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薛通、蕭玉兒、溫廣茂。
“局勢失控,大亂局來臨,此時修煉緩慢,獲取資源不足者往往最為起勁,殺人可得修士一生積累,比捕獵妖獸,采集靈材靈物,要快得多了。”
“薛哥殺的高階修士,比云霄宗加起來都多吧。”只有蕭玉兒才敢說此話。
“是,我因機緣巧合,越級殺敵,滾雪球越滾越大,得資源無數,但一則被迫,二則其中艱辛危險難以描述,非我本意。”薛通老實承認。
“我憑戒指財寶亦能獲取足夠資源。”薛通心道。
“云霄宗首要目的不在資源,鄭宗主出于道義相助。”
“大體如此,我是說參與人蠻大戰的眾多人等,皆懷趁亂取利的心思,即使同族間的陰謀和爭斗,也會比平日更多,你倆需格外小心。”
“大浪淘沙,仙途一路血腥,其實也很正常,即便你二人,一樣有圖謀獲利的心思,或多或少而已。”薛通說道。
“那當然,無利不往,薛大道長的提醒,玉兒知道啦”
“嗯嗯,廣茂明白。”
“我因蠻族老祖這層關系無法參戰,薛某與獸人接觸良多,除了狼部的爛人,委實下不了手。”
“云霄宗將遣百人戰隊,協助西南一線的防御,嘉元武者集中于沅城,距前線安興堡八百里,后方遼山大營二千三百里。”薛通說道。
“沅城會直接與蠻族交戰嗎”蕭玉兒問道。
“難說,獸人不善用飛行法器,安興堡掐住通往王城的咽喉,左右延伸千里的高山難以逾越,在那爆發血戰的可能極大。”
“一旦戰事吃緊,萬乾請求嘉元武者增援,是否需直面獸人就很難說了。”
“獅部實力如何”蕭玉兒又問。
“三獅軍團八萬蠻兵,其中武者數目不詳,萬乾鐵甲軍三十萬,單兵戰力遠不如蠻人。”
“蠻族戰具優勢明顯,弩車、噴火車、投石車、硝石火藥炮等等。”
“除了普通兵士,武者影響重大,圣盟此面占優,但我先前說了,因心思各異,戰事如何演進說不清楚。”
“預計小打幾場勢所難免,會否爆發真正血戰有待觀察。”薛通答道。
“我和廣茂去沅城,這些年委實太悶,若情勢不妙再走不遲。”
“呵呵,才說各懷心思,玉兒馬上就現了原形。”
“薛大道長去哪”蕭玉兒笑嘻嘻問道。
“云霄宗大半精銳出動,再說宗主開口,鄭宣待我不薄,我只能去遼山了。”
“我各送倆一件寶貝!”
薛通將極品黿盾贈于蕭玉兒,送了把極品長劍給溫廣茂。
“你倆的法器足夠用至先天中期,去了沅城可別走散,兵荒馬亂尤其危險。”
鄭宣帶隊親赴沅城,魏庚、葛境坤、唐一鳴、朱青菱、馬少沖...同往,燕天德留守赤金峰。
薛通耽擱一月,煉完六合劍陣才去往遼山大營。
五百里遼山,中部幾座兀峰間的高地平坦開闊,嘉元玄界的后營建扎于此。
云霄營由葉興鑒統領,十余后天、近百武徒駐守,籌措物資,沅城吃緊時,兩時辰可趕至增援。
薛通的木屋在營地一角,倚山而建,簡單用木樁圍了一圈,算是獨院。
遼山大營煙火騰騰,煉器、煉丹爐日夜不停,制作爆彈的地方也是燈火通明。
葉興鑒知薛通不喜熱鬧,特意安排了兩名守衛。
但這仍擋不住欲見薛通的訪客。
“前輩,本宗張沛、蔣大涵求見。”
“哦,讓他們進來。”薛通想起當年崖頂冒失的宗門武徒。
兩人后天初期,見了薛通畢恭畢敬,張沛奉上檀木小盒,說道:“當年前輩救了咱倆,一直沒機會正式道謝,這盒靈茶微不足道,一點心意請前輩收下。”
“呵呵,好。”薛通與兩兄弟聊了一陣,問起功法和所學技藝,二人煉丹,薛通談了點經驗心得。
幾天后的訪客,讓薛通大感頭疼。
七煞盟樊如花。
樊如花一改往日媚眼,笑吟吟說道:“薛道長好久不見,如花有事相求。”
薛通知其心思,樊如花借故套近乎,此女姿色天資俱佳,修為已是先天初期。
他想起費冉,因自己冷漠致其性格大變,對樊如花的態度,故而變得謹慎謙和起來。
“樊道友好久不見!”
“如花聽說薛道長力斬琴蟲,保留了部分蟲尸,那可是斑狼蛛的極佳補品,可否賣些給如花”
“嗯,樊道友的蛛毒也給我幾瓶吧。”
兩人交換了靈物,樊如花又道:“今后類似的毒蟲尸體,薛道友可要給我留點。”
“好說,好說。”
薛通耐心陪樊如花說了一陣,客氣送走。
遼山大營隔日便有一趟騖船飛往沅城,前線已傳來蠻族零星騷擾的消息。
六千里外,地底石室。
陰森詭異的光線,石室飄蕩一股濃郁的腐尸氣味。
屋正中石臺,躺著一具干癟發黑的尸體。
癟尸竟然坐起,張嘴吸氣,尸氣進口的一瞬,只見絲絲綠光,翻滾入腹。
尸肚漲大如瓜,綠濛濛愈發可怖。
癟尸鼻耳冒出淡淡白煙,肚子一點點縮小,直至煙霧散盡,癟尸又直挺挺躺了下去。
石臺周遭,一地的腐尸,尸表黑綠小蟲爬動,尸氣漸漸又變得濃郁起來。
癟尸兩時辰吸氣一次,腐尸五日即消失無影,連白骨亦不復存在。
癟尸轉動儲物手鐲,飛出一具具人尸,黑綠小蟲很快覆滿尸身...
癟尸的右臂,足足套了十只手鐲。
萬乾西北,稔城。
大盛玄界聚集,除了玄古神教三支,七七八八的宗門來了十余宗之多,稔城乃異國地界,原先的等級尊卑變得不那么明顯,大盛玄門難得平等相聚。
加上數量更為龐大的圣盟武者,稔城與南方的沅城一樣,從未有如此多的玄界中人。
私下的靈物交易大行其道,每個人都在作盡可能充分的準備。
西五街,鷺園。
闕仙宮主藍紫、副宮主賈妙霖、仙使關慕晴。
“慕晴,多年罕遇的機會來了,宋昌捷也在稔城,你找機會殺了他!”
關慕晴身子一顫,“師傅非要徒兒親手殺他嗎徒兒做不到!”
“不過此關,你非但做不宮主,為師還會廢了你修為,將你逐出仙宮!”
“師傅放過徒兒吧,不要讓慕晴做這種人倫喪盡之事!”
“哼!絕無可能,你考慮清楚,時間不多了!”藍紫說完,起身隱入內屋。
關慕晴抽啜抹淚,賈妙霖任其哭了小會,說道:“慕晴,你不邁過此坎,宮主是不會放過你的,仙宮要殺宋昌捷,可謂機會良多,但宮主一定要你親自動手。”
關慕晴抬起頭,淚珠滾落,多年的愁緒竟讓她變得消瘦起來,肌膚亦不再光滑。
“你們別再折磨慕晴了,逼我殺父,宋昌捷拋棄我母女,罪不至死,仙宮實不能放過,自去懲罰他好了,慕晴見死不救已然不孝,豈能親手...,簡直天地不容!”
“慕晴,以前你修為不濟,修了陰冥武經,煉至先天,而今武力已在宋昌捷之上,宮主三番五次勸你動手,拖延下去,不但救不了宋昌捷,宮主暴怒之余,極可能殺了你一家三口!”
“只消殺了宋昌捷,解開宮主心結,仙宮數十年間保留的資源必和盤托出,加封你為大仙使,五年后繼位。”
“宮主說了,即便你恨她一世,甚至修為超她后報仇,亦在所不惜。”
“你若盼宮主回心轉意,那是絕無可能!”
“仙途無情,你過不了此關,終究還是泛泛之輩。”賈妙霖說道。
“慕晴不能做!”關慕晴失聲痛哭。
賈妙霖嘆氣不語。
關慕晴哭完,恍惚出屋。
她六年前晉級先天,藍紫便軟禁其母,使關慕晴無法攜母出逃,逼迫其殺生父宋昌捷。
關慕晴搖搖晃晃回屋,愁怨難當,干脆修煉起陰冥武經。
只有煉功時,方能將痛苦拋至腦后。
幾年來她發了瘋般修煉,法海成長的速度竟和后天時相當,武力飛速增長。
“宮主,慕晴會否承受不了,做出傻事”
“不會,只要她還能通過修煉排憂,她的意志便會愈發堅強,對武道的渴望,亦會動搖她不殺宋昌捷的決心。”
“她如今的狀態,最適合修煉陰冥武經。”
“倘若慕晴最終不肯,武力又接近了宮主,那...”
“那就殺了她!”藍紫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宋昌捷因故死了,慕晴沒機會了呢”
“她錯失良機怪誰那我就廢其修為,將她母女逐出仙宮!”
賈妙霖不禁打了個寒戰。
“怎么,你想替她說情”藍紫冷面如霜。
“屬下萬萬不敢,宋昌捷罪該萬死,宮主意在維護神圣宮規,亦是為了慕晴,她若能跨越此關,前途無量!”
萬焱圣盟,朝暉殿。
萬乾王、圣盟十八長老齊聚。
副盟主蘇遠澤說道:“邊境零星的戰事愈演愈烈,已到決斷之時,究竟該戰該和”
“取決于實力和損失能否承受,萬乾百姓三百年未曾經歷戰爭。”另一副宗主金緯說道。
“獅部狂妄自大,條件分毫不讓,圣盟憑人族修士相助,實力大優,損失再大也得拼。”圣盟長老言道。
“我擔心獅部出頭在前,熊部虺部使壞在后,若蠻族合力,勝負的天平就...”蘇遠澤道。
“我已下令西部百姓內遷,是戰是和,全由圣盟決斷。”萬乾王韓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