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夠用上你們這種炮啊？唉，你們命真好，不像我們，我們那個時候，還沒有這種炮呢！”
榴彈炮兵隊長搖搖頭，一臉嚴肅的說道：“炮兵，是一個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對于技術手段要求十分嚴格的兵種，就這些榴彈炮，就是給了你們，你們也不會用！”
“哦豁？你這么說話你就有點瞧不起人了哦！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之前殺了多少人，你自己說話的時候掂量掂量！”
榴彈炮兵隊長的一句話，就如同往平靜的湖面上扔了一個高爆，砰！炸了！
“我知道，你們都有個把子力氣，在你們原來的隊伍中各個都是殺敵的好手！
但是，炮兵不只是體力活，我們炮兵還是技術兵種！必須要經過快速和精準的計算，才能在炮戰中獲勝！”
啥？計算？
一個負責搬運彈藥的炮兵看了看負責調試炮口角度的炮兵問道：“兄弟，咱們還是個技術兵種？”
“不知道啊，你別聽他的鬼話，你看他一本正經的，指不定這是騙我們呢！”炮手一臉不認同，老子自己咋不知道老子還是個技術兵種呢？
“就是就是，我看啊，他就是跟咱們顯擺他有好炮！”
“就是！大話誰不會說啊，我還能上天呢！”
榴彈炮兵隊長無奈的搖搖頭，對著副手說道：“把我們都書拿來，今天就讓這幫土包子長長見識，看看書！”
榴彈炮兵隊長的話，讓百名炮兵一下子被鎮住了。
啥？書？當炮兵還得看書？老子沒讀過書，就認幾個字，你可別蒙我！
不一會，那名副手帶著其他的炮兵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過來，往地上一放，就挺那個聲音，就知道它不輕！
榴彈炮兵隊長打開所有的箱子，在一摞一摞的書籍中翻找，之后拿出了三本書。
“看，這是皮熱版和隆巴爾版教材已經裴蜀版教材，當年我在炮兵學院，學習的就是這三本書。”
幾個炮兵感覺把手在身上蹭了蹭，顫顫巍巍的結果書，咽了口口水。
“哥、哥！我、我摸到書了！”
“我們，我們還能有書？我們還能跟那些老爺們一樣讀書斷字？！”
這群炮兵一個個都圍了過來，看著那明明都是中文但是卻看不明白的一段段話，看著那一幅幅不明覺厲的圖像，都激動壞了。
榴彈炮兵隊長莞爾一笑，對著副手說道：“你看，我真羨慕他們，他們居然喜歡看書，唉，真不知道書多了，他們還喜不喜歡了。”
榴彈炮兵們都是聳聳肩，看著這群炮兵，仿佛是看見了剛剛被家人送入學院讀書的自己。
“誒？這個裴蜀是誰啊？”
“哦，他全名叫艾蒂安·裴蜀，我們炮兵管他叫貝祖，數學界多稱之為裴蜀。”
“不都一樣嗎？”
“發音差不多，但是字不一樣。”
“好吧。”
“誒？大哥，他名字怎么說五個字啊？他的姓是三個啊？”
“對，復姓。”
“行了，別翻了，你們看得懂嗎？”
榴彈炮兵隊長一拍拿書人的手，拿回了書籍。
“誒！大哥！好大哥，那些箱子里都是什么啊？”
“這個啊？這個事裴蜀版多大教材，是《數學課程》供海軍和炮兵學習的，全書共分六卷。
為了適應教學形勢，里面還包含綜合理工入學需知的噱頭，其實沒啥用。
我們炮兵部隊啊，實際上使用的是刪去海軍部分，并重排的四卷本“炮兵圣經”！以前這是為供王家炮兵使用的！要不是將軍，我們學都學不到呢！”
“那大哥，這些書里講的都是什么啊？”
榴彈炮兵隊長有些為難的看著他們那渴望的神情，說道：“你們不會想知道的。”
“不不不！大哥，我們想知道！對不對啊兄弟們？！”
“對啊！你就說說吧！”
“里面講的是乘法應用題、幾何基礎、平面三角和球面三角，還有一些利用正弦、余弦等定理進行三角測地也是常見例題。
然后就是代數，教如何解一次方程、多元方程組、二次方程以及在幾何中的初步應用。
還有力學、數學、物理，第四、五卷，是微積分基礎和物理力學已經一個知識點，就是能量守恒，懂了嗎？”
百名炮兵：…………(°ー°〃)
你特么在說啥？你確定你說的是人話？怎么明明沒有語言交流障礙，但是我們就是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鳥語呢？
榴彈炮兵隊長聳聳肩：“你看，我就是你們不會想知道的。”
“那你跟我們說說，怎么能去學院學習，怎么能完成學習，用上你們的這個榴彈炮？”
這話一出，所有炮兵都一臉期待的看著榴彈炮兵隊長，他們也想去那個什么學院學習，學那些個什么定理。
可能有人覺得，這些人莫不是傻子哦，居然往學校里鉆。
很多人都不喜歡上學，認為學校只會限制自己的行動，一點都不好玩。
殊不知，相比于古人，我們現代人的讀書環境已經好太多了。
古代只有少部分人才能讀書，因為，男孩子作為家里的主要勞動力，很多父母會選擇讓他們去干活。
“負薪讀書”這個故事，講的就是大漢有一個叫翁子的人，因為家里窮，沒錢讀書，但是，因其喜歡讀書，只能經常背著柴火，賣柴為生，一邊走路，一邊讀書。
這說明，在這個時期，如果家里太窮是讀不起書的，而且，古代可沒有什么貧困補助。
當然，李蕁昆搞的扶持政策和相關社會貢獻人士的福利待遇都是為了百姓綜合整體素質提高的前提。
但是在別的地方，哪怕是李蕁昆治下，能去讀書只是第一步，關鍵是能不能讀出個名堂出來！
這個時候到錄取率，可比未來低得多，有的人讀了一輩子什么也沒得到。
比如，我們初中課本中熟悉的孔乙己，一輩子只是個童生，連個秀才都沒撈到。
每一次只有在去買酒買茴豆的時候，教孩子們寫茴字，才能夠露出笑容。
更何況，就算考中秀才，那也只是邁出了人生的第一步，后面考舉人、貢士更難，至于日后能不能做官光宗耀祖，就得看運氣了。
這里面還有著身后家族勢力支持、師學派系的資源傾斜等等等等。
所以，對于他們來說，能夠有機會去讀書，摘掉文盲的帽子，那種激動的心情，不是后代人能夠理解的了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家人突然跟你說，作業不用寫了，學校不用上了，給你錢，想干啥、想玩啥、想去哪就去吧是一樣。
“這個，想要進學院，你們還得等官辦的學堂徹底辦起來，我們都是屬于特殊培養的。
就像是……小白鼠吧，就跟我們已經開始慢慢減少點屯田兵制一樣，不得現有試驗田嘛。
至于這個學制，則是兩到三年，最后一年每周二、三、六各一次數學課，每次從上午九時上到中午，計三小時，需要學習的數學科目包括算術、代數、幾何、力學、應用幾何學。
我感覺你們可能坐不住，讓你們坐那看書學習，不得讓你們這些人憋死。”
“嘿嘿嘿，不能不能，大哥你能學會，我們也能！
誒，大哥，你說說，考核的事情吧，我們總不能進學院了，兩三年下來，沒學明白啊。”
榴彈炮兵隊長明顯不信，擺擺手：“希望你能夠做到你今天說的話，我希望以后看見你成為最優秀的炮手。
考核這個問題，其實也沒什么難得，我們炮兵學員考核一般分為兩部分，第一階段考核算術、幾何、平面三角，也就是我們的裴蜀版炮兵教材第一卷。
第二階段考核幾何、代數、力學，也就是裴蜀版炮兵教材第二、三、四卷的理論知識。
當然，你之中要是有數學較好的學員，可以一次申請考過四卷，但是我估計是沒有了。”
那個被榴彈炮兵隊長說，希望他成為最優秀的炮手的那個人眼中閃過一抹不一樣的色彩，問道“大哥，那你考過了嗎？”
“當然了，我們都是四卷一起考的。”
“哇……槽！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啊！”
“那你們都是官府的大老爺啊！你們怎么不坐在府邸里，反倒來和我們這幫大老粗一起打仗呢？打仗可是會死人的，你們的書可就白讀了！多可惜啊！”
眾人一聽這二十五人全都是四卷一起過的，心中對于他們的崇拜一下子達到了巔峰，一個個全都化身成了小迷弟，就差拉條幅應援了。
“可惜？不不不，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價值，有的人天生就是管理地方百姓的，有的人天生就是當兵的！
武定國！文安邦！不能重文輕武，也不能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只會用蠻力。”
“大哥，我叫姜義，沒有字，你叫什么啊？”
“怎么？要跟我叫朋友？”
“不是，最起碼現在不是，我還不配和你當朋友，我要讓你記住我的名字，我一定會在幾年之后，站在你的面前，告訴你，我完成了你今天對我的期望和我對你的承諾！”
“好！我叫郭公珍，我記住你了，姜義，不要讓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