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么多敵人！”
“他們長的也太恐怖了！”
“你看，他們嘴角和身上還有血呢！他們的吃人的怪物！”
登上城墻的士兵們哪怕已經做了最壞的心里準備，此時此刻，他們也同樣的心生畏懼！
有一個強壯到不像話的人要殺了你，和一頭野獸要吃了你，它的恐懼感，是不一樣的，是不能夠相提并論的。
見到這一幕，劉虞也是心生畏懼，但是他卻不能表露出來，因為如果他都怕了，這支軍隊就廢了！
若不是他漢室宗親的影響力，和數十萬邊騎勇士的加入，恐怕，這一道防線已經自我崩潰了。
“將士們！打起精神來！一次，我們將要成為一道肉體長城！保衛家園！你們的家人就在后方！握緊你們的武器，不要成為了一個懦夫！”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凱恩，看來這里的人族有些不一樣。”
哈德爾·托乎提騎在自己的科多獸上，第一次表現出嚴肅的神情。
凱恩·血蹄搖搖頭：“哈德爾，這一戰我們勢在必得。”
“如你所愿，偉大的祭司。
傳令全軍，吹起號角！第一軍團準備攻城！”
第一軍團，由數百虎頭人統領，狼頭人為中堅力量，十萬狗頭人為戰爭炮灰的大規模集團軍。
曾經的獸族，這樣的普通炮灰集團軍足足數百個，而如今，卻成為了他們手中的唯一力量。
“布拉達，我希望你能夠勝任接下來的戰斗。”
“哼。”
布拉達冷哼一聲，便轉身里來，把半人馬分成數百股，分散開來。
凱恩·血蹄騎著科多獸信步來到陣前，遙望著那高大的城墻，朗聲道：“我，凱恩·血蹄，是如今牛頭人氏族與獸人部落的精神領袖。
我會和薩爾的靈魂溝通，預知我們獸人部落的未來，并在黑暗的年代里指引族人們渡過難關。”
凱恩·血蹄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聲音卻很大，就像是拿著一個質量超好的麥克風連著數百個大音響一樣。
接著，剩余的二十余個蒼老的薩滿祭司來到凱恩·血蹄的身旁。他們閉上了眼睛，嘴里低靡不清，輕抬法杖，像是在祭奠上蒼。
凱恩·血蹄身前的空氣開始扭曲，慢慢的出現了一張古老的圖騰。
“那是什么？”
心中出現這個疑問的不光是劉虞，還有城墻上的數萬精銳中的精銳，他們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是抵抗獸人入侵的第一道防線。
“氣！聽從我的召喚！”
一道道風，突然出現，不斷匯聚，最終成為了一道直徑百米的旋風。
“地！聽從我的召喚！”哈德爾·托乎提身前也出現了一張圖騰。
哈德爾·托乎提的腳下，大地開始了肉眼可見的輕微震動。
接著，每一個薩滿祭司的身前都出現了一張圖騰。
這一張張圖騰，上面畫著劉虞看不懂的東西，但是，他仿佛能夠理解那里面的意思。
自然！
凱恩·血蹄突然抬起頭，睜開了雙眼，仿佛能夠無視距離，遙遙的望著劉虞：“風起！”
劉虞被凱恩·血蹄盯住的那一刻，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頭頂。
他確定自己看不清凱恩·血蹄的臉，但是他卻能夠感知得到凱恩·血蹄在看他。
“不好！全軍戒備！”
唰！唰！唰！
刀盾手上前，頂在了女墻上，長槍兵在其身后，無數的步槊傾斜，將城墻變成了一個猙獰的堡壘。
最后一排的弓箭手們，正在深呼吸，等待城垛上的劉虞的命令，然后開始快速拋射。
呼！呼！呼！
數個旋風開始出現，并且隨著凱恩·血蹄的指揮開始快速移動，但是讓劉虞不解的是，為什么不把這旋風放到他們的城墻上？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勇士們，殺戮吧。”
凱恩·血蹄法杖猛地一揮，數個虎頭人組成的方陣一瞬間沖進了旋風之中。
“起！”
隨著凱恩·血蹄的一聲暴喝，數百個虎頭人飛天而起。
“吼！”
他們在天空中暴喝，在天空中俯視著這些羸弱不堪的人類，肆意的彰顯著他們爆炸的力量。
“臥槽！飛起來了！”劉虞懵逼的抬頭開著天上的虎頭人，下意識的罵了一句。
“快！射擊！射擊！”
咻！咻！咻！
弓箭手立刻抬起手臂，就是一波攢射，可惜，并沒有命中目標。
嘩啦啦！
虎頭人從腰間甩出一張張巨大的布革，虎頭人的重量和空氣的摩擦，開始緩緩降落。
這個原理其實并不難發現，就是用比較大的傘面增加自由落體下降時的阻力，減小下降時的速度，使戰士下降到地面的速度成為戰士們能夠承受的速度。
“該死的，弓箭手立刻撤退！”
劉虞知道，一但這些虎頭人落下，那將是一場慘烈的肉搏戰，輕甲短刃的弓箭手，可不適合這種戰斗。
而且，隨著虎頭人的高度越來越低，弓箭手繼續射擊，很容易造成己方的傷亡。
“唉，就不應該讓新軍全部前往羌州！”
若是現在手中有火器營，怕是直接把這群玩意打下來了，要知道，那玩意三十米之內可是直射啊！
“吼！”
在距離城墻十米左右的時候，虎頭人們紛紛放開布革，直接扎到了人族軍隊中去。
砰！砰！砰！
一個個兩米高的虎頭人撞入人族軍隊之中，除了少數被密集的步槊扎成了刺猬以外，剩下的虎頭人都是立刻在身旁清空出了一塊區域。
這一刻，平靜，下一刻 “殺！”
“老子今天要蓋虎毯子！”
“兄弟們！殺了這些畜生！”
根本不需要指揮，所有戰士都開始了瘋狂的絞殺。
雖然虎頭人數量不多，但是戰斗力極強，需要五、六個人才能夠合力殺死一頭。
這場戰斗，一開始，就步入了白熱化！
“地震術！”哈德爾·托乎提低頭沉吟，一道道細小的裂痕從他的腳下出現。
那裂痕以極快的速度，飛奔向了城垛下的城門。
“嗯？不好！讓邊騎準備出戰！”
劉虞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晃動，看到另一個和凱恩·血蹄一個打扮的獸人，眼前的圖騰開始閃耀，就知道大事不妙。
咔！嘭！
只見那裂紋蔓延到城門下，城門發出了一聲脆響，隨即，化作滿天的木屑，崩碎開來。
“不好，出城，殺敵！”
劉虞聽見這一聲爆破，感覺腦袋里的一根弦都崩了，立刻讓旗手指揮邊騎出城殺敵。
自從漢室得天下以來，便開始修建長城，在選址、布局和施工等方面都遵循一定的原則。
長城是防御體系，強調充分利用自然天險的屏障作用。
所以，在山區長城多沿著山脊或山體有利于防守的位置修建。
在山勢陡峭險峻的地帶，墻體就修建的相對低矮窄薄一些，在山勢平緩的地帶則修建的相對高大寬厚得多。
而獸人攻擊的這里，則是很尷尬的位置。
除了這一處城垛，里面就是峽谷，根本無法展開大規模的騎兵作戰。
可能，這也是凱恩·血蹄等祭司預知未來做出的結論吧。
凱恩·血蹄等人預知未來的能力，說強不強，說弱也不弱。
它無法知道很遠遠的未來會發生什么，但是能夠洞悉近期的一些大事情。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反復洞悉，凱恩·血蹄等人終于定下來這處攻城點。
“勇士們，殺！等戰爭結束，茍延殘喘的獸人就是我們的奴隸！他們就是兩腳羊！他們要給我們干最苦最累最臟臟的活，他們要跪倒在我們面前，舔舐我們的戰靴，祈求我們施舍給他們食物！
勇士們！我們就像是要………
就像是要南下去抓捕我們的漢人奴隸一樣！
雖然他們更加強大！但是草原的勇士不畏懼生死！長生天庇佑著我們！”
說完這句話，北狄中最強大的部落首領看向劉虞，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的點點頭。
“殺！”
“他們是我們的財產！”
北狄各部的兇性在這一刻展露無疑，他們嗜血殘暴，這一刻，再一次化身曾經讓人膽寒的侵略者。
北狄首領戰前動員的這句話，是劉虞和他商討過的。
一來可以讓邊騎更加的嗜血殘暴，爆發出更強大的戰斗力，二來，也可以激發漢人士卒的血性，讓他們心中的斗志熊熊燃燒。
果不其然，城墻上正在和虎頭人浴血奮戰的將士們，聽到這一聲聲咆哮，一個個直接紅了眼，面目猙獰。
是啊，這群“人”南下，都會搶奪他們的妻子、孩子，都會燒毀他們的房屋，掠奪他們的糧食，破壞他們的家園，更何況這些連人都不是的怪物呢？
“執帚，我要是死了，你就去徐州，照顧好我們的兩個孩子！”
一個士兵在幾名戰友的配合下，一個沖刺來到了虎頭人身前，把手中的步槊狠狠的刺入了一個虎頭人的胸膛，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劉虞知道這樣做，會讓戰爭結束后，讓漢人和北狄爆發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但是……
劉虞如今就是要讓他們變成惡魔！變成只想殺敵的戰爭機器！
再大的仇恨，也要先抵擋住這一次入侵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