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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章 符兵復蘇

  夜深。

  在無數人深眠不察之際,南炎城上空忽的風云迭起,濃郁的天地元氣攪動下,一股難以形容的波動自長空垂流,充斥在整個城池每一個角落。

  剎那之間,沉重的、恐怖的壓迫之力直接落下,作用在對天地元氣感知靈敏的眾多武者身上。

  城南,某個不算太大的院落中。

  一個面相老成的青年人從睡夢中醒來,邊單手捂著越發氣短的胸口,邊探出另外一只手掌,握住了身邊的兵刃。

  他霍然站起,一腳踹開屋門,來到院子,環顧一圈,見四周一片漆黑,不見異常,遂本能的抬起腦袋,看向被黑暗籠罩的長空。

  武者的本能告訴這他,周圍并沒有什么真正的敵人,造成他現在這般狀態的“罪惡之源”,力量來自天上,來自天地本身。

  “什么情況?”

  老成男子動作沒變,保持凝視長空的姿勢幾息,眼神就有所恍惚,仿佛覺得有座萬鈞神岳一點點垂落,鎮壓南炎城。

  這一刻,他仿若一只沒法掙扎的昆蟲,只能等待被壓為齏粉的命運。

  啪嗒!

  啪嗒!

  啪嗒!

  鮮紅的液體從這個家伙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里面涌出,它們在下巴處匯集,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在地。

  男子全身緊繃,察覺到了這種危險,頸骨咔咔咔的作響,本能的想低下腦袋,想要自救。

  只是,他失敗了。

  噠噠噠!噠噠噠!

  忽然,院落外的街道上,有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又隨即遠去。

  這個時候,一只手掌悄無聲息的握住了男子的肩膀,微一用力,將無法動作的男子拖入了房間。

  隨后,這只手掌抬了起來,狠狠拍在了男子后腦勺上。

  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娘的,真是不怕死。

  “怎么?想早點死,讓老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男子終于順利低下了腦袋,而隨著這個動作,長空那股難以言喻的壓迫之力倏然消散了,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樣。

  他終于擺脫了死亡的命運。

  男子心中后怕之極,深深吸了幾口氣,方才穩定住心神,手掌隨意抹了下,一片滑膩,帶著溫熱。

  “父親,這是怎么?”他轉過身,語氣驚懼。

  只是,黑暗中,并沒有聲音立刻回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之前那道有些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語氣極為凝重道:

  “符兵復蘇了。”

  “啊?”老成男子疑惑一聲。

  他也算是南炎城土著,只是活了這么多年,也沒見過符兵復蘇。

  “呵…”黑暗中,男子父親意義莫名的低笑一聲,輕罵一句:

  “不用驚訝,你老子我是見過符兵復蘇的,那個時候,你娘比你現在年紀還小……”

  老成男子明白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他隱蔽吸了口氣,抬手按了按有些昏沉的腦袋,請教問道:

  “父親,符兵復蘇怎么能讓我這樣?”

  他頓了一下,強調一句:

  “我,我可是先天真氣境!”

  實在是沒法理解,只是符兵復蘇,就讓他險些死去。

  “你這樣還不算幸運?”

  沙啞男聲再度響起,卻沒立刻解答男子之前的問題,而是感慨一聲,惋惜說道:

  “今晚,恐怕又要多上不少倒霉鬼了,真是可憐。”

  說完這句,他才說道:

  “據說,南炎州城符兵,是用諸多九階怪異材料打造,配合地脈、符陣,是一件威能強大的器具。

  “如今,符兵復蘇,相當于一位位階強大的武者主動釋放氣機,你主動凝視,實際上已經放任自身氣機與之糾纏。

  “那等威嚴,你覺得你能承受?

  “井底之蛙,真氣境算什么?我覺得丹境武者恐怕都難以支撐這股力量!

  “哼!”

  聽聞父親說完,老成男子心下忽的涌起一陣寒意,知道自己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如果不是他爹及時搭救,真的會死掉。

  “現在滾回去睡覺吧,順便安撫一下你媳婦,不要驚鬧。”

  “是,父親。”

  老成男子低聲答應一聲,后退兩步,退出屋子,來到院子。

  這個過程中,他刻意低著腦袋,不敢再看長空一眼。

  等老成男子重新回到自己餓餓武者后,他父親的房間,那道沙啞聲音再次響起,變得驚疑: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值得動用符兵?上次信奉怪異邪神的信徒作亂,也沒這樣啊?”

  城東,長史府。

  青云堂。

  當任南炎州長史令,宋青云安然靜坐在主位上,右手捧著一杯香茗,望著堂下站著的兩人,輕笑一聲。

  “楊青牧,惡虎,這般晚了,怎的突然來長史府?”

  他以回見老友的熱切口吻說道:

  “只是,你們來的突兀,熱茶還要等一會兒!”

  滋滋!

  滋滋!

  話音落下,青云堂內的大部分事物仿佛活了起來。

  墻壁上,原本掛著的書畫啪的抖動,成了一只螺旋狀的鉆頭,哐哐哐的探入墻壁。

  無人坐的椅子們搖擺間,成了一只只形狀怪異的木頭人,齊齊沖向門口,擺動手臂,掄起拳頭,大力砸門。

  桌子上的花瓶則咕咚一聲翻落在地,橫在了宋青云與楊青牧之間,黑黝黝的瓶口綻放出一道道濃烈至極的光輝。

  在楊青牧、惡虎腳下,厚厚的地毯瞬間開裂,無數細線密密麻麻的掩蓋上來,將二人的腳掌淹沒。

  “為什么是你?”

  “為什么是你?”

  面對這些異狀,楊青牧一動未動,依舊保持著抱劍的姿勢,只是神情少有的變得生動,多出幾分冷漠。

  他盯著近處的宋青云:

  “你怎么敢背叛州牧?”

  這是楊青牧不能理解的事情,作為州牧的心腹,作為離州牧比較近的人,他與宋青云都比一般人更加清楚,那個位是多么強大。

  背叛這樣的存在,與這樣的人為敵,多么愚蠢。

  咔咔咔!

  周圍的墻壁消失了,大門消失了,屋頂消失了,被一道極薄極剛的青色光輝替代。

  楊青牧表情沒變:

  “符兵已然復蘇,你逃不掉的。

  “束手就擒,和我回去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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