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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 都很有出息

  明燈因為沒有服侍過杜七吃茶而感覺到不甘心,那么白玉盤呢?

  在白玉盤第一次被杜七救下的時候,她內心深處的夢想就是可以作為杜七的丫鬟,鞍前馬后的侍奉。

  雖然白玉盤喜歡白景天,但是如果杜七要求她來十樓的話,白玉盤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她雖然沒有說過,但是……白玉盤是嫉妒自己妹妹的。

  明燈只是因為沒有伺候過杜七吃茶就已經不甘心了,那么……白玉盤聽著杜七一口一個親昵的“小玉兒”,她心里的不甘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玉兒?”杜七抬起頭,便看見了白玉盤慘白的臉色,有些疑惑。

  自己奉茶的姿勢錯了?

  杜七眨眨眼,想了想十娘給師先生上茶時那幾次的姿勢,稍稍改變了一下姿勢,以右手持杯,左手托杯底,雙手緩緩奉出。

  這次總是對了吧。

  “七、姑娘,我……”白玉盤身子輕輕一躲,避開了杜七的一禮,面色發白的說道:“我不能……吃姑娘給的茶。”

  她既然以杜七的侍女自居,無論時候都不可以逾越。

  對于白玉盤來說,她現在已經無法服侍杜七,那么她作為侍女唯一的心靈寄托就是對杜七的恭敬。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越過最后的底線。

  “不吃我的茶?”杜七歪了歪頭,她想了想后說道:“也沒有必要害怕的,你吃了這茶,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以九姑娘的身份,天底下自然是沒有任何人配讓她奉茶,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那些故人誰敢因為這個而找小玉兒的麻煩,先得過她這關。

  “七姑娘,這時候怎么就這么遲鈍。”一旁的安寧無奈的走過來,輕輕杵了杜七一下,嗔道:“這茶,姑娘哪怕上給明燈吃,也不能給小玉兒啊。”

  明燈聞言,身子一抖,旋即幽怨的看著安寧。

  白玉盤則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為她解圍的安寧,松了一口氣。

  “為什么。”杜七問。

  “長幼有別,尊卑有序,可亂不得。”安寧解釋道。

  “尊卑?”杜七聞言,先是一怔,終于想明白了白玉盤在害怕什么。

  她不是笨,而是在杜七的心里,她還沒有將白玉盤當做丫鬟看,只當她和安寧一樣,是柳依依、連韻那樣的姐妹。

  以往也有過類似的事情,可杜七以為,她和白玉盤應該已經熟絡了,不用生分才對。

  “我沒把小玉兒當下人看。”杜七捧著散發著香氣的普洱茶,認真的說道。

  安寧看了一眼白玉盤,轉身問道:“不當下人,那是怎么看的。”

  杜七想了想,音調上揚了幾分:“妹妹?”

  安寧余光一瞥,就發現白玉盤的臉色慘白。

  “七姑娘,你就別嚇她了。”安寧嘆氣,心想七姑娘果然還是不懂人心,連她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杜七卻迷迷糊糊的。

  安寧又覺得,杜七這種迷糊就是女兒家的嬌憨,是她這個沒有女人味的禪子需要好好學習的東西。

  “我沒有嚇她啊,你們究竟是怎么了。”杜七眨眨眼,不當下人當姐妹,怎么小玉兒還不高興了。

  “哪有人想要做下人的。”杜七說道,她想起了十娘和以前的翠兒,便覺得……這些姑娘沒有一個想要做人下人的。

  “所以我說七姑娘你不聰明。”安寧指著一旁的明燈:“她呢?姑娘怎么看。”

  “丫鬟。”杜七說道。

  明燈輕輕的笑了,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都是姐妹,姑娘怎么能區別對待。”安寧踮起腳尖,在杜七耳邊的說道:“七姑娘,人各有志,姑娘就當是為了小玉兒高興……將她當成下人看就好。”

  眼看著杜七腦袋上飄起來一個問號,安寧又補充了一句:“七姑娘也不用明白。”

  “哦。”杜七聽著安寧的話,眼睫一顫,隨后說道:“……小玉兒。”

  “姑娘。”白玉盤不安的看向杜七。

  她好像影響到姑娘的興致了,應該姑娘高興最重要的。

  “你可真奇怪。”杜七說道,心想以往的寸心可不會想著做下人,那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

  “我……我都聽七姑娘的。”白玉盤忐忑的說道。

  “我又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奇怪。”杜七歪著頭:“姐妹不喜歡,想做下人,若是十娘知道,定要罵你沒出息了。”

  “七姑娘這就不懂了,下人,也要看伺候的是誰。”安寧走過去,從身后輕輕抱住白玉盤,打眼看著杜七:“再說了,總是想要入望海店的七姑娘,可沒有資格說小玉兒沒有出息。”

  “你呢。”杜七看了一眼金剛寺的方向。

  “我也沒出息。”安寧啐了一聲。

  “我們都是沒出息的人了。”杜七搖頭,她耳墜上的藍寶石輕輕晃動。

  “還要看姑娘的有出息怎么定義。”安寧摟住白玉盤的腰,小腦袋搭在白玉盤的耳側,深吸一口氣后說道:“想要侍奉自己所喜歡的姑娘,這難道不是天底下最有出息的事情。”

  白玉盤聽著耳邊的聲音,身子一顫。

  安寧姐的這句話,真的是說到了她的心里。

  明燈也忍不住跟著點頭。

  什么修仙,哪里比得上叫小姐起床,幫小姐換衣裳,伺候小姐洗漱來的讓人幸福。

  “你要這樣說的話,我好像明白了。”杜七心想這難道就好像她伺候十娘一樣?

  可是……小玉兒對她的喜歡,能比得上她對于十娘的喜歡嗎?

  杜七有些倔強的說道:“那還是我更喜歡十娘一些。”

  “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歡翠兒姐的心情,一點也不比七姑娘喜歡杜先生差。”安寧一眼就看破了杜七的想法。

  “我也喜歡小姐。”明燈立刻跟上。

  “我……”白玉盤薄唇微微一動,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終究是白玉盤的丫鬟,而不是杜七的,至少目前不是。

  姑娘家的心思本就是這樣斑雜,也怨不得白玉盤的心思細膩。

  安寧察覺到了什么,她先是伸手揉了揉白玉盤的臉蛋,隨后說道:“七姑娘傻乎乎的,咱們身邊不就有一個最好的例子……”

  “例子?你說什么呢。”杜七疑惑的看著安寧。

  “那當然是翠兒姐了。”

  提起翠兒,安寧大眼睛里幾乎瞬間就起了一層氤氳的水光,抱著白玉盤的手都緊了許多,安寧傻呵呵的笑著:“不愧是翠兒姐,在這種時候……都這么有用。”

  “有用……”杜七覺得這可不是用來形容人的詞兒,而且她大概知道安寧要說什么了。

  以前也說過的,拿翠兒姐舉例子。

  “翠兒姐是杜先生的丫鬟啊。”安寧回過神,她擦拭去自己嘴角的口水,咳了一聲后說道:“七姑娘想想,如果杜先生給翠兒姐奉茶,她能喝嗎?”

  果然。

  杜七眨眼。

  安寧一提到翠兒姐,就什么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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