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臺上,海凌云痛哭。
那白發蒼蒼,老淚橫流的樣子,便是鐵打的心腸,也要看的動容。
岳巋然此刻,便是如此。
看著對方現在的樣子,搖了搖頭,微微嘆息了一聲,再無法去用惡意去猜測他。
呼——
山風吹來,那些野草藤蔓,搖擺的更加激烈起來,仿佛也在為海凌云悲慘的命運嘆息一般。
那剛才吸納天地靈氣的那一根,更是古怪,奮力甩動著藤身,仿佛要甩上大青石來,安慰海凌云一般。
可惜因為身軀太短的緣故,怎么也甩不上來。
好一會之后,海凌云哭聲收住,終于恢復冷靜一般。
“今天便講到這里,你們自行修煉去吧,改天我再來檢查你們的修行進展。”
老家伙又道。
呼呼——
那些野草藤蔓,又是一陣搖擺,根都已經扎進大地,當然是怎么也移動不了的。
海凌云索性站起,駕馭起云光,朝著那小山谷的方向飛去。
“道兄稍等!”
“前輩留步!”
“我等愿為前輩解除封印之事,略盡綿薄之力。”
四面里的修士,到了此刻,終于激動的大喊起來。
破空之聲,道道起來,大片修士,朝著那湖中小島的方向飛去。
高人!
高人啊!
眾人心中也在大喊。
岳巋然看著這些家伙的樣子,漸漸也是從那同情唏噓的情緒里,回過神來,有些無語的掃過眾人。
戲小蝶則是看向他。
“師弟,你現在還那么覺得嗎?”
岳巋然聞言默然,片刻之后,搖了搖頭道:“我依然不相信,走,師姐,我們過去看看。”
話音落下,飛掠而去。
其他方向里的修士,很快先上了島,落在海凌云身邊,一番熱鬧寒暄。
岳巋然二人,飛來的同時,遠遠以靈識看著。
“見過道兄,在下秦素,來自北邊的連天蒼山,和前輩一樣,也是一介散修,自問在木修之道上,尚有幾分造詣,療傷手段亦有幾分,道兄若不棄,我愿為你看看傷勢。”
一個頗有鳳儀的中年男子,先說起正事。
“如果你以為,絕頂雄踞客只是打傷了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海凌云淡淡說道,看來的眼睛,有些吊著,這一刻,是再次現在幾分癲狂姿態來,更透著傲氣。
“道兄見諒,是我失言了,但在下仍舊想看一看,哪怕今天做不到,也愿想盡辦法,幫道兄一把。”
秦素訕訕說道。
“你不是想幫我,你是想得到我的指點。”
海凌云卻回道。
此言一出,眾人一起尷尬起來,無言以對。
靈識看來的戲小蝶卻是聽的笑了起來。
“師弟,這位前輩說起話來,倒是直白的有些像你,扎心的刀子一樣,叫人不知如何接話。”
岳巋然哈哈一笑。
海凌云掃了眾人一圈,又瞥了一眼飛向那釣魚臺的岳巋然二人一眼,收回目光來。
“你等不必覺得尷尬,和老夫做這一樁交易,原本就沒有任何丟人的地方,大家各取所需,公平的很。若你們真的能幫我解除了那封印,我也必將不吝指點。”
眾人聞言,這才尷尬解去,紛紛點頭謝過。
“不過——你們最好快一點,我只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海凌云又道,神色再次悵然起來。
眾人默然點頭。
“一個個來吧,你們都可以看一看,絕頂雄踞客給我種下的古怪,就在我的丹田氣海處,看完之后,盡快去想辦法吧。”
海凌云雙臂一張,一副任由眾人施為樣子。
眉宇之間,沒有興奮,甚至連一點期待之色都沒有,已經不知道失望了多少回了。
眾人聞言,再面面相覷了一眼之后,由那秦素先上來,探手落在海凌云的身上,鉆進靈識去,看了起來。
那一邊,岳巋然二人心中,自然也是好奇,靈識更加仔細看著。
那秦素查看過后,神色飛快古怪起來。
其他修士,緊跟著一個個上來探查。
很快,是個個古怪起來。
“奇怪,這是什么傷?”
“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力量?”
議論之聲,很快就起。
岳巋然二人,則是終于落在了那大青石上,一起低下頭去,仔細打量起那些野草藤蔓來。
此時此刻,那些野草藤蔓,依然在風中搖擺著,仿佛拼了命也要踏進修真之門的凡人一般,攪的那一片天地里的游離元氣,都有些混亂起來。
但依然只有剛才那一株,散發著極微弱的綠色光芒。
二人目光,如電看來,也清晰的感受著這那株藤蔓身外的靈氣涌動。
“的確是在吸納。”
“它體內的元氣,在一點點壯大。”
“沒人幫它”
二人心念飛轉。
岳巋然即便是無法相信,這一刻,也是不得不信。
但內心里,依然是覺得不可思議。
“后世里的修煉體系已經十分完善,修真界的常識,更是流傳極廣,也豐富完善,難道是這史前世界里的普通草木,被靈氣熏的久了,也變的和后世不一樣嗎?”
岳巋然心中,再次嘀咕。
戲小蝶看出岳巋然的疑惑與思索,沒有打擾他。
一時之間,二人誰也沒有再言語。
“二位,可看的差不多了嗎?現在對我所講的道,該沒有什么懷疑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蒼老聲音傳音來。
二人轉頭看去,那海凌云,已經已經來到二人身后百多丈處,神色有些冷漠的看來,剛才的那些修士,均已經離開。
“道兄高明,我二人自愧不如也。”
岳巋然點頭贊嘆。
“那你們二位,可以離開了。”
海凌云說道。
岳巋然笑了笑道:“道兄何必厚此薄彼,拒人于千里之外。你體內的封印,也該給我們二人看一看,說不定我們二人,才是真正能幫你一把的人。”
“不必了,老夫今天,已經被人當猴子一樣,看的夠多了!”
海凌云冷冷說道。
岳巋然微微點頭,笑道:“道兄果然狂傲,看來絕頂雄踞客前輩,給道兄教訓,一點也不冤。”
此言一出,海凌云那張老臉上,面色猛的一變,說不出的復雜又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