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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思考

  看著目光有些發愣,很明顯是陷入到了自己思緒當中的蔣琬。

  劉禪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悄悄的離開了這邊,轉而帶著剛才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陳到去四處巡視查看去了。

  這漢德縣他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向如今這般視察工作監督修路筑道計劃卻還是頭一遭。

  而且再加之劍閣道的地形問題,這漢德縣的地勢關系,很多以前在其他郡縣當中并沒有出現過的問題都一并的爆發了出來,倒也是給蔣琬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別的不說,蔣琬到底還是荊州士人,并非是土生土長的益州本地人,對于某些特殊的益州地形地勢,那些千奇百怪的地理變化,他還是多少缺一些經驗的。

  那少了這方面的經驗關系,以至于蔣琬在這里是碰到了一些麻煩,這才導致了劉禪見到他時那般灰頭土臉的樣子,變得跟往常大不一樣略顯狼狽了些。

  故而心中好奇的劉禪,自然是免不了對正在進行的工程有了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現在蔣琬一個人在這邊思考,就好好地讓他冷靜一下唄。

  畢竟剛才他都情急之余連稱呼都說混亂了,劉禪覺得還是得讓蔣琬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畢竟世家門閥就算再怎么不可理喻,就算他之前貌似是輕描淡寫的就搞掉了兩家。

  但是既然能夠傳承百年以上,既然能夠在亂世當中屹立不倒,那么其人就肯定是不可以被隨便小覷輕視的。

  尤其是集一家之長為用,論說力量可能這些世家門閥還是差了一些,畢竟荊楚精銳和蜀中戰卒的威懾力,還是要比那些所謂的家族私兵強出太多。

  但要說智謀這方面,縱使劉禪對自己已經是比較自信了,也從來沒說小覷過任何一個人。

  但是實際上一人之力終有窮時,集眾人之力,不說徹底的算無遺策但多少還是能夠做到查缺補漏的。

  一個人跟一群人相比,哪怕是在最高端的質量上有些差距,但劉禪也不敢肯定自己從來不會有失誤的時候啊!

  故而蔣琬覺得那些世家門閥好欺負,實際上他卻只是單純的看到了一面,或者說是被劉禪之前接連的兩次輝煌戰績給騙了。

  講真的,劉禪現在可是的確沒有要繼續搞世家的念頭,若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會忍痛自己出錢補償那些傷亡致殘的民夫勞役們了……

  劉禪悄然離去,蔣琬意識是清楚的,但卻是沒有什么表示。

  如此雖然有些失禮,但實際上劉禪自己都沒有追究的想法,更別說蔣琬現在腦子里還在想著那‘過猶不及’四個大字!

  好歹也是后來能夠被評價為蜀中四相的存在,是跟諸葛孔明并駕齊驅的人才,哪怕這四相之稱多少有些牽強附會,甚至可能諸葛亮一個人就占了五成之多。

  可這也是蔣琬自己能力的證明,否則若他真沒什么本事的話,怎么可能還會留名于世被人們所記住呢。

  劉禪話中意思著重表達在過猶不及之上,很清楚很明顯了已經,蔣琬這要是在沒有什么察覺感知的話,那才叫真的太假了些!

  之前蔣琬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壓榨世家,怎么能夠從世家門閥的口袋里面盡可能的掏出來一些好處,用以為公填補。

  甚至蔣琬在自己發現益州內財政問題的時候,還曾經想過要拿世家門閥開刀,直接學習一下江東那邊的盟友,隨隨便便找個什么借口就能夠將自己的腰包給充實的滿滿當當。

  那時劉禪在滅掉雍家之際,蔣琬有一瞬間都想要飛書建言,讓他順勢就給南中犁掃一遍算了,將那些雜七雜八的南中世家都給滅掉,收其財納其地俘其人,如此三得之舉可謂是收獲滿滿。

  但后來蔣琬自己又考慮再三之后,才發現當時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太天真了一些。

  南中的局勢復雜可不是一星半點的,他這個荊州士人外來者沒有看清楚其中的內情實際上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相較于那些世家門閥而言,南中最讓人頭疼的,反而是蠻夷作亂異族的不安分動蕩!

  相較于益北這些世家的問題,南中世家門閥雖然也有著許許多多的問題,但他們的存在恰恰還起到了限制蠻夷的作用。

  這一點對劉禪,對劉備的重要程度,卻又是遠遠也要高于那些南中世家所帶來的弊端。

  所謂利大于弊,只要是有著足夠的收益,容忍的底線也一樣是會漸漸拔高的嘛……

  而再反觀益北的世家,蔣琬一直以來都覺著這些家伙尸位素餐,占據了益北絕大部分的資源,卻是只為益州付出了不多的東西。

  讓這些世家多付出一些怎么了,蔣琬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一句‘過猶不及’,卻是徹底讓他明白了,原來他一開始就是有些將事情想得太簡單,完全沒有過多的深入考慮過。

  也許蔣琬是被劉禪的戰績給晃的有些失神,也許是因為那一點點的私心作祟,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世家門閥的強大體量。

  真以為被劉禪滅掉的李家就只有那么簡單嗎?

  真覺得雍闿是什么無腦之人不成?

  若不是李家太跳,覺得劉禪好欺負可以站出來搞事情,將決定勝負的方式選成了他最不擅長的硬碰硬。

  轉而若是在他們最習慣的市場經濟,糧食田畝上做手腳,恐怕劉禪想要解決李家也不是那么輕輕松松的事情。

  再反觀雍闿,就說以雍家的體量,在建寧郡肆無忌憚的樣子,劉禪都不敢說直接帶人打到雍家的老巢去,反而還是打著別的旗號悄咪咪的暗中行事。

  若不是后來雍闿太狂,太放肆,沒有將劉禪放在眼里覺得他弱小可欺,以至于在邛都縣碰的頭破血流,到最后被劉禪趁機一波反殺,結合著黃老爺子的援軍,給雍闿來了個結結實實的社會毒打的話。

  劉禪沒準現在還待在南中那地方,苦苦想著怎樣解決掉雍家的麻煩呢……

  可能也許,這些雖然是假設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但卻不能用某種特殊的情況來代表其他的普遍現象。

不是所有的時候都會發生那些巧合,一個人的運氣也不可能這輩子都紅紅火火飛流直上的  凡事都有規矩,方圓之中不可太過做作。

  若是一直劍走偏鋒,可并非是什么長久之計。

  所謂流年于河邊行走,又哪能滴水不沾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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