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恩怨多久了,可有殺人劫貨的事發生”薛通問道。
“四十余年明爭暗斗,死十多人,貨搶了五六批。”
“那是死對頭了,協商時極可能動手,薛某出面需六十萬。”
“就依道長,非緊急情況請勿傷人性命。”
江謙益答應條件,約好時間。
客院。
蕭玉兒的桀異蛇“哧溜”躥至藍鱗海蟒尸前,一口咬開蟒腹,鉆了進去,咕嚕吞咽聲大作。
半晌,桀異蛇懶洋洋游出,肚腹鼓脹,蛇鱗竟不沾一絲血污。
“嗯,這家伙吃相夠兇殘,吞了藍鱗海蟒內丹,肉也吃了不少。”薛通說道。
蕭玉兒將藍鱗蟒尸和金瘤桀異收入寵袋,“桀異從未嘗過海蛇,修煉島也餓得慌了,多吃就多吃點罷。”
樊如花往寵袋放入一條先天赤環珊瑚海蟒,又裝進一大堆海蠅海蚊的肉尸,“海蚊蠅雖只后天后期,但量多充足,狼蛛亦更喜食。”
“嗯,我已讓江謙益求購先天期海毒蜂、海蜈蚣之類更強力的飼料。”
“大哥覺江謙益怎樣,這般巧遇上我們,求對付鑫灝商行”蕭玉兒問道。
“還行吧,你倆去鑫灝打聽打聽,兩商鋪關系到底咋樣。”
薛通客院內整理獸尸。
午后兩人回來,確認江謙益所言非虛,騰昇、鑫灝關系劍拔弩張。
薛通臨行前又單獨外出,說是買海獸尸喂食白虎,祭煉幡旗。
江謙益至客店接人,坐船去往碧拓。
“為何不在源崎協商,跑碧拓干嘛”薛通問道。
“碧拓山高浪急,面積又小,俗民難以生存,只適合玄界中人,左近千里內的武者聚會,往往選擇碧拓。”
“辛苦幾位道友了”江謙益笑呵呵說道。
船靠碼頭,騰昇商行的人將薛通等領入莊園。
沿途,江謙益指了指遠方的石樓,“明日午時與鑫灝的人在那見面,今日道長便小住一晚。”
薛通忽召蕭玉兒三人,說道:“今夜或有大事發生,先前未與你幾人明說,系擔心你等神情有異,被江謙益察覺,中斷圖謀。估計今晚此地另有客人,極可能是盟會或真言門的人!”
薛通之言令人震驚,蕭玉兒問道:“你怎看出江謙益使詐”
薛通說道:“李屯心里有事,休想瞞得過薛某,他非簡單去總店取貨,至于江謙益設局的詳細原因,需待會才知,我兩日前找故意找李屯閑聊,愈發確定碧拓有事,但感覺這家伙也不知詳情。”
薛通連警戒亦未布置,屋檐下靜坐。
而另一院子,江謙益屋內,絕密談話亦同時展開。
“灰區生意想做大做長,盟會內線必不可少,歷次清查,騰昇安然無恙的原因,全憑內線情報預先告之。”
“姓薛的四人,便是二十年前犯下大案的要犯。”
“當年盟會答應真言門徹查,騰昇內線送達詳情,要求一有消息立即報告。”
“我等受人恩惠如山,回饋獨家情報的機會千載難逢,豈可錯過”
“本座便自作主張,利用與鑫灝的恩怨,杜撰了碧拓島談判,一面與鑫灝接洽,真約他們上島議事。”
“消息傳至盟會,轉告了真言門,經半月準備已布置妥當,你等勿直接參與,僅遠處觀望。”
李屯方始明白,難怪那日江謙益起初大感興趣,后來又告誡自己,蓋因系擔心知情者太多,易被薛通發現的緣故。
夜很深了。
薛通聽到外圍輕微的動靜。
少傾,光石燈通明。
圍住院子的,至少有二十人。
真言門主丘展、大護法倪元賢,及“熟人”丁睦達等。
薛通冷笑,“真言門等我二十年,總算等到了。”
“不殺你,真言門如何立足,你說須我與大護法一起堵,而今一語成讖,你太不小心了。”丘展得意說道。
“是,一戰結果你二人,真言門就此消失!”
“你不是有三頭蟒召喚符么放出來看看!”薛通手鐲一轉,先發制人。
群毆雖不懼怕,但蕭玉兒等人或許受傷。
六合劍陣!
薛通法力精純和爆發度已非昔日可比,六寶齊出,劍光交織密集,身前驀然撒開一張劍氣大網,虛空劇烈為之亂顫,朝丘展猛斬而去。
他的罡魔氣罩也一瞬間鼓脹起來,胸中殺意轟燃,玄凜鐵鎲九靈紋光芒綻放,強大的法力波動,讓丁睦達等功力稍弱者頓時心底冰涼。
丘展的神情霎時凝固,只見如山的劍影層疊摧壓而來,霧蒙蒙望不著邊際。
他重重一捏,珍藏多年的三頭蟒符,立成青煙。
虛空頓然一暗,猙獰的三頭惡蟒浮現而出,三頭齊聲怪鳴,血口大張,萬斤蟒軀重重撞向劍山。
倪元賢在薛通罡魔氣罩鼓脹的一刻,便暗生懼意,防護光幕內襯的那層凝重厚實的青黑煞氣顯示,薛通煉體修為恐怖,自己絕不可落單。
他當即出手,迅疾橫移,一把捏碎召喚符箓,與丘展合攻。
真言老祖百年前壽盡,留下五張召喚符,武力堪比宗師初期,前兩次動用,先天頂峰之敵頓亡。
轟隆隆!
三首蟒血肉橫飛,絞碎的肉骨半空中即打回原形,化作惡靈的影子碎片。
丘展倒飛如電,手中煜靈劍巨震,腳踝一股鉆心劇痛,已被范圍奇大的劍陣邊緣,斬離了身體。
薛通玄凜鎲尖,爆發出星云狀鎲鋒。
嘭嘭嘭,倪元賢的三頭蟒接連爆頭,蟒身驟然一縮,亦化成惡靈影子,轉瞬消散。
天青殤日六劍空中急轉,六合劍陣的龐大陰影,朝倪元賢撲去。
薛通寵袋飛出靈寵。
“真言門完了!”
闇黑鎲云直沖丘展而去!
倪元賢絕望慘呼中斬成了碎肉,丁睦達再跑哪里還來得及,肚子一痛,金剛箭穿腹而過。
同來的范鴻鶴一樣的死于非命。
薛通沖向最密集的人叢,天悲拳影密集如雨,斷肢殘血,飛得遍地皆是。
樊如花、蕭玉兒亦一通亂殺!
僅逃走幾名無關緊要的后天。
騰昇武者逃得稍慢者,一樣橫死當場,重要人物僅江謙益不見蹤影。
李屯被當場活捉。
“速帶我去騰昇庫房!”
薛通分了靈石丹藥,說道:“庫房的好東西,江謙益隨身帶走大半,此賊精明,留藏后手,將來萬嶼行走,需特別當心此人。”
“我們去玄凌山!”
“不怕盟會武者大舉來犯”樊如花問道。
“盟會又非幫會,利益相關者互助而已,真言門高階基本死絕,已失利用價值,誰還會強行替那些嘍啰出頭”
“再說薛某已過躲躲藏藏的武階,即便駱千炎再世,也一樣殺了!”薛通說道。
“還是小心點為好”蕭玉兒說道。
數日后,騖船降落玄凌山。
道院依在,西山的側殿也恢復了原狀。
“真言門的那便一概剿滅!”
西殿前三人現身,薛通乍一看去,竟幾分相識。
廣靈齋遇過的蔣中舟、江彤筌、廉生桐。
薛通心下一喜:“你師兄妹怎會在此”
“嘿嘿,薛道長當年托付打聽神秘傳送,多年過去,傳送未見消息,道長玄凌山的事跡,倒是傳入了我兄妹的耳朵。”
“我們便不請自來,找尋道長未果,真言門沒打算毀了道院,容我三人山中修煉,看護玄凌山。”蔣中舟說道。
“我已斬了丘展、倪元賢!”薛通未聽到傳送消息,微感失望,淡淡說道。
蔣中舟三人駭然,許久才說出話來。
“沒想到道長神勇至斯,據江某所知,盟會無宗師武者,丘、倪可算一流高手,真言門因此才成的大宗。”江彤筌說道。
“薛道長已屬芝悅王者般的存在,如此盟也就無人愿繼續出頭,幫那名存實亡的真言門了。”蔣中舟道。
“芝悅藏龍臥虎,王者哪里敢當,真言門屢次找我麻煩,活該覆滅!”
“盟會不來最好,蔣道友就留下罷,將山前空地打造成靈物交換、拍賣的場所,大家皆能受益。”薛通說道。
蔣中舟先天武者,又曾為天鷹副堂主,能力自非一般,至于他當日為何留于玄凌山,和真言門談了怎樣條件,眼下并不重要。
薛通從未把他當自己人,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
蔣中舟眼珠一轉,“道長想法極妙,我師弟師妹沖擊先天的靈藥尚未籌齊,道長聲震芝悅,靈物交易會的名氣必很快響亮起來。”
“交易會三年一次,也別太頻繁了。”薛通說道。
蕭玉兒、樊如花搬至玄乾山,薛通布置警戒及防護,將玄乾山護得嚴嚴實實。
半年內無盟會武者駕臨,看來確實無人愿招惹玄凌山。
真言門人則分了家當,鳥獸散去,即便薛通不上宇清峰,漭山宗也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廉生桐開始張羅,散播兩年后首屆玄交易會的消息。
薛通四人丹藥再得補充,又無需為靈石發愁,深居簡出,玄乾山外的事任由蔣中舟做主。
煉功要緊,交易會慢慢發展。
很快再過數月,溫廣茂赤陽功小成,徹底止住了法海的退化。
薛通每日洞內修煉搗鼓,這日,他擺弄起公孫馗的那套法寶煉材,有了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