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宗結盟泡湯,雙方皆會怪罪于他,侯青丹甚至極可能親自出馬,取其小命給宗人交代!
黑衣人揚手,混元神雷光芒重現。
薛通方才醒悟,燃起萬丈怒火!
瞬移避開雷擊,渾天鎲上手。
“轟!”
薛通狂怒之下,爆發的鎲力遠超往日極限,識海之滔天殺意,亦激起本命法寶的強大魂力,一并匯入星隕大招的重擊。
暗云呼嘯,轟向黑衣人。
黑衣人神雷一擊不中,已生去意,他棄薛通而對護衛下手,就是想好了速戰速離,不多做糾纏。
山門守護修士發現異動,飛速靠近。
黑影一晃,黑衣人躲開星隕怒擊,沒入暗夜。
星隕暗云劃過夜空,穿越百丈。
“轟隆!”
炸飛無名山頂。
薛通的人影,已追出十里。
百丈間距,始終無法縮小,即便改換獠鷲,灌輸法力助飛,速度亦與風遁不相上下。
薛通僅在客院出招時,與黑衣人對視過一眼。
黑巾蒙頭,黑布遮面,只一雙陰鷙的小眼閃爍寒光。
薛通估計黑衣人十之八九乃妙高宗人,狗急跳墻,為壞兩宗結好的大事,迫不及待半夜偷襲。
薛通希望即便拿不下黑衣人,最好也在其身上留點小傷小痛,以利查證。
“嘭!”
煙火璀璨,訊彈照亮夜空。
薛通一愣,半空急停。
“霞山宗訊彈!客院怎么了”
“難道...還有人活著!”
薛通有七成把握咬緊黑衣人,最終追而殺之,但霞山護衛的死活卻更為要緊,幸存者二遭劫難,那就是他不可饒恕的罪過了。
薛通放訊彈回應,箭一般回飛,目不轉睛凝視客院方向,景物逐漸清晰...
“啊,好像真沒死!”
薛通眨了眨眼,確定系幻象還是真景。
客院里妙高宗人走來走去,另四人或臥或坐,煙熏火燎的邋遢樣子,面目不清,九成九便是霞山護衛!
薛通狂嘯,撲向客院。
妙高修士知趣退開。
諸葛景、曾谷四人身負輕傷,另兩護衛五雷轟頂,尸骨無存。
曾谷懷中取出一塊甲盾,地級三品。
“圣王的龍甲盾,道長吼聲示警,混元雷轟擊的剎那,甲盾漲大鋪展,保全了四人性命,離得遠的就...”
“你是侯圣心腹!”薛通豁然醒悟。
“嗯,曾某護衛隊歷練,薛長老重任出使,侯圣令我跟隨,必要時協助。”
“你機敏過人,立了頭功!”
薛通沒時間細想,曾谷的確讓他絕境重生,雷轟后焦糊一片,黑衣人受吼嘯吸引,未及細察,四人才得以幸免。
薛通凌空一抓,將十丈外守山宗師,提至跟前,猙獰說道:“妙高宗的人卑鄙無恥,后期天人偷襲低階,你報宗門了么”
“小的...報了,副...宗主即刻就到。”
副宗主天人大成,帶執法堂閭峂忠及數名隨從。
薛通咆哮,意思山門外數里,發生此等惡性事件,妙高宗脫不了干系,須迅速查辦。
“道長心情可以理解,本宗固有責任,但黑衣人來歷不明,本宗亦是受害者,不能把賬都算妙高頭上。”副宗主推卸道。
“查起來不難,天人后期級修士,聯系貴宗避而不見的反常之舉,范圍可進一步縮小,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薛通說道。
“薛道友又在自說自話,本宗查案,用不著你來安排吧。”閭峂忠插嘴。
“情況還未到無法收拾的地步,道長隨我進山,怡景園暫歇,侯圣的信函由我帶回宗商議。”副宗主又道。
翌日午后。
薛通、諸葛景、曾谷被請至妙高堂。
宗主周蓬說了幾句客套話,對霞山宗師之死表示惋惜,將封好的文書交給薛通。
“侯圣王愿與吾等小宗和平共處,妙高宗求之不得,吾已修書言明,道長往返奔波,辛苦啦。”
“薛某替圣王辦事、傳遞妙高結好之情,理所應當,不勝榮幸。只是隨從罹難,心恨實難平復,案子不知查得如何了”薛通最關心的還是黑衣人下落。
“本宗正在徹查,尚無確切目標。”
周蓬示意屬下送上一大袋靈石,又道:“這三千萬靈石算本宗的一點體恤,待有了消息再派人赴霞山相告。”
結果與薛通料想相差無幾。
“貴宗查案,薛某不便啰嗦,斗膽說上幾句,妙高乃西瀘古老宗門,不樂見與霞山和睦者不少,但狗急跳墻,不顧身份偷襲客院者極其罕見,此等毫無廉恥,窮兇極惡之徒,望貴宗務必挖出,嚴懲不貸!”
“本案非但關系枉死宗師的公道,亦事關妙高宗千秋大業,鏟除宗門毒瘤應毫不手軟!”
薛通說罷,憤然離去。
“道長說得太好了!”回怡景院途中,諸葛景贊道。
“讓主和派更起勁查案而已,立刻回宗!”薛通下令。
駝車全速前進,次日即出妙高地界。
薛通猶豫良久,最終隨車回霞山復命,打消了暗查黑衣人下落的念頭。
霞山。
侯青丹聽完講述、閱罷書信、查驗過薛通帶回的焦石和龍甲盾印痕,沉吟片刻道:“信文寫得還算言辭懇切,客院的事不能全怪薛長老,敵之兇惡與猴急,連本圣都有些出乎預料。”
“混元雷二層,天人后期,薛長老及四護衛能逃生,實屬不易。”侯青丹捏著焦石又道。
“因薛長老疏忽,霞山蒙受損失,功過相抵,可留任長老以觀后效!
“薛長老若不滿、不愿留山的話,現在就走!”
“薛通愿留霞山效力,謝圣王網開一面。”薛通說道。
侯青丹除了修為卓絕,驅策用人的本事同樣超強,薛通經此一役,對其忠心陡增,這才是她最看中的地方。
僅憑薛通嚇退黑衣人一條,就理應留以待用。
諸葛景、曾谷等各得封賞,他幾人本隸屬執事堂,此番正式獲任執事一職,不再做護衛與警戒的苦差。
薛通告辭,走出房間的剎那,驀然一股法力波動,在其法海位置重重一撞。
法海本能反應,將波動彈開。
侯青丹眉角微微一動,“果真是天人初期法海,越級修為著實難得!”
薛通鬼隱衫在身,侯青丹探測其法海,僅得初期級反應。
初期中期并非關鍵,要緊的是若被揭穿,至少侯青丹對其玩弄花招的做法,將大為反感。
薛通背冒冷汗,萬幸未露馬腳。
薛通入住離主山十里的錦林峰。
他名正言順挖掘地宮,開辟靈田,過起了幾乎毫無心事的日子。
半月后妙高宗履約,上霞山告知:長老杜平失蹤,十之八九涉嫌客院兇案,或是因妙高全力查案,不得不逃。
“杜平乃燕云山人,那是他最可能去的地方。”妙高使者說道。
“燕云山遠在西瀘腹地,緝兇就交給妙高宗了。”侯青丹直接表態,斷絕了薛通的查案的念想。
薛通從此錦林峰修煉,侯青丹亦未做其他安排。
直至一年后的某一天,侯青丹忽單獨召見。
“本圣派你去做件事,許成不許敗,若未辦成,你也不必再回霞山了。”
薛通點點頭,豎耳聆聽。
“本圣已考慮清楚,準備對妙高動手,非武力征服,而是挑起事端讓彼等自動歸順。”
“妙高宗乃武圣陸紹羽勢力的一支,陸紹羽盤踞寒武山系,屬下勢力分為兩支,另一支名為雪源宗。”
“兩宗素不甚和睦,陸紹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或是有意為之,讓兩宗皆有求于他。”
“陸為人懶惰,不像做大事的樣子,只因寒武山系位置偏僻,無人與其爭搶地盤而已。”
“你需設法挑起兩宗沖突,而后本圣拉攏妙高,使其成為麾下勢力。”侯青丹說道。
“如何挑起”薛通問道。
“那便是你的事了。”
薛通五味雜陳。
“你沒干過這種事吧”侯青丹看穿了薛通的心思。
薛通搖頭。
“你若想成大器,追隨本圣,就需動用更卑鄙的手段,本圣給你找了條理由:妙高宗反對與本宗交好的為數不少,你殺幾人,為隕落宗師報仇的同時,嫁禍雪源宗!”
“你修為不濟,別想著啥事都光明正大。”
“再說你隱藏修為,就非什么光明正大之舉吧!”侯青丹美目放射冷光。
“圣王說得是!”薛通一個激靈,算是聽進了侯青丹暗含警告的勸說。
“此事由你去辦最佳,既有實力又不十分顯眼,且與妙高宗存在過節。”
“盡快辦成,必有重賞!”
“薛某一定盡力,敢問時限多久”薛通問道。
“三年,過期便不算你的功勞。”
“本圣會找茬將你驅除,你非霞山宗人,辦事方便,出了事亦與本宗無關!”
“幾日后議事,本圣提議你去燕云山,你推三阻四,就說內陸太過危險云云,驅除的借口便有了。”
薛通依言行事,遭侯青丹驅除,踏上了去雪源的行程。
薛通不知道的是,陸紹羽正是當年崇光結界爆發,他通天靈寶血鞭,捅破兩界時下凡的天人。
薛通曾想扔下密令一走了之,不過離了侯青丹,所遇之人之事,或許更糟。
何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