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內的人齊刷刷的看向王聞弘身后的女人。
她的年紀也不太大,看樣子二十出頭,和資料上說的二十五歲比較符合,紅色鏡框,皮膚白皙,臉頰有些許雀斑,但總體而言,形象屬于比較好的那一類。她的肩膀挎著一個粉色的單肩包,神色有些靦腆。
王聞弘拉著銀白色的行李箱,進入工作室,女人也跟著進來。
在與屋內的人見過面后,女人對著坐在里側的沈昕微微鞠了一躬,說了一句日語,顏菲隨之翻譯了出來。
“您好,我是來自11區的淺井蕙,前來應聘助手。”
淺井蕙聽到顏菲的翻譯,眼前一亮,神色中流露出一絲喜悅。
如果只有王聞弘一個人會日語,有些話說起來會非常尷尬,但現在顏菲也會日語,她的顧慮便會減少很多。
“請坐。”沈昕指著一側的沙發。
淺井蕙有些緊張地看著顏菲。
“沒事的,我們這兒沒有這么多規矩。”
顏菲拉著淺井蕙坐下,沈昕則趁著這個時間,把顏菲之前翻譯的淺井蕙的信息找了出來。
“淺井小姐,聽說,您擔任過山岸老師的助手?”
“是的。”
“負責哪一方面?”
“背景,也勾過線,上色也可以。”淺井如實說道。
沈昕瞥了一眼屏幕,“有沒有現成的作品?”
“有。”
淺井立刻打開單肩包,將一份文件袋,遞給了顏菲。
沈昕接過文件袋,抽出畫稿,口中卻問道:“會使用sai、cs這些軟件吧?”
“會。”淺井蕙不假思索。
沈昕點頭,視線落在畫稿上。
淺井蕙準備了十張畫稿,五張黑白,五張彩頁。
沈昕對色彩的使用、線條的勾勒、畫面的空間感和構圖,以及背景的繪制等內容,進行了仔細的觀察。
如果單項拿出來,淺井蕙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是,綜合實力確實要比其他人更出色,而且,對線條的理解、對人體結構的把控,也更高一籌。
“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沈昕已經心里有數,合上了稿件,目光投向淺井蕙。
“您說。”
“為什么離開11區?那里的創作環境,要比這里更好吧?”
“也沒什么,就是覺得太壓抑,明明是同事,但很多時候,私下里并沒有交集。我便想出來看看。”
聽到顏菲的翻譯,沈昕眉頭揚起,淺井蕙在這兒,估計也不會好太多,畢竟雙方語言不通。
“第二個問題,聽說華夏有人邀請你擔任主筆,被你拒絕了,是什么原因呢?”
雖說當著這么多人問,淺井蕙會有所為難,但沈昕必須要問清楚。否則,萬一她做了兩天助手后,感到不開心,返回11區或者又與石群聯系,他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淺井蕙稍微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答案,“不相信石群……他沒有打開11區市場的能力,我也擔任不了主筆……我跟過山岸老師,知道他為了想劇情,有時候一天要喝好幾罐咖啡,壓力太大。”
說到最后,淺井蕙神色才稍微正常一些。
“我手里現在有兩份畫稿,一份是即將連載的《SLAMDUNK》,一份是重新上色連載的《DN》,你想要參與哪一部作品的繪制?”
“都……都行。”
“嗯……我知道了,那就暫時參與《DN》的上色。”沈昕點了一下頭,隨即又看向顏菲,“你問一下柳若星,如果她的那套房子沒其他人,就先讓淺井小姐和她住一起。”
“知道了。”
“還有,轉告淺井小姐,明天可以開始上班。未來半年,她只需要在上午工作三個小時,其他時間……你給他找一個語言班,讓她趕緊學習一下華夏語。語言不一樣,溝通會很不方便。”
淺井蕙聽聞沈昕的決定,先是一愣,隨后連連鞠躬,沈昕也不太好意思,只是微微頷首。
等到顏菲和淺井蕙離開,王聞弘拿出漢堡,咬了一口,又猛吸一口冰可樂,恢復了不少精神。
“不是,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請她吃漢堡?”沈昕笑道。
“還不是為了讓她快點見你嗎?再說,和其他女人單獨吃飯,也保不齊顏菲會想其他事。”
“……我能說‘你想多了’嗎?”沈昕調侃道。
“不能!”王聞弘立刻否決,語氣鑒定,“她肯定會吃醋。”
沈昕見王聞弘一臉緊張,也不忍心再調侃,視線移動到淺井蕙的畫稿上。
“她的實力怎么樣?”
“看不出來分鏡的實力,但畫功是夠了……應該有做主筆的能力。”
王聞弘推了一下鏡框,視線掃過桌面的原稿,“為什么不讓她負責《SLAMDUNK》的繪制?”
“她第一次來華夏,需要適應環境,開始壓力太大,容易引起她對工作的反感。《SLAMDUNK》在雜志社連載,對時間的要求很苛刻,交流上的不便,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王聞弘點頭,沈昕說的也有道理。
“但是,給她半年的時間,會不會太長?咱們也要掙錢。”
“《SLAMDUNK》后面很難畫,到那時,助手的編排可能要重新調整。她參與過《荒原獵人》的繪制,經驗沒什么問題,如果能解決語言上的溝通,那她和其他助手配合,也值得期待。”
沈昕瞇起眼睛,透過玻璃,看向助手的工作區,顏菲正向大家介紹淺井蕙,其他的助手紛紛起身鼓掌。
“對了。”沈昕敲了一下桌子,看向王聞弘,“你去通知一下助手們,明天傍晚,大家一起給淺井蕙開一個歡迎會,飯店、KTV這些事先訂好。平時大家一起聚餐的機會不多,需要通過這樣的活動,加深感情。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其他漫畫家的助手,可沒這種待遇。”王聞弘苦笑道。
高酬金、提供住所,還公費聚餐,有這種待遇的助手著實不多。
沈昕伸著懶腰,“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王聞弘銜著吸管,再次瞄向淺井蕙的畫稿,無論是彩頁,還是黑白頁,都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如果真能留下來,工作室的效率絕對會有不小的提升。
想到這里,王聞弘也對以后的合作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