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轟隆之聲,起于地下。
忽然是急促迅猛,忽然又是斷斷續續,聲音傳到地面上來的時候,輕微到幾乎弱不可聞。
而在地下深處里打斗的,自然是岳巋然和戲小蝶,戲白鳶二女。
再多的修煉,最終都要落在殘酷的打斗上,岳巋然親自上陣,和二女過招,磨礪他們的施法水準和應變水準。
比起不斷的被人追殺,這絕對已經是最快的提升途徑了。
轉眼又是三年過去。
這一天,二女表現,總算是令岳巋然滿意,不再耽擱,給天缺子這個還在融合妖丹中的三腳貓兒,留下一封信后,三人就是離開。
一路過去,多少有些尷尬。
岳巋然和戲小蝶已成道侶,戲白鳶說起來卻是長輩,但偏偏依然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而且又同行,一路上,什么你儂我儂的事情也別想了。
戲白鳶自己,當然也覺得古怪,若非要報仇,只怕已經主動提出要獨自離開了。
翻過黑石山脈,來到黑石域。
這里,已然是二女故鄉,二女神色,飛一般的悵然傷感起來。
“你們兩個,用不用先回故家祭奠一下,再去報仇?”
岳巋然問道。
“不必!”
二人異口同聲,神色又飛一般的轉為剛強凌厲。
“為他們報了仇,才是最好的祭奠!”
戲小蝶說道。
戲白鳶同意點頭。
二女性子里,都有極剛強的那一面,絕非柔弱之人。
岳巋然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
又數月之后,終于到了荒城,包括岳巋然在內,三人全是本來樣子。
三人一來,便是舉城矚目!
“岳巋然來了!”
“另外兩個女人是誰,氣息竟也強出我們一大截,莫非也是金丹修士?”
“那兩個女人我似乎見過,其中一個,好像曾是荒原家的一個戰奴”
“戰奴?你在開什么玩笑?”
“道友莫非忘了,岳巋然當年殺荒原竹,強取回心丹的事情了嗎?”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他們是來報仇來了,這一下,可有好戲看了。”
議論之聲大起,閑人修士們,很快便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個個伸長脖子,看向荒原家的方向,就差搬個小板凳靠近看戲了!
三人沒有理會眾人,大大方方,堂堂正正飛向荒原家。
很快,便是到了荒原家的大門外。
前方里,荒原家方圓幾十里般的地方,依舊被陣法霧氣籠罩著,看不清楚其中里的景象。
大門敞開,有人走出。
荒原瀚這個老家伙,竟親自迎了出來,果然還沒有離開,目光掃過二人,眼中有愁予擔憂。
“岳小兄和戲家的二位,到底還是來了!”
老家伙朝三人點頭后,一聲嗟嘆。
“怎么?前輩莫非還指望我們不來,又或者——死在哪個家伙手里嗎?”
岳巋然脫口說道。
荒原瀚聽的苦笑。
“道友這張嘴,老夫是甘拜下風。”
“再厲害的嘴,也比不上高明的算計,還是前輩的算計,更厲害一些。”
二人一見面,就是針鋒相對起來。
戲小蝶,戲白鳶,和其他隨荒原瀚走出來的修士,全都不言。但二人這短短的幾句對話,竟令他們生出,如見浩大法術對轟的感覺來。
而戲白鳶的目光,更是極冰冷的掃過對面幾個修士幾眼。
“岳小兄,三位,進我們荒原家中,再詳談如何?”
荒原瀚尷尬說道。
知道對方指的是林寒之事,但既然敢現身,就早有準備。
“你們荒原家中,不會埋伏著數萬修士,只等我們三個一進去,就一通亂刀,把我們砍死吧?”
岳巋然問道。
此言一出,近處遠處的修士,全都神色古怪起來。
這話問的叫人沒法接啊!
就算心里這么想,哪有人直接問出口的,這到底是個老狐貍,還是個傻小子。
“哈哈哈——”
岳巋然狡黠一笑,說道:“我與你們說笑呢,前輩既然相邀,那就請吧。”
背負著雙手,昂首闊步,朝前走去,仿佛赴一場宴會一般,散發著說不出的強大又自信的氣概。
很快,進了霧氣中深處,連片的房屋宮闕景象,印入眼簾中,當然是沒有埋伏什么數萬修士的,甚至,可說見不到多少修士。
荒原瀚再引路,沒一會又進了議事大殿之中,不見荒原野這個新晉金丹。
“岳小兄,二位,當年的是非對錯,老夫無意再說,想必你們也不想做口舌之爭,但仇怨已經結下,我們荒原家,也不躲避,不知你們三位,打算如何了?”
老家伙開門見山。
岳巋然朝二女看了一眼。
“三個條件,第一,之前去過我們戲家,屠了我們戲家的修士,必須死!”
戲小蝶先冷冷說道。
“第二呢?”
荒原瀚面無表情,對這個條件,顯然已經有準備。
要知道戲家不是什么大家族,當然去屠的荒原家修士,只怕也不會太多,有些甚至可能已經老死了。
“第二,我被你們荒原家抓來之后,所有欺辱過我的修士,必須死!”
戲白鳶開口,更是殺氣騰騰。
“第三呢?”
荒原瀚再問。
對這第二條,顯然也有準備。
“第三,你們荒原的嫡系里,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戲小蝶再開口。
“道友指的是誰?”
“荒原海!”
三個字出口,直指荒原家的家主荒原海。
荒原瀚聞言,面色漸漸沉起,其他荒原家修士的面色,也不好看起來。
默然了一下,說道:“三位,我已經問過,當年的事情,荒原海并不知道的,是家中的另外一個族老帶人去干的。”
“我不相信,而且即便他事前不知道,事后他也一定知道,但還是將我們戲家修士為奴,折磨到最后只剩我一個。”
戲白鳶目光越發森冷。
荒原瀚再次默然。
這一個條件,多半已經不在他的預料里,身為家族老祖,連家主都要送出去給人宰嗎?
“前輩,若是覺得為難,那就挑個寬敞地方,我們雙方可以打起來了,什么話也不必再說。”
岳巋然終于再開口,壓力無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