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從嚴肅變得有些曖昧。
安娜看著雷蒙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猥瑣，語氣古怪道，“喂喂喂，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雷蒙搓了搓手，一臉諂媚地說道：“那個...安娜導師啊，你也不早說今晚有拍賣會，我也沒帶多少錢出來...”
安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拙劣表演，戲謔笑道：“我早說了，你就帶錢了？”
末了，她還不忘補刀，“你有錢么？”
“...”
雷蒙眼角滿是黑線，沒這么打臉的。
不過，他系統包裹里確實還有一百多萬夸克。可今天這陣式，怎么看這點錢都不夠塞牙縫。
安娜沒打算繼續逗他，說道：“一會我會幫你拍下來，畢竟那手札今天也不是賣獨家，價格不會太高。”
雷蒙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喜色，“謝謝啊...”
“你可別先高興，這錢是借你的。以后要還的！”
安娜像是一個合格的守財奴，掰著指頭算道：“復國打仗需要很多錢的...要購買裝備，要招募人員，要打造艦船...那是一個無底洞。所以，等你以后你有錢了，這筆錢你的還我。”
“這個倒是沒問題。”
拿人手軟，雷蒙總覺得有些心虛，感覺又像是要被坑。想了想，他還是主動問道：“那個...不會是高利貸吧？”
安娜瞧他一本正經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就噗嗤笑了出來。
“當然不是啦。”
她露出那標志性的精明狐笑，又道：“我就是很好奇，你這家伙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的？都說來聽聽...比如你怎么成為奧德里奇的弟子的？還有，你那三筒怪槍怎么來的？我怎么覺得你除了名字是真的，好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聽到這話，雷蒙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高利貸，也不是坑爹任務，一切都好說。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當初有個游吟詩人...”
“說人話！”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要不，日后再說？”
“...”
......
聽著安娜介紹，雷蒙才知道白鯊酒館的“江湖地位”比他游戲里高得多。
酒館的幕后老板神通廣大，傳說他黑海各大勢力幾乎都有幾分往來。甚至懸賞榜上排的上名號的海賊團都在酒館里有線人。
也因此，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在這里都能光明正大的擺出來談。
比如，肉票的贖金交易，
還有今天晚上這種明目張膽的銷贓拍賣會。
“你看，那個在拍賣臺旁的人就是白鯊酒館的老板查普曼。”
雷蒙順著安娜目光的方向瞧去，看到了一個國字臉中年男子。他一身筆挺西裝，黑色高領緊身衣，尖角皮靴，短發油亮。他看上去健壯的像是一頭公熊。鼓鼓囊囊的肌肉，像是要把上身的衣服都撐破，視覺沖擊力極強。
嗯...像是那種時刻板著臉的“西裝暴徒”。
雷蒙吞了吞口水，眼中像是看到了一尊肉山，一時沒有從那種震撼中回過神來。
不過，他心中也有些犯嘀咕。
按理說，這種看上去就很能打的家伙，在游戲里怎么都該是個關鍵NPC，怎么自己就沒什么印象呢？
白鯊酒館既然有這種牛逼NPC，怎么會在游戲里名聲不顯呢。
......
陸陸續續的還有人進入拍賣會場，不多時，數十個臨時隔間內就已經坐得七七八八。
雷蒙略微掃了一眼，雖然絕大部分人都是斗篷掩蓋了容貌，可大致都猜得到一些。這些人里估計真要亮出身份，恐怕都是曾經游戲里那些有頭有臉的BOSS級人物。
主持拍賣會的是一個衣著暴露的兔女郎。
當那個波濤洶涌的女郎上臺的時候，雷蒙不自覺地把目光掃了過去。
“喲，你喜歡這種?”
可就是這一瞥被安娜捕捉到了。
她晶眸一轉，學著雷蒙饒有興致打量了兔女郎一番。
可她也不像是雷蒙那般看得偷偷摸摸，末了，還大大方方地評價了一句，“前凸后翹，男人們都喜歡這款。”
雷蒙瞥了一眼安娜斗篷籠罩下的婀娜身段，幽幽道：“無論模樣、氣質、身材...都比你差遠了...”
還沒你大...他這句話沒敢說出口。
“嗯，有眼光。”
安娜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弧度。
......
這處拍賣會拍賣的東西千奇百怪。
兵器，火槍，武技，魔藥，各種海獸，晶核，法魔，煉金產物...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不過，出了少數幾件看上去還很正常，其他絕大多數物品看上去都來路不正。
像是什么某個領主專屬紋章的騎士鎧甲，什么某個家族傳世典藏的‘名器’長劍，什么前段時間某個商會被打劫的商品...
安娜自己也拍下了一件物品，“奈希爾號的航海日志”。
一本噱頭很大，卻沒有什么實用價值的日志。
這是一艘消失了三十年的“奈希爾號”鐵甲艦上發現的航海日志，唯一吸引人安娜的就是這艘船當年曾在噩夢鬼蜮失蹤，然后三十年后的今天又飄了出來。
當然，如今不僅船身破爛斑駁，船員更是無一活口。
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機器中自動記錄的一些航線、洋流、風向數據。
可是誰都知道噩夢鬼蜮里的洋流風向根本沒有規律，即便是有航海日志也沒多大參考價值。
安娜還是固執地把它拍了下來。
雷蒙也沒阻止她花了這么一筆錢，反而饒有興致翻著看了看，發現是亂碼數據后，就再沒了興趣。
......
“下面這件拍賣品是‘索德羅斯的劍術手札’。一口價300萬夸克一份，限量三份。”
終于輪到那冊手札。
“價格這么低？”
當雷蒙聽到這個價格，感覺非常意外，期待中又有些疑惑。
這種頂級的劍法傳承，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流落在外拍賣。現在機緣巧合有一件，開價居然這么低？
即便是初級劍法，這也很不正常。
兔女郎：“拍賣之前我們有義務給大家多解釋一句。這份手札經過我們驗證，的確是當年索德羅斯的親自留下的筆記。不過，只有一半。筆記里只有招式，沒有行氣法門，所以它的價值就大打折扣。”
雷蒙聽懂這個說法。
就像是小說里的“辟邪劍法”，只有劍招，沒有心法。威力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這也本在他意料之中。這個閹割了的劍術手札，也是以前游戲里玩家能通過正常途徑獲取的大眾版本。
可即便如此，拍賣的價格也太低了。
就這時候，旁邊似乎也有知情人，嚷嚷著了起來。
“這手札只有一半還賣三百萬？我可聽說這東西好像不僅僅是菲利普領有賣，而是周圍數十個領地都同時有委托，根本就是地攤貨。保不準再過一段時間，隨便哪個劍道館花點小錢就能學到手了。”
拍賣女郎平靜地解釋道：“我們白鯊酒館唯一能給大家保證的是拍賣物是沒有刪改過的最初版本。至于雇主是否有在其他地方售賣，這個就不屬于我們解釋的范圍。”
有人又道：“半本初級劍法罷了，即便是索德羅斯的傳承，價值也不高。”
參加拍賣會的人雖然大都蒙著臉，可能進入到這里的，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這種殘缺的初級劍法，吸引力還真很一般。
眾人議論的多，可是真出手的卻很少。
終于，好半晌才有第一個人喊價。
“寄賣這東西的家伙也是賊精，看上去價格不高，幾十個領地同時一賣，不比賣孤本少掙。罷了...我也當花點小錢，買個安心。你們白鯊酒館的信譽我還是信得過的。”
這怕是唯一的讓人心甘情愿掏錢的地方，花錢買個安心。白鯊酒館名譽擔保，絕無摻假。
一旁的安娜也有些擔憂，細聲說道：“只有劍招的話，甚至不如一些低品階的其他完整劍法。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詢問雷蒙的意思，“要不就算了，下次再給你物色更好的吧？”
所有人都明白，現在索德羅斯后裔已經被滅門，手札只得到了一半，那么另外一半是不是還存世都不一定。
300萬買這么一個雞肋，確實算不得劃算。
可雷蒙不一樣啊，他知道的另外一半的手札在哪兒！
眼見這東西要流拍，雷蒙在最后一刻才說道：“拍下來吧。”
......
雷蒙已經買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后來的拍賣品他也就當看個新鮮。
即便看得眼饞，也根本沒錢能買。
這里不愧是菲利普最大的黑市拍賣會，越到后面，拍賣品的價值就越來越高，甚至還出現了一支序列6的超凡魔藥。
黑海那么大，能煉制序列6魔藥的魔藥師的寥寥無幾。
即便是雷蒙的師父奧德里奇，序列6的成藥率都不高。
這種高品階的魔藥，一般都是各大勢力嚴格把控度額戰略性物資，流出的可能性極低。
顯然，魔藥的來路不正，很可能還會引起大麻煩。
可是這依舊阻擋不了大家爭搶競拍的激情。
最終，這支魔藥拍出了將近8000萬夸克的高價。
......
沒有小說橋段里的殺人越貨，沒有強買強賣，也沒有裝逼打臉...
拍賣會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地下拍賣會。
直到一個刀疤中年人走進會場。
雷蒙突然心生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穿越這個大航海世界以來，最危機的生死時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