……
這位李大都督為成事可真是不擇……不拘泥于形式。
郭永哪里知道,李衍這是一棵紅心兩手準備,把這些南宋初的忠臣能臣弄來,能為自己所用最好,不能為自己所用,也絕不留給趙構資敵。
再說,這也是為了這些人好。
他們跟趙構混,一來必不能一展抱負,二來大多都沒有個好下場。
所以,還是來我李大王這邊吧。
因此,李衍準備把自己能想到的南宋初有名的文臣一網打盡。
至于趙構怎么辦,李衍哪里會去管,吃豬肉還能管豬的死活?
喬道清將紙收好,道:“哥哥,現在去賺人才,怕是有些遠水解不了近渴。”
李衍道:“我何嘗不知,可咱們梁山泊從建寨到現在,一共還不到四年時間,底蘊太不足了,以前連塊自己的地盤都沒有,哪能儲備人才……慢慢來吧,你再讓李俊傳我的命令,讓蕭讓、蔣敬、裴宣也過來,另外,我已經讓王定六帶話了,讓孫軍師和朱軍師盡早趕過來,我想最遲中午之前他們應該就能到,你二人再堅持半天。”
有人可能會問,這喬道清和郭永不都是頂尖人才,怎么連一個小小的開京都管不過來?
事實上,這問題沒出在喬道清和郭永身上,而出在水泊梁山身上。
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部門,都不可能只靠一兩個人就管理好,沒有中下層人才,沒有良好的團隊,你縱然是有通的本領,也是沒有施展的余地。
而水泊梁山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中下層的官吏人才,這也是李衍不敢貪大的原因之一。
在羅城內,水泊梁山更是只有喬道清和郭永這兩個文臣,其實喬道清都不太具備周轉調動之能,主要得靠郭永自己,要不是李濟深弄來了一些高麗人,又有金富轍、李棋等高麗人幫忙,早就出亂子了。
不過這些高麗人可以用是可以用,但是卻不能讓他們占了上風,否則必定后患無窮。
這也是李衍這次下狠心挖北宋根的原因,就像喬道清說的那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用,卻不可盡用。
就在這時,馬靈過來報:“哥哥,有一個叫王則貞的宋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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