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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索德羅斯留下的劍

  不多時,

  雷蒙三人來到了藝術學院圖書館的典藏區。

  伊利亞不解道:“大叔,你不是要找索德羅斯的線索么,怎么跑這藝術分區來了?這邊都是一些名人字畫什么的,沒有劍術典籍什么的...”

  “索德羅斯出生在一個藝術世家,他的父母曾希望他是一名畫家而不是一名劍客。所以,他年輕的時候在繪畫一途上的造詣很高...”

  雷蒙當初對這段劇情印象深刻,解釋了一句。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又說道:“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初他會在自己的作品上落款畢加索·J·金的假名。”

  “畢加索?好像上藝術課時候聽過...”

  伊利亞顯然有印象。

  她循著藏書架上的標簽,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快看,在這里。”

  書架上一大堆東西,有油畫,有畫卷,似乎當年索德羅斯的藝術作品產量還不小!

  伊利亞看著眼前一幅幅畫風精良又別具一格的畫作,驚嘆道:“原來索德羅斯前輩居然還真是個畫家呀!”

  “嗯。”

  雷蒙看著這些塵封了數十年的舊物,皺了皺眉頭,隱隱覺得似乎今天要空手而歸。怎么看,這堆畫里都沒有藏著那柄“魔劍”的可能。

  難道是猜錯了?

  想想,他還不死心,說了一句:“我要找一副叫‘地獄變’的畫,你們看到了留心一下...”

  這是他唯一能聯想到“地獄”的信息,游戲背景里介紹過,當初索德羅斯好像就是從那副畫中找到了靈感,見到了地獄,領悟出了“地獄十二景·奧義”。

  “找到了!”

  不多時,朱蒂在攤開一副畫卷的時候,看到了《地獄變》的標簽!

  這是一張背景通篇猩紅無比的妖異畫卷,像是鮮血浸染一樣。畫中有血池、雷電、火山、妖風、刑具、惡魔...描繪的地獄的恐怖景觀。

  而畫中的女主角是一個在火焰中熊熊燃燒的女子...她的目光中流露這被灼燒的痛楚,但更多的卻是深情。那一雙含情脈脈的晶眸,仿佛隔著畫卷在注視著當年那個作畫之人。

  畫師的技藝十分高超傳神,畫中真實場景的像讓人看得神情微微恍惚,恍然覺得那火焰似乎要燒穿了畫卷一般,隱隱讓觀者切身體會了一瞬那畫中女子撕心裂肺的灼燒之痛。

  “啊!這畫怎么看了,我怎么覺得頭皮發麻...”

  伊利亞小臉皺成了一團,很是不喜:“這好像是寫生畫?難不成索德羅斯當年還眼睜睜地看著人在眼前燒死,才繪出了這畫?”

  即便是見慣了太多生死的朱蒂,也看得隱隱眉頭緊皺。她見過這種眼神,“這是臨時告別的眼神...大概這被火焰灼燒的女人是認識畫師的...”

  “嗯,他們確實認識。這畫里,也畫的是當年的真實的故事...”

  看到這幅畫,雷蒙雙眼也微微蒙了一層霧氣,徐徐講述道:“傳說當年索德羅斯癡迷劍道,隱隱已經觸摸到了劍意的門檻。可那種干感覺就像是畫家的靈感一樣,玄之又玄,虛無縹緲,總讓他抓不住...他為此幾近癲狂,越是焦急想要領悟那種劍意跨入‘劍豪’境,那種感覺就越發離他遠去...”

  “啊...地獄到底是什么樣的呢?!明明我已經看到了它的輪廓,為何卻越來越模糊...倘若失去了這次天賜之機,我怕是這輩子都無法跨入‘劍豪’境了...”

  “索德羅斯,我最愛的人,你的焦躁我感同身受...我能幫到你么?”

  “不...索尼婭,你幫不了我的。我的劍道,就是要讓人看到絕望的劍道!我在夢中看到了過地獄的光景,那就是我理想中的‘極道’之道...可是我現在根本體悟不那種那地獄中痛苦掙扎的意境,我也理解不了深陷地獄的那種痛徹心扉的絕望...”

  索德羅斯也終于失去了那種“靈感”,他以為老天放棄了他,收回了他的劍道天賦,把他擋在領悟“劍意”的門檻之外。

  失去了劍道的他,整日借酒消愁,宛如行尸走肉。

  他的手里拿著酒瓶后,便再沒碰過劍。

  這一切,

  都被他的愛人索尼婭看在了眼里。

  那一晚,

  索德羅斯又一次喝的伶仃大醉。

  他在回家的路上,恍惚看到了遠處有一團火光,還以為是醉酒夢境。他踉踉蹌蹌走近,那火光猶如地獄紅蓮,熊熊映入了他的眸中。而那火焰中有個人影痛苦的掙扎著,在死亡的邊緣絕望的痛苦地呻吟著...

  “天啊,這不就是我曾經觸摸到的絕望么?”

  這副恐怖的景象非但沒有讓索德羅斯驚駭,反而以為上天再次給了他無上靈感,讓他觸摸到了那種已經消失無形的“極道意境”,這就是他曾經看到過的地獄的景象!

  他瘋狂了一般,怕自己再次忘記了這場景,連忙拿出畫板記錄下眼前這絕妙的一幕...

  他像是入了魔一般,下筆如神,他看著那火焰中掙扎的女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讓人激動的畫面...他忘了一切,,忘了自己,忘了那個火焰中的女人...他朦朧醉眼中,那一股熟悉的絕望意境再次涌向心頭,一招一招,一劍一劍...平日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的絕妙劍招,此刻在腦海中宛如火山噴發一般涌出...

  他領悟了。

  火焰已經旺盛到了極致,生機已去...那個火焰中的女子,終于緩緩轉頭,朝著他露出了生命盡頭的最后一抹微笑。

  那是愛人熟悉的俏顏,她眼中依舊愛意濃郁。

  她在火焰中揮手道別,

  “我的愛人,再見了...”

  這一瞬,像是大夢初醒。

  那一抹微笑,將最后缺失的那點“意境”都彌補上了。

  她在火焰中絕望告別,索德羅斯亦有切膚之痛。

  失去摯愛,這就是痛徹心扉的絕望啊...

  “不!索尼婭...”

  愛人在眼前灰飛煙滅,化作紅蓮地獄中的火焰,助他燃燒了起了心中熊熊“劍意”。

  從此世間無愛,他便只剩下劍道了。

  這一夜,

  索德羅斯從地獄中走了一遭,

  領悟了“極道劍意”。

  聽完故事,伊利亞一臉難以置信,“你是說,你畫卷上的是索德羅斯的妻子?她為了幫他領悟劍意,自己燒死了自己?”

  “嗯。”

  雷蒙點了點頭,看著畫卷,語氣沉重地說道:“這便是當初‘地獄十二景·奧義’的由來了...”

  伊利亞表情很復雜,嘟嚷道:“怎么會有這么傻的女子啊!”

  雷蒙講完故事也覺得心情很沉重。

  更沉重的是...

  他麼的,這似乎和那句遺言完全不相干啊!

  魔劍呢?影子都沒看到!

  就在他失望地癟了癟嘴,想收起畫卷的時候,突然系統提示響起。

  叮!神秘意識入侵,是否接受?

  還能選擇接受的?

  雷蒙有些驚訝,看樣子不是什么攻擊類的精神法術。

  這一確認,他看著畫面中的那熊熊火焰真的“活”了過來。

  隨即,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徐徐地講述著,

  “你能看到這段我所留精神殘念,必定傳承的是我‘極道劍法’,甚幸...吾得魔劍鬼瞳十載,日漸入魔,已知命不久矣,留此卷...”

  “當初得此神兵,欣喜若狂。魔劍傍身,劍道更有精進,卻不覺久配而噬神...那日我第一次入魔,大造殺戮,待我清醒之時,已鑄下滔天大錯...吾本想將‘魔劍’沉于深海,可又不忍將這等絕世好劍就此埋沒,一次次猶豫,一次次再造殺戮,入魔已深...”

  “近日,吾已覺入魔頻率更甚以往,怕是再難清醒。吾手中慘死生靈無數,自知罪大惡極...后尋古法封印,托劍回黑海,望有朝一日,它能重見天日...更留下畢生所學于此卷宗,望我畢生劍技不受埋沒...”

  “‘地獄十二景·奧義’乃我未黑海之時所創,多有瑕疵。這些年多有領悟,便修改留于此卷...一字雷蛇,夜鬼哭...”

  “‘極道殺神六斬’乃魔劍助我破鏡之后悟出的霸道無匹之六式劍技,此乃我畢生劍術精髓所在,敢以此劍斬天、斬地、斬諸神。此劍招,非劍豪境不能領悟,留于此卷,待他日你入劍豪境,便可知其玄妙...”

  “吾隱有預感,我此番‘留劍’之舉或許會害我族人,便委托老友將鬼瞳與武技分別藏于火山地獄口與天瀾學院中...汝得能見此話,必定是我脈傳人。若劍落入他人之手,吾之族人或已被其所害,望殺之!吾之劍,宵小不配取之...”

  “鬼瞳乃劍客神兵,取之,慎用...有此劍在手,方能體會‘極道殺神斬六斬’究極玄奧...”

  雷蒙消化了畫卷中流傳下來的信息,眼中神芒越來越亮,心中喜道:“完整改良版的‘地獄十二景奧義’,還有那個一聽就牛逼到沒邊的‘極道殺神六斬’。嘖嘖,技能大豐收啊...”

  當初因為境界不夠,他在老瞎子那些也才學了“地獄十二景奧義”前三招,本以為老頭死后傳承已斷,這輩子就無緣后面的招式了。沒想到現在這畫卷在手,什么都齊了!

  原來當初索德羅斯那句遺言有兩重含義,“劍”指的不僅僅是那柄魔劍,還有傳承劍招!

  “火山地獄”是距離天瀾王都不遠的地標海島,這個地名也是雷蒙當初猜到可能藏劍的地方,沒想到還真是!

  “如此說來...梅耶·克萊夫同樣得到了那條消息,只要他不太傻,兩年時間也足夠他把那魔劍從地獄口中找出來...”

  很顯然,那種老陰逼比任何人都聰明。

  雷蒙心中思緒飛轉,原來當初索德羅斯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這一局面。

  “劍堡”確實因為這個消息而被滅門,“劍落他人之手,便是殺人兇手”這話也說中了。

  梅耶必定是要殺的...哪怕沒有那柄魔劍。

  “呼...”

  收獲頗豐,雷蒙心情極佳。

  一旁的伊利亞也察覺到這畫卷有古怪,她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她現在看著雷蒙開始卷起畫卷,問道:“大叔,你找到你要的找的東西了?”

  “嗯,這畫卷里有索德羅斯留下的劍技。”

  雷蒙點了點頭,收起了畫卷,說道:“走吧。”

  “我說著畫卷怎么看著油墨很新,原來是被人調換過了啊...”

  伊利亞歪了歪腦袋,嘀咕了一句。

  想著,她還不忘提醒道:“大叔,這里的東西是不讓帶出去的。你要偷走的話,記得藏起來里,不然管理員會攔下你的。”

  雷蒙嘴角一揚,拿著畫卷像是教育小朋友一樣敲了敲伊利亞的腦袋,說道:“我是取回我‘極道一刀流’的傳承卷軸,不是偷...”

  這畫卷,代表了完整的“極道一刀流”傳承。

  前人拿命去領悟的東西,后人便能在大樹下乘涼,順著樹爬,還能站得更高,看得更遠,這就是傳承的意義。

  “喂喂喂!大叔,你能不能別老把我當小孩子啊...”

  伊利亞捂著小腦袋嘟嚷著,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一旁的朱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角微微一彎,罕見地流露出了些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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