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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張:暗潮涌流下的宴會

  在當日夜里,韓非就和張良兩人前往大將軍府,與姬無夜進行了一番密談。

  第二日,“鬼兵借道”一案被查清,十萬兩金子盡數找回,韓非如愿以償的獲得了司寇一職。

  隨后又有消息傳來,姬無夜大將軍認為邊關士兵勞苦功高,自掏腰包出了五萬兩銀子,犒勞前線士兵。

  此案漸漸落下了帷幕。

  可有心人之人,卻能夠從其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至于其中具體的情況,卻沒有人愿意追究,也沒有人敢去追究。

  三日后,大將軍府邸。

  “該死的韓非!!”

  姬無夜一拍桌子,竟讓實木桌子轟然垮了下來。

  他洶洶怒火,在心頭燃燒,滿頭長發根根豎起,頭上束發的玉冠都勁氣一沖,都是猛然炸裂開來,可見他心頭之憤怒已是難以抑制。

  這一次,姬無夜被韓非拿住了痛腳,非但十萬兩軍餉吐了出去,還賠上了五萬兩銀子。再加上刺殺王爺,需要頂罪羔羊,于是將大半個“百鳥”組織也牽扯進去。

  此外,韓王安還親自下旨,將姬無夜一系的官員明升暗降,嚴重打擊了姬無夜的勢力,顯然韓王安也是知道其中的內情。

  韓王安雖沉溺酒色,昏庸無能。但能坐上王位,卻也并非是個傻子。

  自“鬼兵借道”之事一開始,韓王安就已懷疑大將軍姬無夜。

  畢竟在整個新鄭,能勾結兩位王爺,做出如此大案的人,屈指可數。

  此次證據確鑿,姬無夜非但盜走十萬軍餉,還派遣殺手暗殺兩位王爺,可謂膽大包天。

  若是尋常臣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早已抄家滅族。

  但姬無夜在韓國的勢力滔天,即使是韓王安也不敢輕舉妄動,若是惹得姬無夜起兵造反,最后只能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但無論如何,這一次也嚴重的打擊了姬無夜,讓他的權勢大幅度縮水。

  對于姬無夜來說,這已經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而是整個米缸都被啄的干干凈凈了。

  “大將軍消消氣,大將軍消消氣。”

  坐在姬無夜旁邊的一個白白胖胖,未語先笑,恍若彌勒的胖子,滿身富貴姿態,卻是夜幕四兇將中的“翡翠虎”。

  翡翠虎極善經商,崇尚秦國呂不韋的經商之道——奇貨可居,被稱為“石上翡翠虎”。

  翡翠虎與姬無夜勾結,通過買通軍政控制市場等手段,數年間便成為韓國首屈一指的巨富。

  此人生活窮奢極欲,引起王公貴族好勝之心,幾年前王族景倫君便與之斗富。翡翠虎以金玉為屋,珍珠鋪路,錦衣作柴不出十日就讓景倫君敗去所有家產,連封地都被翡翠虎強行買走。

  “你做事一向謹慎,為何會被韓非抓住把柄?”

  又一聲音幽幽響起,帶著說不清的高傲孤冷意味。

  說話的是個血色長袍的男子,他頭戴高管,雙眸狹長,嘴角微微上斂,面容俊美,予人一種邪魅狂狷的感覺。

  血衣侯,白亦非。

  血衣侯在今天上午,也回到了也回到了新鄭之中。

  姬無夜眉頭含煞,雙眸中噴出怒火:“我調查清楚了,是夏云墨那混賬搗的鬼。不知用什么方法,讓安平君活了下來。”

  ““國師”夏云墨?”血衣侯呢喃了一句,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淡淡道:“聽說此人的武功很厲害?”

  “不錯。”

  姬無夜冷笑一聲,面容猙獰猶如惡虎,叫人不寒而栗:“我見過的高手有很多,可從來沒有人,能比這夏云墨深不可測。若說誰能在勝過他,或許只有你了。”

  “是嗎?”血衣侯并未因為姬無夜半恭維的話語而得意,神態從容,只是眸子中深深的閃爍著一絲血色光芒。

  翡翠虎眼觀鼻,鼻觀心,喝著茶,并未插嘴兩人的交談。

  其實,這姬無夜和夜幕四兇將,也并非是一團和睦。而這其中,尤以姬無夜和血衣侯之間的矛盾最難調解。

  夜幕四兇將中,翡翠虎掌財,蓑衣客是情報頭子,潮女妖是韓王安寵妃,他們與姬無夜都沒有直接沖突,且他們并沒有顛覆姬無夜的能力。

  而“血衣侯”白亦非乃是世代功勛顯赫的世襲大將軍,地位極其尊貴,是“潮女妖”明珠夫人的表哥,母親還曾是韓國唯一的“女侯爵”,天生就擁有榮耀非常的頭銜地位和高貴血統。

  像血衣侯這樣驕傲而高貴的人,真的愿意屈居人下么?

  這些年來,兩人明爭暗斗不斷,大部分時候都是姬無夜壓制著血衣侯。

  可血衣侯如今勢力越發壯大,麾下統領十萬韓軍,更有親軍“白甲軍”,驍勇善戰,在整個七國都極有名氣。

  只怕有一天姬無夜再難壓制住血衣侯的野心和權勢,也就是兩人矛盾爆發的時刻了。

  姬無夜先前將夏云墨的說成絕頂高手,又認為只有血衣侯才能對付此人,無外乎就是激將法。

  無論夏云墨和血衣侯誰勝誰負,只要血衣侯一系沒有完全潰敗,那么對于姬無夜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好事。

  血衣侯自然看得出如此淺顯的激將法,因此并沒有大包大攬的將對付夏云墨這個任務接下去。

  “哼!我倒要要看看你能忍多久。”姬無夜斜睨了血衣侯一眼,心中冷冷發出冷笑。

  姬無夜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了解血衣侯,了解這個將會成為心腹大患的左膀右臂。

  他知道,血衣侯此人驕傲無比,且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負。當然,他的武功也足以成為他自負的資本。

  而且,血衣侯無時無刻不想要超過自己,取而代之。

  自己在武學一道上比不過國師夏云墨,那么血衣侯就一定會證明,他的武功比夏云墨更厲害,從而勝過比自己厲害。

  今日這“激將法”雖微不足道,但卻已埋下了一顆種子。他相信,這一顆種子,用不了多久就會生根發芽。

  血衣侯也瞥了姬無夜一眼,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對了,明日就是韓王大宴群臣的時候,姬將軍可不要忘了。”

  “大宴群臣?放心,我忘不了的。”姬無夜眼中寒意一閃而過。這次設宴的由頭,是慶賀血衣侯凱旋而歸。

  而血衣侯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大將軍姬無夜的得力干將。韓王這一次的宴會簡直就是將“打一棍子,給顆棗子”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啊。

  而且,這樣一來,血衣侯聲勢再次壯大,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能和姬無夜分庭抗禮了,兩人之間的矛盾也就更大了。

  好棋,真是一步好棋。

  韓王安這蠢貨,怎么能下出這樣一步好棋。

  是誰在給他支招?

  國師夏云墨?亦或者九公子韓非?還是別的什么人?

  在一陣暗潮涌流中,王宮中宴會已不知不覺的召開了。

  晚宴是在宮內一座裝飾華麗的大殿中舉行。

  地上撲就華美羊毛地毯,據說是從遙遠的西域之國交易而來。精致之處,使人不忍塌其上。足踩地毯,軟綿無比,如在云端。

  韓王安的王席設在對正大門的殿北,兩旁個設有四十席。

  席分前后兩派,每排可坐十人,前排是王室貴胄,和極有權勢的大臣,后席才是些普通的臣子。

  越接近韓王安的席位,身份地位便越是珍貴。

  最前面的幾個位置,便分別是姬無夜、張開地、太子、白亦非等人。

  兩旁宮女夾道而迎,將來人分別引向各自的席位。

  殿中一隊隊宮女正在其間,手中捧著佳肴美酒,擺布到條案上,各司其職,絕無半點雜亂。

  眾王室大臣進入殿后,分別坐于自己的酒席,不敢喧嘩,氣氛顯得緊張嚴肅。

  當夏云墨和紅蓮公主步入宮殿事,立刻就有數十道目光投了過來。

  有的人是被紅蓮公主那靈動嬌俏的魅力所吸引,更多的人則是對新任國師的夏云墨投來好奇的目光。

  但見白衣勝雪,容華絕代,飄飄有出塵之姿,冉冉有驚人之貌。若非閬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

  許多王宮貴族家的少女和婦人不由得雙眸生光,她們又將目光轉移到了一旁的血衣侯身上,如此反復望來望去數次后,大部分女子的目光,卻都落在了夏云墨身上。

  血衣侯的確也是俊美無雙,更帶著邪魅狷狂的霸道之意。但不知為何,這血衣侯在不經意間,卻能流露出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意味。

  而且太過高冷,帶著雙眸中總是帶著視眾生若草芥的冷漠意味。相比起來,還是夏云墨更加養眼一些。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所有的席位都已坐滿,只等韓王安的到來了。

  只聽“當”的一聲響,絲竹聲傳來,禮樂隊步履輕盈,且奏且吹,領先入來,然后兩旁立定,繼續奏樂。

  便見在一眾妃嬪的擁下,韓王安昂然步入殿內。

  韓王安坐在主臺,除了一位美艷絕倫的妃嬪相伴左右,其余的妃嬪分坐到后面三席里,侍衛則分別護衛在兩側和后方。

  “坐在父王身邊的那位便是“潮汐女妖”明珠夫人了,夏國師可要小心一些,若是惹了她,她在父王面前吹吹耳旁風,可要比惹怒姬無夜將軍麻煩的多。”

  韓非就坐在夏云墨身旁,似察覺到了夏云墨的目光,低聲解釋了幾句。

  夏云墨微微點頭道:“多謝九公子解惑。”

  明珠夫人身著純黑色的柔軟絲袍,勾勒出無限美好的身姿,裙擺點綴著些細碎的寶石,一顆顆如夜空星辰般閃爍。

  她漆黑濃密,綢緞般光滑的頭發披散在雙肩,宛如從深邃夜空中緩緩走出的精靈,步步生蓮,予人無限的遐想空間。

  紅蓮公主已是世所罕見的人間絕色,但明珠夫人與她相比,非但絲毫不遜色,美麗還要更甚一籌不止。

  她眉眼間間帶著幾分少女的靈動,更有著青澀的紅蓮所不能極的妖嬈嫵媚。

  即使是以夏云墨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簡直嫵媚到了骨子里,便是紫女也不及也。

  更何況,明珠夫人身為韓王安最寵愛的妃嬪,夜幕四兇將中的“潮汐女妖”,身份高高在上,足以激起世上任何男子的征服欲。

  明珠夫人儀態萬千的掃視一圈,卻不由得在夏云墨身上停駐了片刻。

  一來是為他的容貌感到驚異,原以為都是旁人夸大其詞,卻沒想到世上真有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二來,則是則是想要好好瞧一瞧這個令姬無夜都吃了大虧的人,到底有何特異之處。

  待韓王安坐定,眾人高頌祝賀之詞后,便有宮女為眾人斟酒。

  “這一杯,為韓國萬世不朽而敬。”

  “這一杯,為白將軍凱旋而歸而敬。”

  “這一杯,為姬將軍慷慨解囊而敬。”

  韓王安連飲三杯,眾人亦是連飲三杯,個個紅光滿面,顯示出十二分的歡喜來。

  當然,只有姬無夜大將軍似乎昨日為軍事操勞過度,面色不太好看。

  這韓王一面捧白亦非,一面打姬無夜的臉,他的臉色能夠好看才怪。

  韓非看著姬無夜,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對于撕開籠罩韓國的昏暗夜幕,則更有信心。

  夏云墨瞥了韓非一眼,心頭暗自嘀咕:就說這韓王安怎么突然開竅了,原來是這小子在后面指點。

  接著,韓王安雙掌相擊,那樂師們又開始吹奏起來。

  一群容貌俏麗,穿著華麗衣裳的歌姬,便婉若驚鴻的舞進了殿內,載歌載舞,氣氛熱烈。

  歌姬們在空中曼舞,做出各種曼妙姿態,勾魂奪魄,叫人神為之奪。

  眾人都擊掌助興,歡聲雷動。

  夏云墨與韓非二人都是酒色之徒,掌聲也頗為熱烈。

  紅蓮公主坐在夏云墨另一邊,手腕撐著雪白的下巴,悶悶不樂道:“不就是跳個舞嗎?用得著這么興奮,真是的,男人怎么個個都這么好色。”

  歌姬舞罷,退了出去,留下一殿的香氣。

  眾人目光又俱在了韓王安身上,靜待他發言。

  “大王。”

  誰在就在此時,血衣侯突然站起起來:“微臣有事相請。”

  “說。”

  “臣聞國師武藝高絕,請容臣與國師在王前交手,為宴會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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