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聲音,在洞窟之中回蕩。
胖大老者聞言,雙目瞇了瞇,似有兇光一閃而過。
“哈哈哈——”
片刻之后,老家伙就是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最有趣的笑話一般,聲音極不屑。
“小子,既然你早就已經決定,要徹底摒棄血脈之道,我來問你,那為何之前——還要用呢?若是你不用,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擅長此道,天分更是不俗。”
笑聲落下,老家伙問道。
青年面色,頓時難看起來,說不出話來。
“承認吧,小子,在你心里,從來沒有徹底放棄過血脈之道,甚至一直將他們,當做最后的壓箱底的手段!所以到了生死關頭,你才會拿出來用!”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我只是我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青年怒聲反駁,語調有些慌。
在這修真世界里闖蕩,肯定都是身不由己的,到了生死關頭,什么手段都要拿出來用,但用了就是用了,就是沒有徹底摒棄。
“好一個身不由己!”
老者一聲冷哼,又道“那我再來問你,你用過之后,就因此變成了一個邪魔了嗎?”
青年不言。
“既然沒有,那你是有什么理由,抗拒此道?分正邪的永遠是人,而不是手段。”
聽到這里,青年猛的一個抬頭看來,目光如電,再次堅決起來。
“因為我很確信——在血脈之道的修煉過程里,充滿了血腥和骯臟!”
老者怔然。
終于輪到他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么樣,老夫還是很欣賞你,所以——我還可以,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片刻之后,胖大老者再開口,聲音也溫和了幾分。
青年冷哼。
“你的儲物袋子,我會取走,從今天開始,你在元氣之道上的修行,將會斷掉,而在外面,我已經布置了一個,只有用我的血元指,才能打開的陣法,你想活著出去,就必須修煉成我的血元指。”
胖大老者冷冷道來。
“而你想修煉成我的血元指,又必須——感應我手里的這團血靈物的特質成功。你不想練,我偏要你練!”
話到這里,老者變戲法一般,手里多出一只玉瓶來,瓶中似有鮮紅液體搖晃。
青年聞言,自是悲憤無語,又被命運捉弄了一般。
“小子,你就把這當做——又一次的,為了活下去的身不由己吧!而且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每一個教你血脈之道的人,都要害你的。”
老者再道。
青年扭頭,不知有著怎么樣的遭遇,但顯然不會那么容易聽進去。
“現在,我就把血元指的修煉法門告訴你,給我聽好了!”
老者再道一句,便是朗朗道來。
道完之后,又是講解,講解過后,指尖一彈。
老者將那玉瓶,彈進側面的洞窟壁里。
又是一把摘下對方的儲物袋子,又在那青年身上點了幾下,解除了他的元神法力的封鎖!
老家伙一個轉身,忽閃而去。
轟隆隆——
身后方向里,轟隆聲陡起,法術光影乍現,兇猛無比的宣泄而來,但沒有一道,落在此老身上。
破空之聲再起,青年殺氣騰騰的彈射出來洞窟,但放眼望去,外面已經是一片血紅色的霧氣世界,老者身影,已經進到了那霧氣的深處里,正越來越淡。
“小子,執著于血脈之道的人,是一種偏執。而一味拒絕它的人,何嘗不也是一種偏執?老夫堅信——血脈之道,也能上窺通天大道,你好生思索一下這個道理。至于修煉過程中的血腥和骯臟,你要是真的有心,你就自己去走出一條干凈的血脈之道來吧。”
聲音再來。
話音落下后,老者身影,終究消失。
青年一時間,依然是無法體會,更兼怒火燒心,二話也不說,法術施展,瘋狂攻擊起了前方的大陣來。
轟轟轟——
轟隆之聲,炸響不絕!
但任憑他如何轟,陣法始終沒有破空,倒是血紅色的霧氣里,似有一團血紅色的光芒,高掛又忽閃著,仿佛大鎖一般。
砰——
宣泄了許久之后,青年重重喘息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說不出的頹然無奈。
怎么辦?
怎么辦?
到了這刻,此人心頭,不自覺的就是浮現起老者剛才的話,但馬上就是狠狠甩了甩頭。
“不,我不能再和當年一樣沉淪進黑暗中,我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生活在黑暗和血腥中的怪物,一定有辦法的”
青年口中喃喃,腦子也是飛快起來。
不知多久之后,此子眼底,有光芒亮起,似乎終于想到了什么,但目光閃了閃,還是先極機敏的朝四面里看了看。
四面里,寂靜無聲,沒有靈識掃來,但那霧氣深處里,會否有一雙暗暗窺視的眼睛?
心念飛轉,青年沒有任何動靜。
一直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才默然無聲,進了之前的洞窟,洞窟已經被剛才的氣浪,打的破破爛爛,連老者留下的那只玉瓶,都被泥土掩埋起來。
呼啦——
青年大手一揮,泥土頓時是飛騰而起,落地之后,封鎖起來,再次成了一個封閉的小洞窟,青年直接就在其中,仿佛自己把自己隔絕起來了一般。
呼——
到了此刻,青年張口一吐。
一顆銀灰色的珠子,頓時從他口中,飛射而出,玄之又玄的氣息,在洞窟里蕩漾開來。
握著那珠子,青年深深凝視,眼中有渴盼般的猛亮起來。
“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請你指引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
青年心中,聲音激蕩。
那珠子,光芒閃爍著,忽明忽暗,仿佛在訴說著什么。
“這一次,你是想提醒我什么?”
青年喃喃。
嗡——
嗡鳴之聲起來,意味深長,但絕對不是沒有對策的頹喪和無奈的虛弱之音。
青年看的眼中一亮。
“莫非真的有辦法?是什么?”
嗡——
嗡鳴之聲再起,那珠子劇烈顫抖起來,青年下意識一般,就是張開了手來。
珠子一閃,飛向某個方向里。
青年看去,目光立震,那個方向里,一只玉瓶,落在一堆泥土里,分明正是那老者之前留下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