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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崖頂救人

  “等就等唄”庚勒布抹了抹嘴角的血汁,說道。

  熊部送來的是先天中期貘肉,煎成了兩分熟。

  巴掌厚的十斤肉排,庚勒布一天能吃十五六塊,外加兩桶果子酒。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了又不長腦子。”馬塔力杰罵道。

  “多吃長力氣,不行啊!”庚勒布將大肉一卷,塞進嘴里。

  馬塔力杰眼一亮,“你多大力氣了,要不咱倆比比”

  “好啊!”庚勒布咕嘟嘟喝下一壺酒,擦了擦手。

  獸人木屋寬大,足能容室內小比。

  “十五年未比,不知你有無長進。”

  “我怕摔壞你!”庚勒布膀子上的青筋鼓起,肌塊一凝,骨節咯咯直響。

  兩人手臂搭手臂,擺出摔角的架勢。

  馬塔力杰臉上驀然像潑了一盆血,全身肌膚亦變成朱紅顏色。

  一、二、三。

  二人俱是一聲大吼!

  庚勒布雙腳離地,人被掄起轟隆砸地,壓斷一大片三寸厚的硬木地板。

  “大哥,當年沒五六次發力,你摔不倒我吧。”庚勒布骨碌爬起,一臉的不解。

  “哼,大哥這十幾年可沒白煉,哪像你!”馬塔力杰說道。

  “我也沒白煉啊,力氣大了七八成!”庚勒布爭辯道。

  “好了,不說這個,今日吉烈契再不請咱倆上山,我們便砸了此屋!”

  “嗯”

  馬塔力杰小試狼皇血滔功,心里更加有底,當年他力冠蠻族各部酋長,庚勒布次之。

  號角奏鳴,九名儀仗官請客人上山。

  儀仗官臉涂彩繪,發插孔雀尾羽,持木杖、金盤,迎客方式系蠻族最高禮儀。

  庚勒布咧了咧嘴,一臉的高興。

  “坎納這老狐貍又玩什么花樣,六人接就夠了,三部酋長才需如此隆重。”馬塔力杰皺眉道。

  “管他呢,說不定是給咱倆賠罪。”庚勒布率先走出木屋。

  馬塔究和巖部族監自隔壁木屋跟出,走在本族酋長身后。

  臨近天熊殿,熊部武士列隊道旁,嗚嗚吹響長長的號角。

  天熊殿正中寶座無人,大殿空空蕩蕩,只有燃燒的油脂燈,掛在粗大的石柱上。

  考克拉、坎納上前迎接。

  馬塔力杰未見吉烈契,面色不悅,方一落座即道:“我和庚勒布來見大酋長,煩勞二位去請。”

  “力杰酋長,熊部萬感抱歉,吉烈酋長洞府閉關,我們接連請了三次,為此還耽誤了兩日...恐怕這次就不能見了。”坎納誠惶誠恐,拱手道。

  “哼,我倆為人蠻兩族沖突而來,你一句閉關就把我們打發了再給我去請!”馬塔力杰眼一瞪,喝道。

  “大人息怒,大酋長實請不動,末了一次說起敖武的事,請兩位大人調查清楚,萬勿輕言開戰。血案十分蹊蹺,敖武目的何在就為了那些不值錢的牛馬”

  “此案手法拙劣,可見作案者何等心急,硬是想讓人蠻兩族不和,請兩位大人三思。”坎納說道。

  庚勒布撓撓頭,又瞅了瞅馬塔力杰。

  “明擺著的事你卻分析出一大堆名堂,敖武故作不合理之事,讓人難以懷疑,這不可以嗎人族奸滑,虛虛實實,不能以常理視之。”馬塔力杰說道。

  “嗯,力杰酋長說得對!”庚勒布附和。

  “即便懷疑,仍需確鑿證據,開戰乃天大之事,不可意氣用事,待狼部找到鐵證,大酋長自會以蠻族名義交涉,二位大人耐心點。”坎納解釋道。

  “吾等應以蠻族利益為重,一味忍讓只會讓人族得寸進尺!”馬塔力杰指責熊部策略不當。

  “敖武與蠻族和平共處已逾千年,我族的大患實為東面的玄古神教,還是就事論事,豐定的血案查清了再說。”考克拉接話說道。

  “與你二人純屬浪費口舌,我要見吉烈契。”馬塔力杰不耐煩起來。

  “是啊,叫吉烈契出來!”庚勒布一旁幫腔。

  “大酋長正閉關煉功,二位大人實在想見,要不在天熊山腳再等幾日”坎納愈發堅定了先前的判斷,馬塔力杰故意來熊部搞事。

  “不行,現在就要見!”馬塔力杰咬牙。

  “我部首領乃蠻族大酋長,沒有各部酋長想見就必見的道理,事非緊急,大酋長說了不見。”坎納不再客氣,直接拒絕。

  馬塔力杰的真實意圖在于和吉烈契激烈爭吵,伺機武訣,讓吉烈契威名掃地。

  馬塔力杰煉成第八層的狼皇血滔功,自認勝吉烈契綽綽有余,豈料正主不來,兩個手下羅里吧嗦,令他大為光火。

  “大酋長見是不見”馬塔力杰語帶威脅。

  “今日不見”考克拉回答得干凈利落。

  “庚勒布,別人說咱沒資格見,你說怎么辦”馬塔力杰開始往庚勒布頭上潑火。

  “放屁!誰說的”庚勒布當即哇哇大叫,握緊了拳頭。

  “二位大人,此地乃熊部主山,亦是當下蠻族主山,自然做了些防范。”坎納話音剛落,大殿深處傳來機關轉動的輕響,石梁石柱,甚至地底皆隱隱震動。

  熊部機工術天下聞名,天熊殿的機關必精妙絕倫,馬塔力杰不禁猶豫起來。

  馬塔究早看出了些許端倪,猜到酋長的意圖,見情勢不對,忙道:“力杰大人,大酋長既然有事,不妨等等,要不我們回營地,或是角圖山”

  “先回角圖山!”

  馬塔力杰借機下臺,臨出殿說道:“狼部要求三月后在栗塭大營召開酋長會,其他人不來就算了,吉烈契再不給面子,那今后就別管狼部的事情!”

  說完瞪了庚勒布一眼。

  庚勒布毫無反應,他身后的族監庚勒川忙道:“巖部也希望開酋長會。”

  “對,開酋長會!”庚勒布這才反應過來,他治理巖部簡單粗暴,幸虧族監族巫還算靈光。

  馬塔力杰哪里想到,當其回到角圖山,事態已是涼涼的感覺。

  敖武調集八名先天武者,送來一封措辭嚴厲的國書,稱關閉邊境三十年,越界者一律嚴懲。

  敖武提供若干鐵證,來自王老六、尤恒泰及易涑的儲袋,這些人往往將尋常信函銷毀,但最重要的東西則予保留,如狼部與尤恒泰密謀,要其殺害獸人的訊息。

  不為其他,尤恒泰至少須保留一手,證明殺蠻族非其自作主張,以防狼部賴賬。

  消息傳開,栗塭大營的酋長會無疾而終,馬塔力杰倍受指責,不得已撤了馬塔究職位,假模假樣投入大牢,狼狽收場。

  他將仇恨的火種埋得更深,無論是對熊部還是薛通。

  薛通受獎一塊敖武大客卿玉牌,憑此牌可在皇朝庫府購買靈物。

  正五品療傷“絳珠丹”、煉氣“天闕丹”,薛通知道,這或許是他在崇光,能成批買到的最好的丹藥。

  薛通辭別崇親王,費冉經六年苦煉,升至后天大成,臨行宴上見了薛通一面,她較過去老成了很多,不再嘻嘻哈哈,說話中規中矩,甚至有意回避薛通的目光。

  “男女間交往太正式,太合乎禮節道義,情感反而變淡,好在冉兒不再為情煩惱,武道上或許能更有成就。”瑞王妃暗暗嘆道。

  薛通遠離王府,讓費瀚海的對手心存忌憚,對費家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他叮囑蕭玉兒等人安心煉功,又送了些靈石丹藥,只身一人,悄然離去。

  半月后,黑鴉山北麓。

  “張師兄,你小心點啊,裘師叔去了東面,讓我們別冒失。”一名年青武徒喊道。

  “我看看谷底動靜,你怕什么!”張沛頗不耐煩。

  張沛立于崖邊,凝目察看谷底,身后不遠,蔣大涵一臉擔心焦急的神情。

  谷中霧氣茫茫,看不分明。

  張沛眉頭一皺,扔下一枚火彈。

  大片火光照亮谷底。

  “哇,你搞什么,作死啊!”蔣大涵著急跳腳。

  “峭壁這么陡,野豬怪爬得上來嗎你膽子太小,瞎嚷嚷什么!”張沛毫不以為然。

  說話間換了個地方,又扔了一枚火彈。

  “我找裘師叔去了,你自己玩吧,待會責罰起來可別怪我沒提醒。”蔣大涵扭頭就走。

  “好好好,我不扔總行了吧,谷底太過潮濕,野豬怪不會來這。”張沛離開了崖邊。

  他走出幾步突然站住,“師...弟,好像有東西。”

  張沛聲音發顫,頭也不敢回,法海感受到一股后天中期的氣息,非常之近。

  蔣大涵定睛一望,登時發軟。

  一條黑身黃紋,頭上長著肉瘤的大蟒,蟒首高昂,陰毒的目光正死死盯住張沛。

  張沛向后扔出三張符箓,大喊:“師弟快跑!”

  火云乍起。

  火光中鉆出一只蟒頭,一口朝張沛腦袋咬了下去!

  但見紫色光芒一閃,蟒首鮮血飆濺,仰天后摔,張沛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他連滾帶爬,起身和師弟緊緊抱在一起,朝妖蟒望去。

  黑蟒身下一大灘淤血,一動不動。

  兩人眼睛一花,崖頂多了名青袍年青修士,其人身材高大,密發濃眉,略帶風霜的臉龐,眼眸精光直透。

  張蔣二人不停的發抖。

  薛通收緊法海靈壓,輕聲道:“采集靈物需格外小心,切勿胡亂放火!”

  薛通說完,手臂輕輕一揚,一枚紫煦袖箭便飛到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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