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詠淳正修山路,幾名服飾雷同的武者騰云緩緩落下,其中一人乃后天中期修士。
“前輩”封詠淳停了活,恭敬上前行禮。
“你們哪來的,何時建的道院”范鴻鶴板著臉問道。
“晚輩是玉屏的散修,在玄凌道院作活,道院系一個叫溫廣茂的前輩所建。”
“溫廣茂”范鴻鶴蹙眉思索,印象中完全不知此人。
“帶我去見他,此地臨近真言門,建道院需打招呼,這都不知嗎”
進了山門,玄凌觀映入眼簾,觀前影壁空地,范鴻鶴負手踱步,望著三重檐的巍峨道觀和兩側配殿,說道:“道觀建得倒挺像模像樣,可惜未通稟本門,麻煩大了。”
溫廣茂聞訊趕來。
“溫道長,這是真言門執事堂的范鴻鶴管事。”封詠淳道。
“范管事,幸會幸會。”溫廣茂招呼道。
“溫道長客氣,道長及好友修建道院,與真言門屬地接壤,本該預先通稟。”范鴻鶴見溫廣茂后天大成,沒敢說得特別嚴厲,但他代表宗門,無需害怕。
“呵呵,貴宗地界邊緣在五百里外丹照峰,離此尚遠,并非接壤,玄凌山靈氣平平,我們修建道院,圖個清凈,不會深入漭遠山采集資源,請真言門放心。”溫廣茂說道。
“那也不行,道長的朋友,范某可否見見”范鴻鶴問道。
“幾人正在閉關,不便相見。”
范鴻鶴臉色變得不怎么好看,“既不愿見,那范某回山稟告宗門,再做決議,為穩妥起見,工程最好停工,免得拆除時損失更大。”
“工地的活不宜耽擱,溫某恭候真言門再次光臨,協商解決。”
五日后,兩艘大型騖船降臨玄凌山。
真言門來了十余武者。
執事堂副堂主楚震,先天初期,系范鴻鶴頂頭上司,執法堂派的是資深堂務丁睦達。
樊如花、蕭玉兒、溫廣茂出場。
“你三人設法搞定,別搞砸了。”薛通得知范鴻鶴上門的當天,便言明此意。
封詠淳等山坡遠觀,作工數年,第一次見到道院里兩位神秘前輩,七人忍不住嘀咕議論。
“先天女修”楚震有些出乎意料,他朝身旁身后的同門掃視一眼,意思別失態無禮。
“道院建得不錯,可惜侵害本宗利益,不得不拆。”楚震說道。
“建花費數十萬靈石,且未在貴宗地界,說拆就拆太輕率了吧。”樊如花嫣然一笑。
她僅畫了淡妝,音容笑貌仍將真言門半數武者,迷得無力轉動眼睛。
“你們武階不低,離丹照峰過近,本宗無法容忍,必須拆了。”
“真言門煌煌大宗,不至這般小氣吧。”
“沒得商量!”丁睦達插話道。
“道院建于無人地帶,該拆與否,須由盟會做主。”蕭玉兒接話道。
“把建道院的五十萬靈石賠了,我們今日即走,或由芝悅盟會出面,令我等搬家。另外,貴宗色迷迷的男子,如此之多”樊如花說至最后,指著范鴻鶴等人,笑道。
“不賠靈石,亦不提請盟會決定!”楚震異常強硬,甚至沒理會樊如花的詰問。
“哦,是嗎,看來本座說服不了各位,楚道長比過了如花,再去見道院主人罷。”樊如花輕輕拍了拍寵袋,說道。
鮮艷斑斕的人許高狼蛛。
后天頂峰的毒蛛躁動不安,蛛口絨須蠕動,蛛足輪番抬起放下。
蕭玉兒、溫廣茂見狀,亦抽出極品法器戒備。
楚震不由瞇縫起雙眼,樊如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毒寵瘆人,蕭溫法器較尋常同階高出一等,玄凌道院這幾人絕非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他惱怒至極的瞪了范鴻鶴一眼,這個無用的家伙未能探清道院老底,讓自己陷入進退維谷的窘境。
他的人實力不足以碾壓,小小的散修道院,本該手到擒來,卻竟成了他啃不動的骨頭。
“玄凌道院不收弟子,限制人數,貴宗實無必要擔心。”樊如花見楚震猶豫,又道。
“甚至真言門的武徒,都可至玄凌道院修煉。”蕭玉兒的提議道。
此提議令人震驚,允許其他幫會弟子進入,楚震從未聽說。
他借機下臺,“哦,道友的說法新奇之至,本座需回稟宗門,丁堂務有何意見”
“丁某覺得楚副堂主言之有理,先回宗門。”丁睦達估量,即便眼前三人,動手已難免死傷,何況道院主人尚未露面。
“那就等真言門三顧玄凌山,不過貴宗對門人的管束亟待加強,若非兩位大人面子,只怕這些人要吃大苦頭!”樊如花挖苦道。
楚震也不答話,訕訕離去。
“你三人商定的主意不錯,真言門若講理,就不該繼續搗亂,至多派幾名武徒監視,反正我等無興趣建立宗門,僅把道院用作修煉之所。”薛通出關,說道。
他苦煉四年,可適當休息休息。
“但真言門接連丟了面子,恐不會善罷。”溫廣茂言道。
“兵來將擋,見招拆招,靜觀其變吧。”
半月后。
真言門三度臨門,長老石霜翼先天大成,另帶兩名中期武者、楚震,若干后天修士。
“道院西面側殿、院子皆歸真言宗所有,否則毀了玄凌山。”石霜翼語氣不容置疑。
“可以,只消貴宗恪守協定,不額外生事就行。”薛通一口答應。
石霜翼稍稍一愣,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遂又道:“真言宗來什么人,來多少人,爾等不得干涉。”
“住得下就行,來的人不超后天初期,否則道院其他道友心慌。”薛通說道。
“輪不到你定等級!”石霜翼喝道。
“呵呵,薛某不定。”薛通笑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就不信你們會派先天武者來道院!”薛通心道。
真言門來了二十人,五名后天,余者武徒,薛通不時令白虎咆哮,虎嘯滾過道院上空,聲震屋瓦,松枝上白雪噗噗墜落。
真言門人心驚肉跳,哪敢亂動。
溫廣茂告知封詠淳,小心行事,勿靠近西側院子,工期慢慢來勿急。
直至一年多后,懷松戒心降低,遭人誆騙,稱混得熟了,有機會成為真言門弟子,哪曾想嬉鬧比試時,竟被打成重傷。
“故意搞事考驗本尊耐心”
薛通隱忍不發,穩住懷松傷勢,用了傷藥和太白醫經的手段,囑其靜養。
溫廣茂改令封詠淳七人勿需干活,工錢照發。
奇特的景象出現在玄凌道院,除了真言門人的地盤,座座院門緊閉,院子四周布置警戒,硬闖修煉之所乃玄門大忌,真言門人始終未敢跨越此底線。
又過數月,真言門人終于撕破臉皮,在西面側殿縱火,十數間房燒了個干凈。
薛通嘿嘿冷笑,“那就一玩到底!”
他將真言門一幫人統統趕出了道院。
沒幾日石霜翼趕到,陣勢與先前相同。
“薛通,你撕毀協定,那就怨不得本尊了,你四人速速滾離道院!”
“你還差點!”薛通手鐲一動,石霜翼頭頂瞬間烏云密布,云中探出漆黑鐵爪,猛然一抓。
法寶裂空爪。
薛通涳濛爪煉至圓滿,用的是大招“神形俱滅”。
石霜翼袖口嘭的射出一蓬箭雨。
爪影砰砰直響,袖箭打出一團團青煙。
裂空爪影微微一頓,石霜翼已側移數丈,揮劍斬出。
“殺!”薛通的人影倏然而至,暴吼如雷,既招呼蕭玉兒等人出手,滔天的殺意亦引發本命法寶感應,玄凜鎲的闇黑煙團,與法寶劍光相撞。
穿心劍光驟然消失,鎲云將石霜翼轟成了一堆碎塊。
薛通四靈寵出動,加入戰團。
石霜翼兩招橫死,真言門人這才幡然醒悟。
薛通回身,鐵鎲橫掃,又是一片血肉飛濺。
骨傀九幽刀重斬而,真言門先天中期修士的長劍便微微卷起小口,幾乎脫手。
白虎巨掌狠狠拍于楚震揮舞的斧背,楚震手臂一麻,短斧直墜落地。
魂猿已將一人的腦袋擰了下來。
獠鷲口吐雷光,藍色雷擊炸裂而開,掀翻數人。
而樊如花身前,兩名真言門后天,倒在了血泊。
二十余人,轉眼伏尸一地。
樊如花第一次見薛通殺敵,其手段之狠之快,讓她總算明白,崇光的頂級武者,當年是如何丟掉的性命。
魂猿戰場游蕩,吞噬一個個亡魂。
東院高處觀戰的封詠淳七人,呆立當場,腿腳久久不聽使喚。
“你等先離山,注意打探消息傳言,待風波過后,歡迎回玄凌山重建道院,這五萬靈石,你們分了罷。”薛通給了袋靈石,說道。
溫廣茂集齊靈石法器丹藥,堆了一地。
“嗯,法寶穿心劍歸如花,得了此寶,不再分它物。”
“靈石法器三人平分,后天期丹藥歸玉兒、廣茂,先天期丹藥歸我。”
儲物袋內功法,你們各取所需。
薛通分了戰利,樊如花手腳激動打顫,紅暈上臉,望向薛通的目光更是平添了幾分柔情。
蕭玉兒未得法寶,流露稍許遺憾不滿的神態,薛通看在眼里,嘿嘿笑道:“別急,真言門大批好東西,正等著送上門!”
說完,紙上寫了“增援”二字,塞進真言門雀隼腳縛的信管,將長居道院首領儲物袋內的味劑,讓雀隼聞了聞。
雀隼直飛云霄,眨眼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