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小蝶說服不了蕭萬子,又不知黑石域那邊的情況,只能隨他。
當天,蕭萬子告辭而去。
而在又數月之后,岳巋然卻是跋山涉水而回。
見到戲小蝶已然是金丹境界,自然是高興,問起其他三人,知道蕭萬子去了黑石域,甚至還要幫著打探一下荒原家那邊的事情,頓時又是面色大變。
“怎么了?”
戲小蝶忙問。
岳巋然將那一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道來,又把自己與荒原瀚的約定說了說,戲小蝶聽完,也是色變。
“我立刻去找師兄。”
岳巋然說道。
二人幾十年沒見,連短暫的溫存也來不及。蕭萬子或許修道天分差,但卻一起共患難過,一起走過那段最艱難的時光,那幻象世界里,更是舍命救過岳巋然。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繼續修煉,也守著他們兩個,免得他們也去了。”
岳巋然飛快道完,卻沒有立刻走。
二人再深深凝視了一眼,當年在那幻象世界中,仿佛凡人一般,度過的一幕一幕,頓時涌上心頭來,那或許才是二人,真正陪伴對方的時光。
真實世界里,反而盡是修煉與殺戮。
“我去了。”
岳巋然目光一閃,轉身而去。
轉過頭去的時候,神色復雜起來。
他的心里,對那一段幻象時光,充滿了復雜情感,若非是因為它,岳巋然絕不會輕易接受和戲小蝶的情感,至少不會這么快,但也是因為它,才早早成就了自己和戲小蝶。
這對他的修道生涯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一路過去,自然是狂趕!
岳巋然連打量身外景象的時間都沒有。
跨越黑石山脈,又臨黑石域,最后直撲荒城,一番下來,已經是數月過去。
如今的荒城,因為林寒放過荒原家的緣故,已經恢復了幾分繁榮,凡人修士,均回來了不少。
岳巋然到來時,自然是已經又換了一副陌生樣子,進到那些店鋪里,打探起來。
“道友所問之人,在下不曾見過。”
“不知。”
“沒見過。”
一個個令人失望的答案給出。
而蕭萬子已經大幾十年沒出來,即便是當年的有心人,也未必還記得他這個岳巋然的同伴,不過——林寒只怕還是會去深入打聽的。
“最近附近,有什么新鮮事,那位殺戮瘋子一樣的林寒,可曾再來過。”
這一刻,岳巋然無奈之下,也只能打探其他事情,推斷蕭萬子的行蹤,內心里,又希望自己永遠推斷不出來。
“道友,若那林寒再來,我們這些人,還不立刻跑的光光的,哪怕他依然不滅荒原家,我們也不敢再來了。”
掌柜回道,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
“那荒原家撤走的修士,可曾回來?”
“聽說回來了一些。”
“荒原家最近,可有什么新動靜?”
聽到這一問,掌柜露出警惕之色,無論如何,他都是在荒原家的地盤上做生意。
岳巋然面無表情,摸出一刻儲物袋子扔去。
掌柜接過一看,眼中頓時亮了起來。
“沒有新動靜!”
五個字,利落拋出。
岳巋然聞言,面皮都忍不住抽了抽,又白瞎了這筆靈石了。
“果真沒有嗎?”
“果真沒有。”
“可曾聽說,荒原家誰進階金丹境界了?”
“不曾聽說。”
“城外可有什么動靜,打斗動靜之類的,林寒一年多前才來過,兇威尚存,附近這一片修真界,應該戰戰兢兢,很少有修士敢動手的吧?”
這一問一出,掌柜沒有立刻回答,默然回憶起來。
片刻之后道:“道友這么一說,似乎確實如此,自我回來后的最近這大半年里,城外打斗動靜,的確少了太多,我記得和聽說的只有數樁。”
“一樁樁詳細告訴我,方向,位置,時間是多久前,都是誰和誰在打!”
岳巋然馬上說道。
掌柜點了點頭,再想了想,就是一樁樁道來。
“這頭一樁,是十四五天之前,位置是西南方向里,百里處的山野中,我親眼看見的,打斗的是附近這一帶,頗出名的兩個散修,以前就有舊怨,一個名叫——”
“不是這個,下一樁!”
岳巋然聽到一半,就是打斷。
“這第二樁,在一個月前,我沒有親見,聽說打斗的雙方,是一對有舊怨的小家族的公子哥,這一次,聽說是為了一個女修打了起來——”
“也不是這個,再下一樁!”
“這第三樁”
“再下一樁!”
掌柜一樁樁道來,岳巋然一樁樁篩選,料定林寒若真的潛伏在附近,又抓了蕭萬子,怎么都該有些打斗動靜,而且這動靜不會太遠。
“這一樁動靜,我聽人說極短暫,在東邊方向里,數百里處的山中,只打了幾聲,就飛快結束,等到有人趕去湊熱鬧的時候,打斗雙方已經離開,連他們是誰都沒有看見,當時還惹來了一些猜測。”
這一刻,掌柜又道。
聽到這里,岳巋然目中,終于有精芒閃爍。
“時間呢?”
“兩個多月前。”
岳巋然目光再閃。
“兩個多月前以蕭師兄的身法速度,若沒有其他的耽擱,正常趕路差不多正好趕到”
面色漸凝,雖然沒有親見,但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掌柜也是人精,察覺他神色有異,沒有急著再說什么。
“接著說下去。”
沒片刻之后,岳巋然就回過神來,恢復如常。
掌柜聞言,又是道來。
大多數的打斗,都被其他修士看的到,是不是蕭萬子,一目了然,完全不用多猜測。
最終,只有兩樁沒有被人看到的異常,但第二樁的時間,完全對不上,岳巋然告辭了掌故后,目光不自覺的就是投向了東邊方向里,眉頭大皺起來。
若真的是蕭萬子和林寒,已經兩個月過去,他到底是死是活?
再打探了小個時辰,岳巋然出城而去,飛向東邊里。
城外東邊,是廣闊而原始的山野,只有一條凡人們行走的山中大道,穿山而過,岳巋然靈識鋪灑,尋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