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對于一個時刻身處在特殊的環境之下的人而言,成長幾乎是與日俱增的。
而嬴高的經歷更是復雜,成長本就是必不可免的一件事。在政治之中,一個人若是不能夠成長,然后快速適應環境,必然會被淘汰。
學會笑臉相迎,本就是一個人成熟的標志,嬴高清楚,這也就是他命好,一來到大秦,必然是嬴政的兒子,而且鋒芒畢露,快速崛起了。
如果是一個農夫的兒子,只怕是不是死在了戰場上,就是種一輩子的田地,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可能。
戰火連天,自然是兵士與糧食更重要了。若是如此,現實會更加的教會嬴高如何做人。
正因為如此,嬴高才會對于大秦產生感激,對于嬴政極為的敬畏。
畢竟,從他在蘄年宮醒來的那一刻起,這個國家,就沒有虧待過他。
“吁!”
一路穿過大小街道,終于是到了王宮之前的車馬場,趙高一把勒住馬韁,朝著嬴高,道:“公子,咸陽宮到了!”
“嗯。”
點了點頭,嬴高長身而起走下了軺車,然后朝著書房之中走去,他心里清楚,嬴政召見他,一般都會在書房之中。
而不是大殿之上,百官眼前。
這也意味著他們二人的談話,只限于父子之間,只限于書房之內。這對嬴高的束縛變小了,讓他可以更大的發揮。
“公子,你自行進去,臣就不進去了!”趙高心里清楚,嬴政與嬴高兩個人談話的時候,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場。
不管是誰,都要離場,這一點,趙高早已經習慣。
“嗯!”
點了點頭,嬴高看了一眼趙高,道:“送壺涼茶,以及一份飯菜,對了父王吃過了么?”
“稟公子,王上至今沒有!”
撇了一眼趙高,嬴高微微頷首:“給父王也準備一份,送到書房之中,讓吃點,成天勞累不好。”
“諾。”
走進書房,嬴高對著嬴政肅然一躬,態度恭敬,道:“兒臣嬴高拜見父王,父王萬年,大秦萬年——!”
“免禮,平身!”
“兒臣謝父王!”
“坐。”
嬴高重新落座,神色之中帶著輕松,如今他對于秦王坐在一起,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他心里清楚,君父君父,嬴高不僅是君,更是父。
“孤聞你一直在王翦的府上?”
聞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嬴政,嬴高點了點頭:“嗯,與老師談了一點事,老師提點了兒臣一二。”
“都提點了什么?”
這一刻,嬴政有些詫異,他可是清楚嬴高雖然年紀尚輕,但是為人處世之上進退自如,在朝堂之上也是游刃有余。
其實說起來,如今的嬴高就像是一個老狐貍,一個老油條,與王翦相比,也不差什么,只不多一個更激進,一個相對于比較保守。
所以,聽到王翦提點了一二,嬴政不由得越發好奇了。
“其實也沒什么,老師擔心大秦中央大學推行,引來的滔天風波,以及擔心兒臣鋒芒畢露不好……”
這個時候,嬴高也沒有隱瞞,對于眼前這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千古一帝,對于自己的自信,根本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所以,在嬴政面前,嬴高并沒有太大的壓力,比其他人更放的開。
“這個老匹夫!”
嬴政笑罵一聲,很是嚴肅的對著嬴高叮囑,道:“作為男兒,就應該鋒芒畢露,不要像你老師一樣,鋒芒盡數收斂,只怕孤會如何……”
“這大秦,皆在孤的手中,孤有何慮……”
“父王,老師之言其實有道理,在大秦之中,只有父王一個人才能尊威無上,其他人,不管是蒙恬,還是老師亦或者兒臣,都不能太過于鋒芒畢露。”
“至少不能影響到父王的權威,所以老師才擔心……”
聞言,嬴政沉默了一會兒,朝著嬴高一字一頓,道:“戰爭將會到來,大秦的未來在你手上。”
“在性命無憂的情況下,孤便是你的后盾,你可以在大秦,甚至于整個中原大地之上放手施為。”
在嬴政看來,對于嬴高支持,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大秦歷代國君,只會嫌棄太子不賢,從來沒有害怕太子過于強勢。
更何況,他從嬴高的身上看到了一個名將之資,以武立國,只有赫赫戰功,才能讓大秦的驕兵悍將誠服。
所以,這才是他給與嬴高兵權的原因。
聞言,嬴高心頭一暖,嬴政確實給了他無與倫比的信任,他之所以走到今日這一步,很大的原因便是因為嬴政的支持。
一念至此,嬴高朝著嬴政深深一躬,道:“兒臣多謝父王厚愛!”
“不必多禮,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隨意一點便是了!”嬴政示意嬴高起來,語氣幽幽,道:“你覺得對于你兄長以及兄弟如何處置?”
“大秦之無功不得封侯,兒臣以為效仿先例,隱姓埋名進入軍中,讓他們建功立業,當然了若是有人不愿意從軍,可以進入大秦中央大學學習。”
“然后走文吏的道路,亦或者成為夫子,教書育人都可以……”
“你們兄弟之中,其余人才智中等,不足以托付公器!”嬴政目光閃爍,沉吟了片刻,道:“身份問題,孤會解決。”
“今日給你說這件事,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未來善待他們……”
“兒臣遵詔!”
點了點頭,嬴高對著嬴政一字一頓,道:“只要諸位兄弟不作出危害大秦社稷的事,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再說了,父王正值壯年,正是意氣奮發之時,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
喝了一口涼茶,嬴政沉吟,道:“傳承問題才是關鍵,更何況如今大秦正處于兼并六國的關鍵時刻。”
“中途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都有可能,所以大秦需要一個,若是孤出現意外,能夠繼續完成兼并大業的太子。”
“有道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你可明白,孤為何在這個時候說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