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青溪,方家漆園。
方臘及方臘家的主要成員——方臘的族叔方肥(方垕)、兄弟方五相公和方七佛(方貌)、妹妹方百花、長子方書(方天定)、次子方毫、女兒方金芝、侄子方杰等聚集一堂商量著起義事宜。
方五相公情緒激動的說道:“現在賦稅和勞役繁重,官吏掠奪又勒索,種地和養蠶所得的根本就不夠生活,只能靠漆楮竹木貼補家用,可這些又全都被官府用各種名目的賦稅征收去了,一點兒都不留給咱們,上天之所以設置官吏,本意是養育民眾的,不是讓他們迫害民眾的,他們歌舞女色、狗馬游獵、搜羅奇花異石營造宮囿,此外每年還用數以百萬計的銀絹賄賂西邊和北邊的兩大仇敵,從不敢廢除,這些可都是咱們東南民眾的脂膏和血汗,那兩大仇敵得到這些財寶,更加輕視這無能的朝廷,以至于年年侵擾不止,所以這無能的朝廷年年都要剝削咱們,讓咱們一年到頭都在辛苦,全家卻仍得受凍挨餓,想吃一天飽飯也不能,這樣的朝廷要他何用,咱們反了吧!”
方肥道:“起義是要起義的,不過目前的條件還不成熟。”
方五相公分辨道:“怎么不成熟,只要大哥站出來登高一呼,僅青溪就能有上萬從者,還有處州縉云縣的霍成富和陳箍桶,蘇州的石生,湖州歸安縣的陸行兒,婺州蘭溪縣靈山峒的朱言和吳邦,永康縣方巖山的陳十四,臺州仙居縣的呂師囊,越州剡縣的裘日新,另外還有衢州的摩尼教的鄭魔王,都能一同起事支持大哥!”
方肥搖搖頭,道:“這些都是烏合之眾,成不了事,咱們要想成事,須得得到一個人的支持。”
方五相公問:“這人是誰?”
方肥道:“十三的結義兄弟。”
方五相公皺眉道:“田虎?王慶?”
一直沒出聲的方七佛,開口道:“應該是李大都督,田虎暴虐,王慶浪蕩,此二人皆目光短淺,不足依仗。”
方五相公皺眉道:“李衍已經接受朝廷的招安了,跟咱們是敵非友,怎么會支持咱們起義?”
方七佛道:“李大都督能去海外開疆拓土,怎會干真心歸順這么目光短淺的事?”
方五相公不解:“目光短淺?”
方七佛道:“朝中的那些大老爺怎么會一直容忍手握重兵的李大都督在外聽調不聽宣,就像當年大破西夏的面涅將軍,生前備受朝廷猜忌,導致最后抑郁而終,如果李大都督真接受朝廷招安,未來也必定是這個下場。”
方毫道:“這個朝廷早就該被人推翻了,為它立下恁地大功的人竟然都落得了個如此慘淡的下場!”
方天定道:“誒也不能這么說,面涅將軍死后還是受到了禮遇和推崇。”
方毫道:“人都死了,禮遇和推崇又有甚么用?”
方臘暗道:“毫兒還是年輕,太過意氣用事了,與毫兒相比,書兒倒是要成熟得多。”
方臘道:“田虎和王慶之所以能鬧出那么大動靜,皆是因為有李衍在背后支持他們,還有咱們的飛雷炮和兵甲,也都是從他那來的,他但凡是有丁點歸順朝廷的心,也絕不會做這些事,所以李衍絕不會是真心歸順朝廷的。”,頓了頓,方臘又道:“叔父說的不錯,咱們起義最好有李衍支持,不說其它的,李衍手上的飛雷炮彈就是咱們所不可或缺的,另外李衍打下了半個高麗,手上必定不缺兵甲,這也是咱們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更不用說李衍手上還有數萬精兵,因此,如果有李衍支持,咱們成事的可能性,一定要大得多。”
說到這里,方臘又忍不住皺眉,道:“不過李衍這個人不會干沒好處的事,田虎和王慶是得到了李衍不少支持,但他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他們兩個的地盤上的匠人和船工幾乎都到李衍那了,這也就算了,對他們而言,匠人和船工都是無用的,關鍵是他們每人都為李衍籌集了幾百萬石糧和不少戰需品,搞得他們對李衍越來越依賴,都快被李衍控制了。”
方天定接話道:“問題是匠人、船工、糧食和戰需品咱們也沒有啊。”
方臘道:“是啊,所以咱們要想得到李衍的支持,可是不容易。”
方七佛道:“以李大都督的眼界格局,應該不會看不出來,田虎和王慶成不了事,只要朝廷緩過勁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將他們平定,只有咱們摩尼教才能牽制住朝廷的主力,讓李大都督可以安心發展,有這個做前提,李大都督不應該不幫咱們。”
方天定道:“話是不錯,但問題是咱們畢竟還沒展現出來這樣的實力,他能將重注壓在咱們身上嘛?”
“這……”
方七佛無言以對。
的確。
他們是編織出了一個龐大的起事網,但這個網到底能不能真起到他們想要的效果說實話他們自己都沒底,又怎么能讓李衍完全相信?
方肥一一看過眾人,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你們看看成不成?”
方臘道:“叔父您盡管說。”
方肥道:“對于兩方勢力而言,最可靠的結盟莫過于聯姻,不如咱們想想辦法跟李衍聯姻?”
方臘、方七佛、方天定的眼睛都是一亮,隨即三人同時看向方臘的女兒方金芝!
方金芝見狀臉一紅,隨即趕緊將頭低下!
方臘等人之所以看向方金芝,不僅僅是因為方金芝異常漂亮容易打動李衍,還因為方金芝有一個非常特殊的身份——摩尼教的圣女。
因為方金芝是摩尼教的圣女,在摩尼教有著很特殊的地位,讓她與李衍結合,才能顯示出他們摩尼教對與李衍聯姻的重視,也才能更好的起到聯姻的效果。
不過方臘很快又有些遲疑,道:“李衍最多二十七八,年齡與金芝倒也合適,只不過……我與李衍是結義兄弟,而金芝是我女兒,這輩分是不是……”
方臘此言一出,眾人不禁有些遲疑!
大宋到底不是喜歡搞亂掄的高麗,還是很在乎這種事的。
方五相公猶豫了一下,道:“要不咱們換一個?”
說到這,方五相公看向他妹妹方百花。
見此,其他人也都看向方百花。
見所有人都在看她,方百花灑脫一笑,道:“你們該不會是想讓我嫁給李衍吧?”
方臘等人沒說話,。
方百花見狀,笑說:“我倒是愿意嫁,給李衍這等英雄做妾都行,關鍵是他能看上我么?”
聽方百花這么說,方臘等人不禁又有些遲疑!
這方百花也非常漂亮,可以說并不輸方金芝,只不過有一樣,方百花自幼習武,以至于長的太過高挑兒,身高七尺半都有余,勝過絕大多數男人,且渾身都是英姿颯爽,與現在主流的大家閨秀相去甚遠。
“李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么?”
方臘等人用他們自己的審美眼光看了看方百花,隨即紛紛搖頭。
可除了方百花和方金芝,方臘也沒有別的妹妹和女兒了,這怎辦?用誰去與李衍聯姻?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教主,外面來了一伙人,領頭的大官人說他是教主您的結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