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賓尷尬無比地保持著揮動樹枝的姿勢,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丟臉。
自己竟然真的相信那個平時憨憨的,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小墨的鬼話,怎么想都不可能存在人均實力能一劍削平森林的可能。
作為從小就無比獨立的孩子,小羅賓自己懂些什么最清楚不過了,從小連真正的劍都沒有見過的自己,竟然妄想能用樹枝揮出什么飛翔斬擊?
“實在是在丟人了!”小羅賓保持著這尷尬無比的姿勢,連臉蛋都徹底給紅透了。
小羅賓小小的腦子里,滿腦子都是“尷尬”、“笨蛋”、“中二”等等詞匯,越想越沒面子,特別后面還站著一個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陳墨。
若不是小羅賓暫時還沒有想到什么借口,小羅賓是一秒鐘都不想維持這個羞恥的姿勢了。
“我明白了!”
陳墨左手一拍大腿,恍然道。“羅賓姐之所以沒辦法揮出劍氣,必然是因為羅賓姐的興趣不在劍道之上,所以就算是厲害如羅賓姐,都沒辦法揮出劍氣。”
“記起來,記起來,興趣就是最好的老師!”陳墨一摸下巴,仿佛悟到了什么大道理。
“咳咳!”小羅賓連忙丟掉那根樹枝,清咳兩聲,解釋道。“劍道什么的,就不提了,羅賓姐畢竟是個女孩子,打打殺殺的,不太好。”
“嗯嗯吶,羅賓姐說得有道理。”陳墨頗為認可地說道。
“畢竟術業有專攻,在對敵方面,學者應該也是有分文科、理科的!”
文科?理科?
陳墨的腦海中突然想出這兩個詞語,雖然記不起來是什么意思,不過現在的陳墨可不是大半年前啥都不懂的孩子。
根據在全知之樹這段時間積累起來的知識量,陳墨合理地推測出了這個兩個詞語的意思。
“像羅賓姐這種,應該就是屬于文科的,通過語言,文字等手段,斯文地說服敵人,科學地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
“像我這種,應該就是理科了,通過書本上學來的體術招式,劍道等手段,強行和敵人講道理,科學地讓敵人明白人世間的真善美。”
小羅賓不是很明白陳墨說的文科、理科指的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反正只要不提自己剛剛信了他的鬼話,擺出了那勞什子中二姿勢就好。
忽然,小羅賓眼角的余光,發現半空中的長發西裝男猛然爆發向著鎮子上方向逃離。
“不好!”小羅賓腦子一轉,從長發西裝男驚慌的舉措之間,大致猜出的他的想法,說道。
“這個變態男,怕是要前往鎮子,不是有著特殊的目的,就是為了劫持人質,要想辦法阻止他!”
雖然鎮子上大部分的居民對于小羅賓都是一個極不友好的態度,但是其中也不乏好人,若不是部分好心人暗中照顧著小羅賓,小羅賓怕是要吃上更多的苦頭。
所以小羅賓從來就沒有憎恨過鎮子上的居民,畢竟吃了惡魔果實的自己,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確是一個難以容納的異類。
“可是羅賓姐,我畢竟才劍道剛剛入門,像剛剛那招,我大概也只能再揮出一次,而那個變態男靈活的很,那么遙望的距離,估計是很難打中呀。”
陳墨遠遠看了在空中一蹦一跳的長發西裝男,略帶為難地說道。
“真羨慕呀,這個變態男是怎么做的,明明是個普通人,卻能在空中不停地蹦跶。”陳墨暗暗地想道。
“沒事,小墨,你全力出手就行!”略微思索一下,小羅賓冷靜無比地說道。
“那個長發變態男之所以能夠在空中移動,靠的是某種特殊發力技巧,我到時候借助花花果實的能力擾亂他的腳步,能夠讓他短時間在空中處于無法移動的狀態。”
“嗯,那好吧!”
“不過”到時候就麻煩羅賓姐你照顧我一下了!”
陳墨猶豫了一下,臉上的神色立馬變得堅定無比,即使隱隱中覺得自己真的全力出手會產生某種嚴重的后果,陳墨也接下了羅賓姐的請求。
畢竟這可是來自羅賓姐的請求,自己有什么理由能夠去拒絕?
陳墨肅然地用左右手都同時握住手上的輪椅扶手,雙目一凝,竭力地抽取著身上僅存的所有的劍意灌注在其內。
一時間,以陳墨為中心,狂風驟起!
慢慢的,陳墨感覺這木質扶手內的劍意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之時,不由得分心二用。
“壓縮,壓縮,壓縮……”分離出一半的心神控制著木質扶手內蘊含的劍意不停地壓縮,以灌注更多的劍氣。
“羅賓姐讓我全力出手,要撐住呀!!!”陳墨的雙眼隱隱有血淚流出,但眼神卻是越發的堅定!明亮!尖銳!
一時間,抽取劍意的速度再度加快,如同萬川歸海一般注入手中的木質扶手。
隨著劍意壓榨性地一絲不剩地從陳墨身上數十億細胞之中抽離出來,陳墨只覺得身上如同經歷了千刀萬剮一般,無數密密麻麻的針一波又一波地扎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片刻,陳墨渾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滲血,無數的毛細血管承受不住壓力而破裂。
幾乎在一個瞬間,陳墨就變得跟一個血人似的。
陳墨渾身上下痛得幾乎立馬昏迷過去,連忙控制著所有的痛覺神經全部都切斷。“不夠,不夠!所有的痛覺神經都給我切斷!”
“呼,呼,呼……”
粗喘著氣的陳墨深深地吸上一口氣,將最后一縷抽取出來的劍意粗暴地塞進木質護手之上。
頓時,木質護手竟然如同真正的神兵利器一般,自然而然地發出“嗡嗡嗡”的聲音,鋒芒沖天而起。
“極限了!”
陳墨只覺得自己握住的不是什么木質護手,而是某種妖刀、神器,就連雙手手臂上的血肉都逐漸承受不住其上的力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絲絲地爆裂、分解。
“啊啊啊!!!”
陳墨緊咬著牙齒,動作緩慢得如同三歲小孩揮舞大錘一般,向著長發西裝男的方向緩緩地揮動著手中的木質護手。
半空中,長發西裝男突兀地感覺到心驚肉跳的感覺,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只見那個輪椅小鬼渾身冒血地向著自己揮動著某種東西。
“不!!!”無邊無盡的劍氣直沖云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未待長發西裝男反應過來,就徹底將長發西裝男一絲不剩地吞沒……
輪椅之上,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的陳墨看著長發西裝男被自己揮出的劍氣所淹沒,心神一松,無窮無盡的饑餓和疲憊的感覺就徹底將陳墨的意識淹沒。
這一刻,無論是離得最近的小羅賓,還是奧哈拉小鎮之上的居民,還是全知之樹附近潛藏的貴族護衛們,還是有意無意在奧哈拉外圍游蕩的幾艘軍艦,都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天空。
一道顯眼無比的疤痕出現在天穹之上。
“天空,被劈開了!!!”所有注視著這一幕的人,內心中都不由得震撼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