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啊,你真覺得這些世家豪族到了不得不解決不得不殺光滅族的程度了嗎?”
“是!”
聽到鄧艾還是如此堅定的回答,劉禪這頭是跟疼了幾分,甚至連帶著牙開始隱隱作疼了。
劉禪現在真想去把自己老師諸葛亮給叫過來,問問他到底是怎么交的學生,為什么鄧艾現在是一條道走到黑很明顯看不到其他的方向呢?
可若是諸葛亮在場怕也是得冤枉的叫屈,這很明顯跟他當老師的沒什么關系,這個問題諸葛亮也不是沒有提點過,但一個人的天性如此當真是很難改變的啊……
無奈的敲了敲腦門,劉禪覺得自己若是再這樣含含糊糊的讓鄧艾自己理解,怕是他腦袋氣炸了鄧艾也依舊是我行我素。
那既然連老師都沒有扭過來的性子,他又何苦在這里浪費精力呢?
倒不如直接干脆一點的好,這樣說不定還能夠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這里劉禪是二話沒說,清了清嗓子便開門見山的對鄧艾說道:“士載!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想法我也是十分贊同,甚至這些建議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但唯獨有一點,卻是讓我沒有辦法同意你的建議!”
話說到此劉禪看了眼鄧艾,果不其然見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便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此刻你心里或許有很多疑惑,但師兄我卻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一點便是在于當下的時機不對!”
說完劉禪就往后一靠沒有再繼續言語的意思。
他已經是把話說的這么明明白白了,意思再是清楚不過。
甭管你鄧艾有什么想法建議,是恨不得此時生啖世家之肉也好,豪飲門閥之血也罷,總之就只有一條,便是這些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而完全不能付諸于行動!
面對劉禪如此清楚的答案,鄧艾一時有些愣住了。
他第一時間是沒有想明白為什么,為什么劉禪會反對他的建議。
“時機……不對……”
自顧自皺眉思考的鄧艾,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一般,甚至連劉禪在他面前這件事都可能下意識的給忘記了。
看到鄧艾如此樣子,劉禪砸吧砸吧嘴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雖然原本歷史上自己這位師弟是猛的一塌糊涂,那是把伯約小老弟給按在地上錘,把大漢最后的希望給碾碎了砸的稀巴爛。
可那時候的鄧艾卻是已經在官場上軍陣中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并非像現在這般跟個初出茅廬的孩童似的。
至于有人提點引路這方面,劉禪到是沒覺著他司馬仲達會比自己老師厲害到哪里去。
要說冢虎有本事這自是沒錯,劉禪也完全不否認,畢竟能夠成為晉朝開國先祖,熬死了一輩又一輩人的老家伙,又豈是簡單二字可以形容的。
可若言之其完全可以碾壓臥龍那就真的有點過分了!
一個是看好而提點,一個是當做了自己的入室弟子,這兩者之間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而鄧艾之所以是現在這般樣子,依著劉禪的看法,自己這位師弟還是缺少了社會的毒打,一個勁悶頭死讀書可是給腦子讀的有些遲鈍了,以后應是多多給他這種歷練的機會才行,否則將來真要是把鄧艾給練廢了可怎么辦。
要知道劉禪可是對鄧艾抱著不小的期待呢,甚至還再等著天水那邊麒麟兒的消息。
劉禪為自己準備的大漢雙壁這要是莫名其妙的折了哪一個,可都是巨大的損失啊!
正如劉禪所猜測的一般無二,鄧艾在這件事情上的的確確是沒有考慮的周到。
他雖然是有些執拗,可卻并非不能聽取別人的意見。
性子耿直也并不代表他就是傻子,更不用說在諸葛亮的悉心教導之下,鄧艾本身的潛力更是被極大的發掘了出來,怎么可能是被養廢了。
而他之所以陷入到沉思當中,沒有在當初去汶山郡前領會貫通劉禪的意思,多少還真是因為他這段時間窩在書房里面太久了的緣故……
讀書增長知識見聞這是沒錯,可要說讀書讀到不知今夕是何年就有點過分了啊!
鄧艾雖然還沒進入到那種過于沉醉的狀態,可要不是劉禪突發奇想的用他去汶山郡,說不得鄧艾還真有可能讀著讀著就變成了那種純粹的學者了。
這要是把一個未來的大漢太尉給養成了一代學問大家,劉禪怕真就是哭著不成笑也不成了。
要說養廢了吧,一代學問大家在這個年代可是相當的受歡迎被尊重,根本和廢這個字完全不搭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
但要說沒廢吧,劉禪可還希望鄧艾將來領著一支大軍殺到許昌城,殺到黃河之輩鄴城銅雀臺去呢。
那這成了學問大家之后,還領個錘子的兵了,難不成要鄧艾靠著之乎者也殺人敵破軍不成?
故而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的情況發生,劉禪都沒有征求還在自我思考中鄧艾的意思,便是已經決定了將這位師弟給扔出去好好的鍛煉一下。
是南中也好荊州也罷,漢中武都亦是不差,總之劉禪的要求只有一點,便是要讓鄧艾變得靈活一點。
多見識一些多經歷一些,思考的范圍著眼的方向這不自然而然就廣闊了起來嗎。
若是有了這些種種經驗閱歷,鄧艾又何以至于像剛才那般堅定的非要滅殺了私鑄大錢背后的那些個世家豪族呢……
心下打定了主意,劉禪覺的讓鄧艾再這樣思考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既然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那就干脆一點從現在開始就好了,也省的鄧艾一門心思的鉆牛角尖出不來!
“師弟你且先回去歇歇,大錢這件事就先放下,師兄我自是會著他人再行處理的。”
劉禪上前拍醒了鄧艾,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被突然驚醒的鄧艾眼中還帶著迷茫的神情,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
只不過他大腦卻是還在照常的運轉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是……”
就這樣,鄧艾風塵仆仆氣勢洶洶的來了,一臉迷茫心頭疑惑的又走了。
看著皺眉離開明顯心里面還是沒太搞清楚情況的鄧艾,劉禪是既無奈又好笑的搖了搖頭。
心下卻是覺得將這個師弟派出去歷練的事情是得提上日程了,重要程度排在第二位也是不過分的。
那至于汶山郡境內關于仿造私鑄大錢的事情,自然是當下要處理的第一位。
畢竟依著鄧艾話里的意思,他還沒有徹底完成自己的任務呢,劉禪不著人收尾可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