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拔山家的后人!
“天可憐見,我們拔山家流落在外的嫡系血脈,終于找到了。”
拔山無悔老淚縱橫,又看著那青年道:“小子,你看到了嗎?你是我們拔山家的人,你是我的親孫子。”
老家伙重重拍打著那青年的肩膀。
其他修士,心中真正所想不知,但表面自然都是極高興的。
青年此刻,神色不再完全是冷漠,有震撼,更有拘謹,還有警惕,目光掃過眾人,似乎還無法相信。
“小子,老夫現在,便把你娘的事情告訴你。”
拔山無悔又道。
將對方娘親,當年回娘家宗門,連宗門一起遭了血手老怪毒手的事情道來。
眾人聽的不勝唏噓,青年神色,更顯復雜了幾分。
......
“這就是你的身世,現在——告訴我,你娘他,到底是死是活,她現在在哪里?”
拔山無悔問道。
青年目光,古怪躲閃。
又是一陣沉默,看的眾人大急。
“......我不知道。”
終于開口。
“你怎么會不知道呢?這么多年,你就沒有問過血手老怪那個老東西嗎?他是如何回答你的?”
有女修急道。
“不準你這么說父親!”
青年頓時大怒,野獸一般喝道,面孔扭曲著。
“混賬東西,你還敢認賊作父。”
有老者一耳光直接打來,是拔山飛海的叔叔拔山鐵,論起來,也該是這青年的叔叔。
青年被抽的目光更兇起來,一瞬之間,就是恢復到了之前的怪物樣子。
眾人見狀,連忙攔下那性急修士。
“滾出去!”
拔山無悔更沒有給好臉色。
拔山鐵也知自己性急了,默然而去。
......
洞窟之中,又一次沉默下來。
“小子,告訴我,你有沒有問過血手老怪,他是如何回答你的。”
拔山無悔和聲問道。
青年不言。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跟你說的,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拔山家,為了找到你和你娘,都快找瘋了,尤其是你爹。你爹后來,死在血手老怪手里,你爹死后,你大哥接著找,他也快找瘋了。但十幾年前,他也死了。”
拔山無悔不勝唏噓。
青年聽的眼中再一次復雜起來。
“說吧,就算不打算告訴我們血手老怪的行蹤,也沒有關系,我們現在,只想了解當年的真相。”
老家伙又道,伸出手去,摸了摸青年的頭。
“......問過。”
青年終于再開口,神色落寞黯然。
“他不肯告訴我,問一次打一次。”
“呼——”
眾人聞言,又是不勝唏噓,嘴里發出整齊的聲音來。
幾乎可以想見,這青年幼時,肯定吃了極多的苦頭。
幾個女性修士,眼眶瞬間就是紅了起來,男修士們,則是義憤填膺起來。
拔山無悔聽的再摸了摸青年的頭,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再問什么了,逼的急了,只怕又起到反作用。
“......十幾年前......我殺的那個......長的和我有些像的人......真的是我大哥嗎?”
青年卻是反問。
眾人全是第一次知道此事,頓時個個心如刀絞。
看著眾人表情,青年默默垂下頭去,身軀顫抖。
“不怪你,不怪你,祖父知道,全是那個家伙逼你的。”
拔山無悔說道。
自己已經是老淚縱橫起來。
青年聞言,嗚咽聲起,終于也再忍不住,被血手老怪磨滅的人性,仿佛終于回來了一般。
而眾人知道,對方心防上,已經開了口子,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
無名山頂,深谷之中。
雨凄凄而下,令的這山石嶙峋,草木幽深的天地,更加如同鬼蜮起來。
谷中某座山洞中,一黑衣老者,一黑衣青年,閉目而座,身外霧氣蒸騰,均在修煉中,細看去,二人狹長的面孔輪廓,也有些相像,仿佛也是一對父子兄弟一般。
老者寶相森嚴,修煉的十分專注。
青年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這一刻,睜開眼睛來,看著身邊人。
“大哥,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何只派他們幾個去追,若那個拍走血河車果的神秘家伙,是拔山家放出來的誘餌,他們幾個,幾乎肯定是有去無回。”
“回不來就回不來吧。”
老者眼也未睜,語調輕松。
青年聽的一怔,又問道:“若他們回不來,上官家生擒后,再一通嚴刑拷問,沒準便出賣了我們,尤其是那個二十七,身份更是特別,完全沒有必要也派他去的。拔山家的人,很可能點醒他們的身份。”
“那就讓他們點醒。”
依然輕松。
“記住,除了我們兩個,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其他人本來就不值得信任!”
青年再怔了一下,目光閃了閃,終于反應過來,笑道:“我明白了,大哥,你這是打算,把他這條誘餌放出去,讓他泄露我們的行蹤,然后我們再布局,來個反埋伏。不過......我為何沒有看到你的布置,他們也許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我們該早做布置了。”
老者聽到這里,終于整開眼睛。
一雙有些猩紅的眼睛,泛著狡詐笑意,看著對方道:“是誰告訴你,我要在這里埋伏他們的?”
“呃——”
青年又傻。
呼——
老者一把站起。
“喊上他們,我們該走了!”
“那大哥打算在哪里伏擊他們?”
青年追問,實在很好奇對方的謀算。
老者聞言,又是老狐貍般一笑。
“我只想把二十七,還給他們......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父親獨創的血脈追蹤術,想在哪里伏擊他們,就在哪里伏擊他們,小弟,需知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啊。”
此老語調尖銳又抑揚頓挫,仿佛唱戲一般,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變態意味。
青年眼中,徹底亮起,也是興奮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