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修士,面如冠玉,精目寒光如電。
天人境中期!
薛通瞳孔急縮,心底一陣痙攣。
竟然是比魔手黑粦還高一級的存在!
“誰破的禁制”青袍修士的眸光在薛通穆淳身上一掃,問道。
話音空靈,仿佛并非真實的聲音。
“晚輩與他幾人合力轟開”穆淳指了指薛通和橫躺的高矮宗師,說道。
他腿肚哆嗦不已,哪敢亂說。
“山口與通道的禁制,也是爾等毀的”青袍修士又問。
“晚輩破的”薛通說道。
青袍修士的臉龐,略帶朦朧之感,看不出喜樂。
“憑你”青袍修士手臂微微一動。
薛通頭頂驀然浮現一只巨掌,緩緩壓落。
“使全力!”青袍修士喝道。
薛通大吼,劍訣一引,墨湮四劍閃電穿出,力灌雙臂,玄凜鐵鎲朝天重重轟擊。
“嘭!”
掌影一道裂紋,懸停薛通頭頂。
青袍修士眼睛一瞇,“該你了!”
掌影壓向穆淳。
穆淳全身泛起一層金光,五行劍陣隆隆斬向掌影。
他揮出的斬靈刀,同時命中掌心。
掌影微微一顫。
“廢物!就算受了點傷,那又怎樣!”
青袍修士神色失望至極,一袖拂出。
穆淳頓沒了蹤影,下一刻即狠狠撞上地宮石壁,殘尸碎塊橫飛。
“嗯,你武力夠格,最后一道禁制算你開的!”青袍修士殺人不眨眼,盯著薛通說道。
薛通心砰砰直跳,大氣不敢一喘。
“本尊在墓室感覺極大震動,爾等如何進的結界”修士問道。
“好像是結界破裂,融入了外部空間,吾等尋跡而來,發現了石峰。”薛通說道。
“本尊動用空間法則,造出結界,深藏海底,但終遭地震海浪侵蝕,自然破裂。”
“你既有緣,就把事情辦了,別讓外人打擾。”青袍修士手指一彈,一道白光射入通道,凝成光門。
他看了眼樊如花,又道:“中毒的女娃是你什么人”
“是晚輩師妹,遭賊人毒害。”
薛通擔心青袍修士殺人,慌忙說道。
“你多個累贅,死得早點,正合本尊心意,你慌什么”青袍修士冷冷道。
“晚輩...主要是前輩太厲害了。”修士口風突變,薛通搞不清狀況,不知該如何作答,干脆直言對方武力太過高強。
“本尊在輪回殿迫于無奈,給黑暗法王留了條重生之路,墓冢內放的是暗王精血,你把它喝了。”
青袍修士不再啰嗦,伸手一抓,墓冢蓋頂應聲破裂。
他抓起只血色玉瓶,緩緩推送至薛通跟前。
薛通緊握玉瓶,陰寒之氣直鉆入骨,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手臂僵冷,幾乎失去知覺。
他法力輸向肩臂,維持體溫。
但薛通的識海,卻好似沸騰了一般,“輪回殿乃仙界的存在,法王極似玄仙級修士,其精血能再造血脈,有打通仙梯之無上功用。”
“然我已身具神奇血脈,與法王血混合,后果殊難預料,純正血脈顯然更為妥當。”
“怎么,你不想要”青袍修士見薛通猶豫,詫異問道。
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晚輩想要,只是有些擔心,怕身體變成法王模樣。”薛通確定青袍修士礙于誓約,無法殺人,僅需順其意思,無違背之意,就不至招來殺身之禍。
他話音剛落,手腕一疼,已被青袍修士挖去一小塊血肉。
“難道你血脈特殊難怪比起剛才的廢物,武階低了三級,武力卻高出一籌。”
青袍修士何等樣人,猜出端倪,普通人求之不得的仙級血脈,薛通竟會遲疑不決!
青袍修士仔細嗅聞沾血肉塊,反復端詳,眉毛擰成了一團。
“脈象極為奇特,內含某種靈猿之血,但血象不齊,無法確定具體品種。”
青袍修士自言自語,心中暗道:“此子開啟的禁制,殺不得,不然本尊這就取了其性命,提煉精血。”
“你血脈混入暗王精血,異變難料,不見得合算,暗王精血還要嗎”
青袍修士只等薛通拒絕,便能順理成章動手。
“晚輩要!”
“請仙人明示,晚輩當面用掉暗王血,即算遵從了仙人旨意”薛通問道。
“哦”
青袍修士眉頭舒展,他擔心暗王血與薛通血脈融合,變得異常強大,那他原本希望的法王輪回再死的心愿,便化成了泡影。
聽薛通的意思,好似不準備喝血。
“隨你用,但不得轉讓他人!”
“晚輩打算用暗王血祭煉法寶、或魂獸幡旗,可以吧。”
“哈哈,當然!”青袍修士大喜。
暗王血融入法寶,即便重生,也僅能進化成“器靈”,依附法寶生存;若融入幡旗,那就成了終生為仆的靈寵。
無論何種用途,皆讓他大感痛快!
薛通平托玄凜鎲,“晚輩獻丑,仙人見笑!”
青袍修士,乃仙人分身,守護暗王冢,將法王血贈于第一個打開禁制之人。
薛通穆淳合力轟開光門,青袍分身需確定何人,薛通武力勝出,令其大失所望,但規則如此,他不得不將法王血,交給了更具前途的薛通。
“暗王血無價之寶,升級法寶要緊!”
“血煉法寶,提升品質,不轉移屬性,勿需擔心玄凜鎲變成暗屬性法寶。”
“屬性依據印刻的法文體現,不印暗屬性法文即可。”
薛通回憶器經內記載,不放心又問了問青袍修士。
“你知道還問快快祭煉!”
薛通傾倒血瓶。
拇指大小的血滴,暗紅粘稠,散發幾令薛通窒息的黑暗陰冷氣息,滴上了鐵鎲。
他灌注法力,鐵鎲九道靈紋亮起。
薛通運轉神魂道訣,魂念揮灑鐵鎲表面。
玄凜鎲已成某種意義上的“活物”!
血色光波蔓延開來,暗紅煙霧裊裊,一層層緊緊纏繞鐵鎲。
暗王血跟隨法力流和魂念波動,絲絲滲入有生命氣息的“活物”。
薛通口念道訣,持續煉化。
青袍修士不再言語,閉目打坐,只偶爾彈出一道白光,射向通道。
樊如花躲在角落,默默煉功,生怕鬧出動靜,引發青袍修士反感,丟掉性命。
十日后。
當血色光波不再,最后一縷煙霧沒入鐵鎲,玄凜鎲遽然綻放暗紅光芒,瞬間充滿了整個地宮。
強大的法力波動擴張開來,隱隱一層氤氳霧氣繚繞玄凜鎲,除了漆刀和血鞭,薛通根本想不起見過的數十件法寶中,任何一件有如此高妙的質感。
“地級”薛通駭然猜測。
青袍修士面帶笑容,起身說道:“暗黑法王想出頭,須等你將這桿鐵鎲,煉至地級五品,不知他等不等得這一天了。”
“無論他出頭與否,終究是器靈而已!”
青袍修士取過鐵鎲,稍作端詳,“地級一品,后續還需煉化半年,你若懂足夠法文,可提至三品。”
“此間大事已了,通道內禁制還剩最后一層,本尊送你出去罷!”
“敢問仙人大名,晚輩得賜機緣,當銘記在心。”分別在即,薛通問道。
“宏法真君!”
宏法分身口念咒語,啟動機關。
薛通眼前猛然一亮,石峰向外爆炸開去。
一道白光直沖天際,沒入云端不見。
薛通、樊如花漫天塵土中向北飛遁。
當二人回望,黑石峰已夷為平地。
之后若干年,來烏蓬尋寶的修士,陸續在土山中發現尸骨、法寶和儲物鐲,那自是高矮宗師、穆淳及通道內武者的遺物。
很多年以后,薛通方知,他未喝暗王血的舉動,保全了他純正的血脈,未毀掉他補全真靈之血的根基。
他的血脈,比起黑暗法王,強大百倍。
數里外無人島。
薛通小試玄凜鎲。
鎲鋒一沖而出,海岸邊巨大的礁巖轟隆碎裂,往日需用六成武力,而今僅發力三成。
“師兄領悟了多少法文”樊如花問道。
“僅剩三枚未刻于鎲身,聽宏法真君的口氣,鐵鎲還能承受三十枚左右的法文,新法文的收集,成了今后重大任務。”
“找地方抓緊修煉!”薛通說道。
“如花跟隨師兄,竟遭如此奇遇,師兄的機緣,真真絕無僅有!”
“師妹也不差,來日方長,你丹藥靈石法器充足,武力定可迅速提升。”
寒來暑往,轉眼兩年過去。
薛通徹底祭煉完玄凜鎲,印刻三枚無屬性法文,真經五轉提煉過半。
樊如花的修為,升至強力大成級水準。
她身上毒素,逼出了八成,面色微黃,身材又變得婀娜挺拔了起來。
“薛某的武力,已足可輕松應付伍蘊老祖之流,久離沖虛門讓人擔心,我們回去看看可好”
“嗯,該回去看看,解決了伍蘊宗,就能長住小蓮峰,不必流落荒島啦。”
兩人乘上騖船,飛向晶龍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