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關即瓦橋關,益津關,淤口關。
此三關是北宋北方的邊防要塞。
瓦橋關在雄州,雄州的原名其實就叫瓦橋關,是后周世宗柴榮為之改名為雄州。
益津關和淤口關都在霸州,一個在東,一個在北,成犄角之勢。
這三關曾經是北宋屯兵防御契丹鐵騎南下的重要區域之一。
趙佶要求參戰將帥和二十萬大軍,務必于九月初在三關會師。
從瓦橋關往南,驛道平坦而寬闊,一直延伸到黃河岸邊,而河間府就在這條路的必經之地。
此刻,河間府宣撫司中。
聽馬擴說李衍桌上放著趙佶的傳國玉璽,還說這枚傳國玉璽是李衍七八年前從趙佶那得的,童貫和蔡攸同時想起一件事,進而臉色同時一變!
童貫不動聲色的對馬擴說:“你先下去吧。”
從童貫和蔡攸的神色變化上,馬擴猜到他們二人應該知道點甚么。
不過,馬擴也知道,他的職位太低,有些東西不是他這個級別的人該知道的。
所以,見童貫下了逐客令,馬擴求童貫將《論不可使李衍入關》的奏章轉交給趙佶之后便告辭離開了。
等馬擴出了門,童貫和蔡攸同時沉默。
過了好一會,童貫才打破沉默,道:“咱們二人就別藏著掖著了,我相信,以蔡公你在宮中的眼線,不會不知道七年前的上元節發生了甚么事吧?”
蔡攸又沉默了一會,道:“那時我在宮中,就在官家身邊。”
童貫道:“這么說來,宮中丟的那件至寶真是傳國玉璽?而李衍就是那個會飛檐走壁的盜圣?某家只聽說李衍武藝高強能于萬軍之中斬敵將首級,不曾想他還有這等高來高去之術。”
蔡攸嗤之以鼻,道:“屁的高來高去。”
童貫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攸道:“此事不能說與你聽。”
童貫眼珠一轉,道:“某家聽聞,死了的那個閣長張迪,曾幫官家挖過一條地道直通……李衍該不會是順著那條地道進入的皇宮吧?”
見童貫自己猜到了,蔡攸道:“此事休要亂傳,涉及到官家的威望……這傳國玉璽怎么偏偏就被李衍盜去了!”
見蔡攸變相承認了,童貫暗怪趙佶等人荒謬,怎么能挖一條隧道供趙佶出去密會名妓李師師,這不是給人留抨擊的話柄嘛?
童貫道:“如今已經不是咱們傳不傳的問題了,李衍已經將傳國玉璽拿了出來,說明李衍已經不想再隱瞞此事了,李衍很有可能在其登基的時候,大肆宣揚此事,借以打擊官家的威望。”
蔡攸道:“怕甚么,到時候咱們一口咬定李衍說謊,他那傳國玉璽是假的,他又能奈官家何?”
童貫道:“要是李行首也在李衍手上,又該當如何?”
“這……”
當初,皇宮被盜趙佶痛失至寶和李師師神秘消失是一同發生的。
這兩件事當時傳得沸沸揚揚,就算是到了現在東京仍有人在將這兩件事當成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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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跟以前傳的時候不同,現在已經有人在傳,趙佶丟了的至寶就是傳國玉璽,甚至就連說書人都這么說。
其實,有這個傳說不足為奇,因為像蔡攸一樣知道趙佶丟了傳國玉璽的人其實也有不少,像王黼、李邦彥、梁師成、高俅,當時都在趙佶身邊,同時還有不少內侍。
另外,關于當年張迪給趙佶挖得那條隧道,如今也已經傳了出去。
像童貫,當初就不在東京,不也將此事猜了個不離十?
蔡攸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此事,只能連夜給趙佶寫了一封密信。
趙佶接到密信了之后,大驚,連夜將王黼和李邦彥叫來,商量怎么辦?
王黼想了想,道:“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咬死不承認,然后將咱們當年做的那枚傳國玉璽拿出來。”
李邦彥道:“當初做的那枚,因為過于匆忙,選的玉質并不太好,手藝也粗糙,騙不過行家。”
王黼道:“先拿出來頂一下,然后使人再做一個好一點的頂換,再者說,原來的那枚,雖然看不出真假,但是真是假,也未有公論,如果暴露,咱們就一口咬定,官家手上的這枚就是當年段義獻的那枚。”
李邦彥點點頭,道:“不錯,其實只要國內安定,不給李衍可乘之機,那枚傳國玉璽根本翻不起浪來。”
聽王黼和李邦彥這么一說,趙佶緊張的心,不禁松了下來。
趙佶又將馬擴讓童貫轉的《論不可使李衍入關》奏章拿給王黼和李邦彥看。
李邦彥看過了之后,道:“李衍將傳國玉璽都拿了出來,說明李衍的確要反,而且很有可能短時間內就要登基昭告天下。”
王黼道:“馬擴分析的有些道理,所以咱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教李衍奪了燕京,否則后患無窮。”
趙佶道:“趙良嗣建議,如果咱們大宋打不下燕京,就請女真人出兵幫咱們打下燕京,當年女真人有言在先,就是他們打下燕京也送給我,你們覺得如何?”
李邦彥道:“前不久去給高麗國國王看病的王御醫回來傳話說,高麗國國王認為,契丹仁厚,是兄弟之國,女真兇狠如虎狼,而李衍貪婪成性比女真更為可惡,二者皆不可交,與二者打交道,千萬要小心,一定要多留幾個心眼,依微臣愚見,不如咱們大宋幫契丹防御李衍,這樣就可以讓契丹幫咱們大宋擋住李衍和女真。”
王黼道:“那樣就會惡了女真,咱們兩家有約在先,誰都不可以與契丹議和。”
李邦彥道:“女真人生性貧寒,而貧寒之人一定會有貪婪之心,此乃亙古不變之理,果真需要女真入關夾攻的話,恐怕真要讓女真輕視我大宋了,恁地時,必邊境不寧。”
王黼道:“如今我大宋在邊界陳兵四五十萬,焉知不能獨自取得燕京?”
李邦彥道:“如果取不了呢,大宋將陷入極其被動之中!”
王黼和李邦彥之爭仍就是贊成和反對之爭。
對此,趙佶早已經習慣了,也可以說是麻木了。
所以,趙佶表面上在聽王黼和李邦彥爭論,實際上思緒早已經飄向遠方,“師師,你在哪里?真的在李衍那里嗎?你有沒有想朕?朕可是一直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