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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段煨生隙

華陰楊府  自從楊修的案子被賈穆化解,官府張貼出榜文之后,整個華陰城士子就迅速安靜了下來。原先該附庸風雅的繼續附庸,該吟詩作賦的繼續做著他的騷人。

  而楊修也因為那件事被父親好好訓斥了一番,雖然楊彪現在追隨著天子東行,但對于楊家的事情他還是了如指掌的。

  所以楊公子在被他爹教訓了一頓后,就一直在家里禁閉反思著。可越是反思,楊修愈發的感覺不對。

  通觀整件事情,其實有沒有他楊修,好像并沒有什么影響。反而是由于楊修的介入,使得此事產生了更多的流言蜚語。

  于是楊公子把這些罪責全都理所當然的歸咎到了賈穆的身上。越想越郁悶。

  然而恰好在這個時候,李傕的兒子,李式屁顛的跑來拜訪,于是出于對賈穆的關心,楊修決定給他一個磨礪的機會。

  激將、反諷、引導,以楊修的智商忽悠一個醉心與楊婉兮美色的官二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親眼瞅著李式青紫著面色出了楊家府門,楊修一掃連日的陰霾,愉悅的背著手便往后宅尋去。

  楊婉兮算是楊家淑女的典范了,琴棋書畫皆有所涉獵,性子柔和靜雅,典型的溫婉賢淑女子。哼著小曲,楊修一頭扎進了楊婉兮的小院。

  “呦。這是哪家的小姐在發呆呀?”自顧的來到亭閣上的石桌旁坐下,楊修調侃了一句楊婉兮之后,悠閑的抓起一把魚餌投喂起池中的鯉魚。

  “哼哼。德祖自我悔過完成了?”悄然回神,對于楊修,楊婉兮可從小到大都沒客氣過。

  “話可不能這么說,我楊修雖滿腹才學,但也防不止別人的影響嘛。”

  “所以說父親就應該讓你禁足!”

  “哎?”拍掉手中殘留的魚餌,楊修扭頭站起了身,瞪眼道:“你可不能昧著良心啊!上次還是我帶的你出城游玩的!”

  “呵!你還好意思說?”面上悄然閃過一抹紅,楊婉兮強自道:“若不是那次鬧了那么大的笑話,我能被母親責罰么?”

  砸吧了幾下嘴,楊修想了想:“說的也是。”頓了頓,“我也不會遇上賈穆那混蛋!”

  “賈穆又怎么你了?”

  “哼!”斜了一眼楊婉兮,楊修榆椰道:“一說起賈穆你就來勁!”

  “嘿!你怎么說話的!”伸手就揪住了楊修的耳朵,“怎么與阿姊說話呢?”

  “哎!哎!疼!”楊修就這樣被提溜起來,揉揉自己的耳朵,楊修一臉無語,心到她肯定是春心萌動了。

  “聽說方才李式又來了?”

  “嗯!”抓起石桌上案盤的瓜果,左肘搭在桌沿,楊修自顧的吃了起來“我給他誑走了!”

  “你怎么誑走的?”

  瞅了眼楊婉兮,楊修癟癟嘴:“還能怎么誑,給他找點事情做唄?”

  靈眸在瞳孔中來回轉動數下,楊婉兮刷的面色沉下:“你不會又以我的名義吧!”

  “噌!”的一下蹦起來,向后退了半步,楊修連聲解釋道:“這事可不怨我啊?是他自己非要問我的!再說了”擺了一下袖袍,楊修努力的讓自己顯得不那么膽怯,嘿道:“我看那賈穆也心懷不軌,索性讓他倆斗斗。”

  斜了眼楊修,當日她從賈家回來后撞見了楊修,便聊了幾句賈穆,當時她便覺得楊修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華陰軍營  還算寬敞的中軍大帳中,此時氣氛稍微有些凝固。段煨面無表情,兀自伸手捻著頜下的胡須,不置一詞。而李式則面帶微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段煨,硬等著結果。

  情知這李式怕是鉚定了決心,恐怕由不得他不答應。但是有些話,他還是要托付出口的:“李中郎將,李利校尉與你相熟,你帶走煨無話可說。至于那賈伯肅乃文和長子,你這般強要怕是?”

  起身拱手,李式卻是笑面淡定回道:“段公,無需顧慮。李校尉我不帶走,只要他的兵馬。至于賈穆,我自然會和父親說這件事的!”

  面色幽青,李式帶人的方式有些過分的強勢了。不要說你李式,就是李傕在賈詡的面前也還是要小心謹慎的。果真是不知者無畏。

  抬手示意李式坐下,段煨面色依舊,緩聲道:“李中郎將若是執意要將賈穆帶走,煨無權多言。只事關賈文和家人,煨還是想請李中郎將考慮清楚。”

  “一切事由,式一人承擔。煩請段公行個方便!”語氣冷漠,言語中絲毫看不出對于段煨的尊敬。

  冷眼端詳了李式良久,段煨沉默一陣后,道:“既然如此,段煨配合便是!”

  起身步至大帳中央,李式躬身拱手作揖,道:“如此多謝段公,叨擾之處,還請諒解。我這便回去,等候段公的消息了。”

  嘴上說的謙卑恭敬,段煨卻聽不出絲毫的敬畏。

  幽幽嘆了一口,默默的盯著李式離去的背影。整個交流的過程,讓段煨覺得很壓抑,一種縱橫沙場數十年的老將被后輩無視的憋屈。

  畢竟當初,他可是和牛輔、董越同一時期效力于董卓麾下的老將!

  不知不覺,他仿佛對李傕開始生出了些不滿。

  凝神靜思了良久,段煨招來書吏,讓他草擬了一份任命文書后,加蓋印綬叫人送到了賈穆手中。想了想,段煨又決定將這件事情告知賈詡一聲。

  畢竟同鄉,而且閱歷如他深知,賈詡其人不可不畏!

  自從當日賈穆在跑馬場確立自己軍候的地位之后,獲得郝昭的支持的他,迅速任命了賈逵、郝昭為屯長,孫資為計吏。而后便對麾下這群皮賴的悍卒,進行強化訓練。

  一次次慘無人道的哀嚎磨礪,讓這批漢子變得更加有凝聚力,更加像一個集體。

  而此時的行軍營帳中,賈穆拿著手中的任命文書有些不知所措。

  “擢賈穆為軍司馬,率領兩曲四百人,隨同中郎將李式一同,前往駐守潼關!”

  賈穆沒有想到,這么快自己就晉升成軍司馬了。而同樣因此而獲得榮耀的孫資卻面色有些凝重,因為在他的推算下,賈穆不應該升遷的如此之迅速。

  除非存在外力壓迫。而如果是這樣的話,唯一的可能是李式了。

  那個李傕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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