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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重回洛陽

  隨著二人邁步入內,堂內眾人紛紛色變,與此同時,一隊悍勇的涼州兵,也魚貫而入,直接將眾人圍了起來。

  當下瞧見進來的兩名青年,董承也是面色大變,伸手顫抖的指向他,董承說話都有些哆嗦,“楊修!”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賈穆的妻弟楊修。而一旁拄槍隨他一同的又是賈穆胞弟,賈訪!

  此時他二人聯袂而來,又攜帶了如此多的西涼兵卒,其意味不言自明,董承的奪權舉動恐怕早已經暴露了。

  “賈中郎將何故率領重兵直沖我衛將軍府!”表情憤怒,董承盯向賈訪,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些忖度,但面上還是要強裝鎮定的。

  單臂輕輕端舉著,楊修面上堆笑的環顧堂內一眾,幽幽道:“據里民檢報,言衛將軍府有軍卒攻入,為鞏固洛陽安危,修特意請虎賁中郎將率兵前來護衛!”

  “楊修,你雖是洛陽令,但如今朝廷行事應當自有法度。皇宮的虎賁軍豈能隨意沖入外臣府中,還有沒有半分規矩了?”

  “衛將軍恕罪!”拱了拱手,楊修依舊輕笑,“因為有洛陽城內胥吏舉報,衛將軍董承似有暗中聚眾謀反天子的傾向,所以修職責所在不得不如此。”

  面色不斷變換,董承默默的盯著楊修。只是兵卒入府這一事,便被他楊修這般來回顛倒,直接說了兩個說法。

  此時董承也算是看明白,眼下再爭論這私自入府的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

  單手默默摸向腰間寶劍,董承掃了眼一直不吭聲的賈訪,想來此刻楊修便是那一言定性的人物了。

  目光投向楊修,“德祖,文先公乃當朝太尉,與我一同隨陛下從洛陽到長安,又回到洛陽。我亦欽佩你楊家的忠義,今日有何要求,盡管說來,我董承能應下的必然不會推諉!”

  嘴角輕笑,“董將軍豪爽,修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陛下將洛陽城的治安交付與我手中,修自然不敢不管,原本我也想獨自來董公府上拜會,但想到此事終究也是公事。

  所以我還是邀請了虎賁中郎將一起。原本我也只是走個過程,根本不會相信董將軍會在屋舍中聚眾,不曾想這簡單的例行檢查,竟真的撞見了這不該撞見的!”

  扭頭環顧一周,楊修最終將目光投向董昭,“所以眼下我也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角微微輕縮,董昭面色不動,只是盯著楊修,拱手道:“今日我等聚在董公府上只不過是為了慶賀回洛陽之喜罷了,并沒有絲毫其他的意思。”

  “此事并非公仁說沒有就沒有,一切事情還需查明原委后,才能有定論。”

  楊修幽幽的看著董昭,語氣平緩。他來洛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從賈穆那里學到的諜報知識自然是不少,甫一進入洛陽,他便在洛陽建立起了情報網。

  有楊家附徒的,有賈穆西涼軍的,雖然不能面面俱到,但洛陽城中的哪些人,哪些事情,那卻是摸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賈穆的臨別時還特意交代的董承與董昭,楊修自然是一絲一毫都不會放過,顯然他也瞧出來,這件事背后的推動者恐怕就是董昭。

  “董將軍乃衛將軍,你們無權責拿!”董昭面色微變,謹慎的他開始迅速將董承拖下水。

  “洛陽城內都得聽我的。”

  眸光豁然一凜,董承與董昭皆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說出這般霸道言語的楊修。

  雖然知道楊修傲氣,可原先也僅僅只是文采而已,沒曾想如今竟會變的這般霸道。

  “楊德祖,有些話可不能說的太滿!”向著皇宮方向拱拱手,董承面色凝重,“莫說這洛陽,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你此言有些犯上了!”

  搖搖頭,楊修淡笑,“沒有過!我說的是事實,如今天下有權者謀之。如今之勢也是他賈伯肅從生死邊緣一步一步奪回來的。”

  “楊德祖!”瞬間怒眸,董承瞪眸看向楊修,“你楊家好歹也是世代公卿的簪纓之家,如今怎么能心甘情愿的成為那西涼賊子的鷹犬呢!”

  “砰!”董承話音剛落,一柄鋼槍直接攜帶破風之勢,橫掃過他的頭頂,兜盔瞬間掉落,披發散落。

  董承兀自咽了咽口水,驚愕低頭看著抵在胸口的槍尖,咽了咽口水,“賈中郎將這是要直接在本將軍府中行兇么?”

  “緝捕謀逆要犯時,衛將軍董承反抗不從,賈訪不得已無傷!”

  語氣冷淡,沒有半分感情。而賈訪的這番話落下之后,堂內的一眾人紛紛色變,尤其是被長槍抵著的董承。

  面色煞白,冷汗已經從兩頰緩緩流了下來。

  董昭眸光陰晴不定,不斷在楊修與賈訪之前來回逡視。心底此刻已經暗自忖度,這次存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大了。

  掃過董承,賈訪將目光投向董昭,“你便是董昭?”“正是在下!”

  點了點頭,賈訪沒有再說什么,隨后直接面無表情道:“全部帶走!”

  “賈仲謀!”瞬間怒眸,賈訪的一句帶走當即讓董承驚回了神。目光,兩側將校。如今洛陽中賈訪是絕對手握兵權的人,若能將他當場擊殺,此事不戰而定。

  董承一喝,廳堂內的其余將校也回過了神,互相對視一眼,接著盡皆抽出寶劍,直接對著賈訪便砍殺了起來。

  嘴角勾起笑容,賈訪手臂發力,長槍橫掃,直接蕩開右邊兩人,隨后身形陡轉,槍出如龍,旋即將左側的一名校尉刺透!

  瞳孔擴張,那校尉怎么也不敢相信居然就這樣被賈訪殺了。

  嘴角勾起笑容,賈訪扭頭在看向右邊那兩人已經滿眼寒意。互相對視,二人似是下了決心,咬咬牙便發狠勁的沖了上來。

  一槍直接洞穿其中一人的咽喉,賈訪一腳踹倒另一個人。

  倒地那人也是面色大驚,正準備爬起身來,下一刻,只覺一陣寒氣蕩過,接著喉頭一緊,止不住的血水從破裂的喉管向外涌。

  那漢子面色驚恐,伸手指著賈訪,發不出一眼,最后倒地抽搐而死。

  數息間,一股血腥味在董承府邸彌漫開來。鉆入眾人的鼻腔,董昭緊緊皺著眉頭,楊修則始終一臉淡然。

  而董承則早已呆滯在原地,他真的沒有想到賈訪竟真的會在他的府邸,當場格殺他的三名心腹!

  “賈仲謀!你放肆了!”瞳框盡張,董承目眥盡裂,直勾勾的盯著賈訪,仿佛要生吃他的肉一般。

  面無表情,看向董承,“訪自衛反擊而已,在場的諸位都看見了,是他們先動的手。難道戰場上,你董承被人攻擊了,不反擊么?”

  呼吸急促無法平息,董承死死盯著賈訪,說不出半句話。此刻,他手中握兵的心腹將領都死在了這里,他那奪取兵權的計劃,恐怕也算是失敗了。

  再次默然掃了他一眼,賈訪不再多言,而是重新站回楊修的身后。

  此時,楊修才依舊嘴角彎著笑容的出列。瞥了眼董昭,又看向董承,緩聲道:“走吧!衛將軍!再僵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無奈嘆息一口氣,董承也知道如今他算是徹底結束了,幽怨的看了眼董昭。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低著頭在虎賁軍的押送下,董承、董昭一同被押了出去。

  洛陽城內的突變,旁人無所知曉,至少此時的虎牢關下的曹操是無暇關心的。

  面色陰沉的聽完信使將虎牢關上的事情陳述完,曹操已經有些青筋暴起的意思了。賈伯肅果然是個狡詐惡徒。

  信使沒有察覺,他又如何不知道,賈伯肅是吃定自己要用天子聚攏名聲,才會這般惺惺作態將自己拒在虎牢關下。

  然而越是如此,他曹孟德就越要硬著頭皮我往洛陽城去,否則天下人都將會嘲笑他故弄玄虛了。

  還有于禁。

  抬眼看樂眼下方的信使,曹操聲音冷漠,“將此人拉下去斬了!”

  根本沒有理會那信使的掙扎驚呼,曹操心下懊惱不已,于文則說不定就是坐在一旁觀瞧而已,卻背著愚蠢的信使,直接變向推到賈穆的方向去。

  不論什么情況,若這信使上來就對于禁行禮問候,以他的心性又怎會一直坐視不理!

  眼珠在瞳框不斷轉動,如今他已經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眼下他最緊要的是需要知道賈穆對于洛陽那位的態度。

  若想一人捏在手中,那么想要入關,就必須得費一番力氣了。如果想讓那位成為天下共主,那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至于說他賈穆是個一心忠于大漢的良臣,莫說他曹孟德不信,他賈伯肅自己恐怕都不會信!

  還有那洛陽城中當初傳信的董公仁,如今竟然也沒有半點動靜了,一想到這里,曹操便是腦殼疼,凝眸慎思了良久,曹操再次書信一封。

虎牢關上  如今與曹操對峙在虎牢關,心知肚明對方不敢攻擊。賈穆在關上便也放松了許多,一方面為了鞏固與徐晃的感情,順道拉攏一下于禁,賈穆在關上也是設宴不斷。

  于禁當年乃是追隨鮑信的,鮑信與曹操的關系不錯,后來好像一同剿滅黃巾余孽的時候,鮑信戰死了,于是曹操便收攏了他這些無家可歸的從屬。

  癟癟嘴,賈穆也不知道那鮑信到底是怎么死的,說不得他的死還會有曹操一份功勞呢。

  不過這種話,賈穆也就心里想想,不會當著于禁的面說,否則反而落了下乘。舉杯向于禁,賈穆面含微笑點頭頷首示意。

  面無表情,于禁終究也在關上日久,賈穆對他一直以上賓之禮,所以他不好再搏人善意。

  見其端杯,賈穆也是嘴角微笑,并沒有再怎樣了。招攬有主名將,畢竟還是先要將他的反感度降為零,才能提升好感度的。

  賈穆不再注視于禁,而是將目光掃向另外二人。或許是兩杯熱酒下肚,王雙覺得暢快了許多,心里想說的話便也直接問了出來。

  “將軍,我等守在這關上要什么時候才是個頭,那曹孟德進也不進,退也不退。不若讓末將領兵下去直接將他擊潰!”

  搖搖頭,賈穆不以為意,“此類兩軍對壘的事情,子全就不要去發揮才思了。今日我便也在這說了,若三日內曹孟德還不遣信使前來,我就先回洛陽了。此地便交給子全施為?”

  “當真?”牛眼瞬間睜大,王雙顯然在這關上帶著早有些忍不住了,此刻聽聞賈穆的話,不覺興奮起來。

  點頭頷首,賈穆還準備再說些什么,堂外卻已經有信使前來。

  目光投向門口,見此番來了一名新的信使,賈穆先是一愣,隨即不由輕笑。

  待信使行完禮,賈穆也不廢話,直接讓他拿出曹操的書信,從扈從手中接過書信,賈穆面無表情的打開。

  此時堂內眾人則盡皆注視著他。

  默默的看著書信上的內容,賈穆自始至終表情都沒有半點波動,其實早便也預料到書信上的內容了。所以此時才會顯得不是很怪異。

  看了眼那信使,賈穆斜了眼于禁,當下有些好奇問道:“那日前來送信的好像并不是你啊?”

  “回稟征西將軍,那信使辦事不利被曹公斬了!”

  “嚯!孟德公好大的怒氣,也不知是因何而起。”有意無意的這般說叨了句,賈穆隨后又兀自感嘆道:“不曾向懲處犯錯之人,這般不顧惜性命的。”

  自始至終,于禁一直默默坐在位置上,表情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賈穆也沒有再管他了,而是揚了揚手中的書信,“曹兗州書信中的事情我答應了,率領兩校精銳入關,想來也足夠護衛他安全了!

  此行,賈穆在這里允諾,定然不會為難他分毫。也希望他能秉持公心,虔誠去洛陽城內拜見天子!”

  說完,賈穆揮揮手,那信使也知趣的乖乖的退走離去。

  目光掃視一周,賈穆才又道:“曹操書信中說,愿意化干戈為玉帛,互為盟友,替洛陽拱衛山東之地。只希望能重回洛陽,拜見天子安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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