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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我是來拜師的

  在收藏界里一片熱鬧的時候,身為傳聞主角的向南始終沒有露面,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安然躲在工作室里,一邊修復著那些零零散散送上門來的殘損文物,一邊悉心指導著王民琦和覃小天古陶瓷修復技藝。

  事實上,王民琦和覃小天兩人雖然從沒上手修復過古陶瓷器物,但王民琦本身就是兵馬俑修復師,之前一年多時間的扎實基礎,讓他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只是剛剛接觸到的作色、仿釉這一塊,還需要再多多磨練。

  而覃小天盡管之前在“南海一號”博物館里的身份是實習生,可他畢竟是科班出身,理論功底相當厚實,而且在“南海一號”博物館時,向南還曾經親自指點過一番,因此,他的進步速度比起王民琦來,還要快一些。

  向南看著這兩名學生肉眼可見的成長,心里也是十分欣慰,等到七月份的時候,他就要跟隨閆思遠前往米國,去為米國收藏家亞歷克斯修復殘損的古陶瓷器物,這一去,少說也要一個星期,如果碰上一些意外,那就說不準要多久了。

  他離開之后,工作室的業務總不可能停下來。

  古書畫修復室方便,有康正勇鎮著,他并不擔心;可古陶瓷修復室這一邊,就沒有一個有足夠能力的人來坐鎮了。

  在向南看來,能夠坐鎮一間修復室,起碼也得要是資深修復師往上的水準,水平稍差一些,有些復雜的古陶瓷器物,就很有可能接不下來。

  這當然不是向南所希望看到的。

  “實在不行,等我去米國的時候,就讓老戴在空余時間過來坐鎮幾天。”

  向南心里暗自想著,想來憑借自己跟老戴之前的關系,他不應該會拒絕才對,不過這終究只是權宜之計,最好還是能有人長時間坐鎮工作室才好。

  這一天,向南剛剛外出回到工作室,剛一進門,就看到有兩個學生模樣的人,一臉拘謹地坐在一樓的沙發上。

  看到向南進來后,那兩人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恭敬地喊了一聲:“向師兄好!”

  “你們好,你們好!都坐下說話吧。”

  向南朝他們點了點頭,隨手指了指,問道,“你們期末考試結束了?”

  這兩個男生,都是金陵大學考古文物系大三的學生。

  之前,孫福民說要建議學校和向南的工作室建立合作,將工作室確定為金陵大學考古文物系實習單位,雖然這件事目前還沒有眉目,不過,這不影響孫福民將即將大四的學生,送到這里來實習。

  這兩個人,就是孫福民在眾多學生之中,精挑細選之后,推薦過來的算得上是比較優秀的學生了。

  說是實習,實際上也可以算是幫手了,大忙幫不了,但小忙還是能夠幫得上的。

  “還沒有,不過也就最后一門考試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沉穩一點的學生搖了搖頭,應道,“如果師兄這邊沒什么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留下來實習,等考試時再回去一趟就行了。”

  “行,這些事你們能處理好就可以。”

  向南點點頭,他想了一下,又說道,

  “你們在這邊,食宿不用擔心,每個月還會給你們發一份實習工資,這份工資并不固定,每個兩月考核一次,進步了會增加,如果連續兩次考核沒通過,那我這里就不能留了。”

  頓了頓,他問道,“你們有沒有什么問題?”

  “沒有問題。”

  兩個人都連連搖頭。

  現在就業形勢一年不如一年,更別說他們這種冷門專業了,能找到一份專業對口的工作,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如果自己還不努力上進,被人淘汰了那也是活該,哪里還能有什么問題?

  向南笑著點了點頭,他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前臺的朱熙,說道:

  “朱熙,你帶他們去古書畫修復室,讓康正勇帶一帶他們。”

  “哦。”

  朱熙應了一聲,屁顛屁顛地帶著人上樓去了。

  這段時間,朱熙也是過得挺滋潤,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但社交能力確實沒話說,比向南強了不止一點點。

  只要是上了門的那些客戶,不管是邱氏集團的邱天明董事長,還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文物愛好者,朱熙都能跟他們說得上話,而且時不時地,還有人邀請他去參加什么晚宴、舞會之類的。

  對于這些,向南從來不會去管,只要朱熙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不會出什么大亂子,那他就可以給朱遠舟老爺子一個交代了。

  至于其他的,說句難聽的,朱熙老爸都沒管他這么嚴格,向南又有什么資格去管?

  等朱熙帶著那兩名實習生上了樓,向南便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想了一會兒事情,他一轉頭,忽然看見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工作室門外。

  向南頗為詫異,她怎么會來這里?

  心里雖然納悶,可向南動作卻是一點也不慢,他站起身來,幾步就來到了門外,一臉笑意地問道:

  “姚小姐既然到了這里,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金陵“博古軒”的大小姐姚嘉瑩。

  當初在長安大比時,向南拿了一等獎,她卻和另外一人同時拿到了二等獎,心里不服氣的她,便找到向南,用一件殘損的紫砂壺,想試探一下向南在金繕修復方面的水準。

  誰知道,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向南在金繕修復方面的水平,和他在古陶瓷修復技藝上的水平一樣高超絕倫,讓人望之興嘆。

  從那之后,她便沒有再來打擾過向南,因為向南如今的技術已經不是她可以比肩的了,他連宋代曜變天目盞都完美修復了,換作是她,在作色仿釉這一塊,連如何下手不知道。

  姚嘉瑩是祖傳的古陶瓷修復技藝,實際上,在她這個年紀,能做到如此水準已經堪稱天才,但她當然不會滿足于此。

  她的爺爺已經老了,爸爸的古陶瓷修復技術雖然不錯,但也沒能超過她爺爺,叔叔根本無心于此道,只顧著那一間“博古軒”店面經營。

  而到了她這一代,就更慘了一些,她叔叔跟她爸爸一樣,都只生了一個女兒。

  而她的堂妹還跟她叔叔一樣,從心里就不愿意學習古陶瓷修復技藝,她只想進世界500強公司,做個人人羨慕的高級金領。

  于是乎,這一份傳承的責任就落到了姚嘉瑩的身上。

  “博古軒”是他們姚家的立家之本,姚嘉瑩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它倒閉關張,所以她從小就努力學習古陶瓷修復技術,大學還沒畢業,她就已經具備了資深修復師的水準。

  所以,她有驕傲的資本。

  只可惜,姚嘉瑩遇上了向南這個妖孽,雖然不至于說是一敗涂地,但也打掉了她的驕傲。

  為此,她還曾暗恨了向南好一段時間。

  不過此刻,她還是站在了向南的面前,盡管此前天人交戰了好長時間,但決定了的事情,驕傲如她,一向不會輕易改變。

  既然技不如人,不如學技于人。

  因為,她不僅僅只是滿足于保住“博古軒”,她更希望“博古軒”在她的手中,做大做強。

  “我是來拜師的。”

  站在向南的對面,一向清冷的姚嘉瑩忽然展顏一笑,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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