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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春秋戰國五六百年,你何時看見過真正的相安無事?

  運氣對于一個人的一生太重要了。

  特別是嬴高曾經見過一篇文章,名曰:寒窯賦》又稱之為時運賦》。

  楚王雖雄,難免烏江自刎。漢王雖弱,卻有萬里江山。滿腹經綸,白發不第。才疏學淺,少年登科。

  蛟龍未遇,潛身于魚蝦之間。君子失時,拱手于小人之下。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長。水不得時,風浪不止。人不得時,利運不通。

  由此可見,一個時機,也可以稱之為運氣,對于一個人的重要影響,有些時候,一個機遇一旦沒有把握住,這一生未必再有這樣的機會。

  特別是在官場之上,更是如此。

  一個機會,也許就要比別人少奮斗數年,甚至于十數年,而人的一生,短短幾十春秋,政治生涯往往只有十數春秋。

  這一點,在官場之上表現的極為的明顯,一旦錯過了,那就是真正的錯過了。

  一直以來,嬴高都相信,這個天下從來不缺乏人杰之才,但是風云際會之下,真正讓歷史記住的,往往只有幾個人。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若是時運不濟,大秦不亡,漢高祖劉邦最終也就是一個亭長,而韓信也只是一個流浪漢而已。

  有些人,身懷驚世之學,一遇風云必將會扶搖直上九萬里,驚艷天下人。

  比如眼前的張良,正因為如此,嬴高才會清楚,他要讓明卿的功勞只屬于明卿,而不是打上他的標簽,一旦沾染上他,一切的評判標準都將會改變。

  這一次,從他立下赫赫戰功,卻一直道到最后,方才封君封侯便可以看得出來。

  軺車隆隆,朝著函谷關而去,嬴高看著已經恢復平靜,雖然依舊沉默不言,但是卻沒有了當初那一份執拗的張良。

  將手中的茶盅緩緩的放下,然后朝著張良笑問,道:“張良,洛陽算是本將的崛起之地,而明卿也是我的心腹,你可知為何我只在洛陽停留了一天?”

  聞言,張良微微一愣,他在心里思考嬴高的話,而一旁的姚賈不由得微微點頭,他對于嬴高說出這話,一點也不意外。

  就算是嬴高不說,這個天下人也會認為明卿是嬴高的心腹,而三川郡便是嬴高的崛起之地,他更清楚,嬴高此舉在考校張良。

  這一刻,姚賈臉上也是浮現了一抹期待,一路上,他自然是看出了嬴高對于張良的高看一眼,他也想要看看,眼前的張良有什么資格能夠讓嬴高高看一眼。

  他想要看看張良的才學,是否配得上嬴高如此看重。

  甚至于這一刻的嬴高也有期待,因為他記憶中的張良,乃是后世已經有了無數的經歷以及學習了黃石公傳承的謀圣。

  而現在的張良,還是一個小年輕,也許天資不俗,但是至少有多少才華,則誰也不知曉,故而,嬴高也略有期待。

  “嬴將,這是想要讓明卿郡守與你的標簽淺一點么?”思來想去,張良說出了一個他認為最有可能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他心中雖然略有猜測,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畢竟他不是大秦的臣子,與嬴高的關系也不近。

  有些話,他不適合說出口。

  “明卿出自本將的麾下,他之所以能夠成為三川郡郡守,不是他資歷夠了,而是本將親自抬上去的!”

  嬴高深深地看了一眼張良,頗有些意味深長,道:“他的身上,已經打上了本將的標簽,再也更改不了。”

  “嬴將打算是為了借助東出之戰,以及三川郡特殊的地理優勢,將其抬入大秦朝堂之上吧!”

  這一刻,張良心一狠,朝著嬴高直言不諱,道:“良記得清楚,在大秦朝堂之上,嬴將根本沒有任何的勢力。”

  “在嬴將麾下的文吏之中,馬興遠在涼州,唯一的便是明卿郡守了!”

  張良的一番話,嬴政只是點了點頭,他對于張良的期望很高,以至于張良說成這樣的,嬴高認為實屬平常。

  但是當姚賈聽到的時候,不由得在臉上浮現一抹驚訝,他沒有想到,張良竟然有這樣的眼光,而且張良對于大秦的了解只是片面的。

  奇才!

  這一刻,姚賈終于確定了張良的價值,這樣敏銳的政治嗅覺,卻是值得嬴高如此重視。

  “你說的也不算錯,本將確實有這樣的打算!”先是給予了張良肯定,隨后嬴高繼續,道:“相比于大秦,你更了解韓國。”

  “你覺得韓非與韓王安打算在韓國的變法會成功么?”

  聞言,張良神色微動,沉思了半響之后,朝著嬴高,道:“雖然韓國是我的母國,但是良并不看好這一次所謂的變法。”

  “現在的天下局勢,并不適合韓國變法,因為變法需要一個安定的外部環境,韓國地處四戰之地,機會韓國已經錯過了。”

  聞言,嬴高微微頷首,眼神中帶著一絲欣賞,朝著張良,道:“你卻確實比韓非要識趣的多,在本將看來,現在的韓國變法,基本上就是在加速韓國的迷滅亡。”

  “歷來都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現在的春秋戰國已經僵持了五六百年,不管是天下人心,還是局勢都在渴望統一。”

  “韓國沒有機會了!”

  正所謂,天下民心浩浩蕩蕩,大秦席卷山東六國已經是大勢所趨,在大勢之下,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

  “嬴將,大秦為何一定要兼并諸國,就這樣大家相安無事不好么?”半響之后,張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聞言,嬴高將茶盅放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朝著張良,道:“春秋戰國五六百年,你何時看見過真正的相安無事?”

  “強則強,弱則亡,這便是戰國,這便是亂世,你可知道春秋戰國我中原死了多少人么?”

  “本將從來就不相信什么國與國之間會相安無事,國家與國家之間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只有天下一統,政令出于一人,這種情況才會改善,以武止戈,才是我輩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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