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從你嘴里說出‘靠譜’兩個字,可真多是少見。”
謝承博推開門,打開了燈,請三個人進屋。
沈昕看了一圈四周,書架里擺滿了獎杯,墻壁上也掛了三面錦旗。
“隨便坐。”謝承博隨手指著房間一側的木質沙發,自己則拿過三個茶杯,準備泡些茶水。
“老師,不用了。我們只是談點事,談完就走,不耽誤你的時間。”尚浩志笑道。
“來了即是客,也別嫌棄茶葉普通,我這個人,簡單慣了。”謝承博面帶笑意,給三人各泡了一杯茶。
三人立刻站起,接過了茶水。
等到都坐下之后,謝承博也把話題引到了漫畫上。
“你剛才說,你們想畫圍棋漫畫?”
“嗯。”尚浩志點頭。
“唉,作為專業棋手,我當然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圍棋,所以,之前也有人想讓我幫忙,我都全力以赴。但結果……好像沒人能畫的超過10話,最后都灰溜溜的放棄了。搞得老頭子我現在也沒了信心……你們不會也搞幾話就腰斬吧?”
“那倒不會。其實,我們編輯部對這部漫畫都很有信心。連載之后,我們將會大力推薦這部漫畫,更何況,我們邀請的漫畫家也是去年的‘新人王’,漫畫的質量,敬請放心。”尚浩志把裝有name的紙袋,擺放在桌上。
謝承博戴上花鏡,取出name,大致把漫畫看了一遍。
他不懂分鏡,但卻看得懂故事,只是因為name是鉛筆稿,筆跡不是清晰,所以他看起來有些吃力。
待到看完之后,取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睛。
“老師,您覺得怎么樣?”尚浩志問道。
“看的有點暈……為什么靈魂能存在這么幾百年?還有,他是怎么附體的?”謝承博一臉不解。
尚浩志一頭黑線,這……一兩句話,還真解釋不清楚。尤其像謝承博這樣,只知道圍棋,對漫畫知之甚少的人,應該更難理解。
謝承博也看到尚浩志臉上的尷尬,先是一愣一愣,隨后立刻明白過來,自嘲道:“我老頭子不懂這些,就當是我胡說。話說回來,如果這真是我喜歡的漫畫,那么,估計其他讀者也不會買賬。
“不過,話說回來,這部漫畫的某些地方,我個人還真的很喜歡。無論是棋社、還是兒童圍棋比賽,看起來都像是那么回事,你應該查了一些資料吧?”
謝承博看向了沈昕。
“老先生,您知道這是我畫的?”沈昕詫異道。
“我的雙眼花了,但并不近視。經常摸棋子的人,手指都會有繭子,我想漫畫家也是如此,你的手指就有繭子,還有一點黑色的墨水。”謝承博輕笑道。
“沒錯,我是查了一些資料。但我不太了解圍棋,更不懂棋譜。所以,腦子里就算有完整的故事,也沒辦法將其畫出來。因此,才想找一名專業棋手,幫忙把關。”沈昕連忙解釋道。
謝承博輕輕擺手,“但我不行,年紀大了,光是教導樓下的學生就已經頗為吃力,如果每天還要想棋譜,精力可能跟不上。”
沈昕沒有出聲。
他其實也沒打算請謝承博出山,而且,謝承博擔任顧問,除了增加一定的輿論效果,其他方面,并不一定比得上年輕棋手。而且,萬一出現爭執,他也要考慮謝承博的意見。到那時,漫畫的創作就會束手束腳。
梅澤由香里在擔任《棋魂》監修時,也是兩段,到棋魂結束,升到了五段。
所以,棋手的名氣倒不是太重要,關鍵是與圍棋相關的內容,不能出現明顯紕漏。
尚浩志微微點頭,“我知道老師的難處,但這一次,請一定要幫我們一把。”
謝承博再次看了一遍name,摸著山羊胡,眉頭微皺,看向沈昕,“我想問……你對顧問有什么要求?”
“要求……首先要能提供合適的棋譜,能夠看出漫畫中與圍棋有關的錯誤,此外,如果有可能,我還想要一些照片,包含棋社、道場,還有比賽的畫面。對了……漫畫后期,還有涉及到如何成為職業棋手,所以,我也希望知道這方面的知識。”
“職業棋手啊?”謝承博眉頭微揚,“這么說,擔任顧問的人,一定要職業棋手才行。”
“沒錯。這也是我最希望找到顧問。”沈昕說道。
“很難。”謝承博先是搖頭,后又嘆了口氣。
“老師,真的沒一點兒辦法了嗎?”尚浩志連忙問道。
“也不是沒有,但有些事,我要提前和你們說清楚。年輕或者比較有沖勁的棋手,要為比賽打拼,他們要參加各種比賽,爭奪‘棋圣’、‘天元’之類的頭銜,再不然就是參加國內聯賽,很難分出精力,擔任漫畫顧問。年紀稍長的棋手又要像我這樣教授弟子,做客講壇,或者擔任比賽的解說。排除這些之后,只有一部分女棋手符合你的要求。”謝承博問道。
女棋手啊……
沈昕想到《棋魂》的監修梅澤由香里也是女棋手。
不過,謝承博說的也沒錯,確實是女棋手更適合擔任顧問。
這倒不是說,女棋手不如男棋手,而是女棋手會把更多精力花費在家庭和其他事情上,因此,參加比賽的女棋手也比較少,這樣便會騰出一部分穩定的時間。
“老先生,有這樣的女棋手嗎?”沈昕好奇道。
“我孫女,就是剛才樓下那名和甄熙對陣的女棋手。”謝承博解釋道。
“她?”王聞弘有些詫異。
她剛剛才輸給一個小孩子,真的行嗎?
“我知道,你們肯定會質疑她的水平,但我還是要為她辯解一番。她學棋很晚,13歲才開始學圍棋,18歲成為職業棋手。今年22歲,職業三段。剛才和她下棋的甄熙,不到12歲便成為了職業棋手,現在13歲,已經是兩段了。
“棋手的棋力不是靠年紀來判斷的。就算段位更高的男棋手,也不一定能贏他。他父親親自教導,并且又有極高的天賦,如果不出意外,未來確實可以期待一番。”謝承博耐心解釋道。
王聞弘嘴巴微張,原來不是那名女棋手不厲害,而是那個熊孩子太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