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
三人坐在石頭之上,望著奔流不息的渭水,尉常寺轉頭朝著嬴高,道:“公子,這舍中,只不過是一個老頭在講故事。”
“那有什么江湖,那有什么蓋代人杰!”
“是啊,公子在屬下看來,這老頭子根本就是一個騙子!”鐵鷹憤憤不平,大有立即前往舍將老頭子扭送廷尉府的沖動。
看著鐵鷹與尉常寺的神色變化,嬴高不禁笑了:“江湖門閥是存在的,只是那位老先生不敢講,只是借了一個噱頭罷了。”
“諸子百家便是江湖的一種,他們在江湖中,有巨大的聲望,可以召集很多人,特別是像墨家這樣的”
“墨家又如何!”
尉常寺感慨一聲,望著渭水水流,道:“齊墨當初是何等的囂張,還不是被公子率領大軍踏破,在這個天下,朝廷才是最強大的。”
“朝廷是強大,但是江湖勢力不容小覷,未來的大秦,要呈現一個盛世,就必須要瓦解江湖勢力。”
“江湖與朝廷是對立的,更何況,俠以武犯禁,作為朝廷,自然是要打壓江湖的。”
“中原江湖龍蛇混雜,若是我大秦開啟統一的戰爭,他們也許將會是第一波反抗者。”
從一開始,嬴高就不認為朝廷與江湖共存,而且還是山東六國之中的江湖,這些江湖中人,往往桀驁不馴。
大秦未來需要的順民,而不是一群反抗者。
“公子,這些年,諸子百家橫行,在中原大地之上,山東六國已經讓江湖進一步滲透,是否要出手踏碎這座江湖的氣數?”
尉常寺語氣中多了一份期待,他心里清楚,嬴高手握三十萬精銳鐵騎,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踏碎整座江湖的氣數。
“不急,江湖氣數還在,六國不滅,這座江湖不倒!”嬴高感慨萬千,他心里清楚,這座江湖縱然是秦末亂世都沒有斬滅。
反而是在后世,變得更為強大。
而且,在后來,又來了佛門這根攪屎棍,讓整個中原大地變得更為的復雜,讓朝廷失去了絕對的壓制。
心中念頭轉動,在嬴高看來,大秦遲早鐵騎踏江湖,到時候,不管是道門之內,還是各大宗門之中,都將以大秦皇帝為尊。
縱然漫天神佛,也只有經過大秦皇帝冊封,大秦朝廷認可才是真神,要不然,那便是邪神淫祠,必須要徹底的擊潰才可以。
歷史上,鎮壓這些江湖的帝王不計其數,他嬴高有的是例子可循。
“嬴將,靖夜司傳來消息,齊墨新任巨子發布巨子令,其言公子殘暴,滅國無數,殺人如麻,其發布請命書,意圖號令整個江湖滅殺公子。”
司馬師氣喘吁吁,將靖夜司剛剛得到了消息傳給了嬴高:“而且,在這背后,有韓非的影子,更有諸王的助力。”
“嬴將,屬下請命斬殺韓非與齊墨巨子,他們既然敢招惹我大秦,針對公子,就應該死!”這一刻,尉常寺慷慨激昂,道。
“看來又有人冒頭了,本將不在中原日久,看來中原上的人們已經忘記了本將!”嬴高輕笑,忍不住感慨。
“現在不是對付他們的時候,先行讓他們跳一會兒,目下的大秦,滅韓才是最重要的。”
嬴高不想打亂嬴政的節奏,大秦朝野上下都已經準備了許久,也是時候,開始對于六國開始征伐了。
以鐵騎踏江湖,隨時都可以做到,但是大秦征伐諸國,這需要契機,而現在,這個契機已經成熟。
別說是嬴政不會放過,就算是嬴高也不會放過,因為對于大秦而言,統一天下,比什么都重要。
過了片刻,嬴高朝著司馬師叮囑,道:“雖然不管他們,但是讓靖夜司的人盯著,本將要清楚他們的行蹤,以及想要干什么!”
“諾。”
望著司馬師離去,嬴高也沒有過多的再說什么,他已經調集了寧生入咸陽,這樣一來,鐵梨花會分擔靖夜司的壓力,爭取以后少出差錯。
嬴高清楚,這一次大秦滅亡六國,才是最難得,他之前不管是征伐涼州還是馬踏夏州都是以絕對的優勢去碾壓。
在那個時候,縱然是靖夜司的情報出現錯誤,也是可以以大勢逆轉的,但是在中原大地之上則不一樣。
中原六國,與大秦一樣源遠流長,他們的底蘊以及文化都不是涼州以及夏州等地之上的原著民可比的。
所以,山東六國注定更有攻擊力,也更有底蘊,故而,嬴高需要慎重,需要不出任何的差錯。
齊墨新任巨子的一紙請命書,雖然在大秦沒有造成太大的動蕩,但是在山東六國,天下游俠,整座江湖徹底的沸騰了。
這不光是江湖,也有朝廷在參與其中。
大秦公子高,太過于強勢與霸道,而且從出現在戰場之上,可謂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被稱之秦國戰神。
天下人不乏聰明人,他們自然是猜測出了,秦王政為何冊封嬴高為武安君的意圖,自從嬴高封侯以來,嬴高便是秦軍的信仰。
整個天下的人都清楚,合縱想要滅秦,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而想要與大秦銳士對抗,他們心中也沒有那個底氣。
而現在,最好的辦法,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辦法,那便是刺殺嬴高,只要是嬴高死了,不僅可以讓秦國減少一個能征善戰之將,也會讓大秦銳士一下子士氣低落,唯有如此,他們才有戰而勝之的可能性。
故而,當齊墨新任巨子一紙詔令傳出去,立即就轟動了中原江湖,無數的游俠奔赴,如此的勢力不再蟄伏。
大秦公子高,帶給了他們巨大的壓力,只有嬴高死了,他們才能夠舒心的過日子。
看到了這一幕的諸王,自然也是坐不住了,其實他們比任何人都要忌憚公子高,畢竟這位主,不僅是滅國無數,更是擊敗過李牧。
現如今,嬴高又是攜帶三十萬精銳鐵騎出現在了咸陽,這讓嬴高帶來的壓力,一下子大增,就像是一柄劍懸在他們的頭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