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的發明,是華夏民族對世界文明的偉大貢獻,是一件開天辟地的大事。那么,華夏到底是什么時候才出現了真正的瓷器呢?
實際上,大約在公元前世紀的商代中期,華夏就出現了早期瓷器。
這種早期瓷器的特征也很明顯,它們的質地和陶器相比較而言,更加細膩堅硬,胎色以灰白居多,燒制溫度高達,胎質基本燒結,吸水性較弱,器物表面施有一層石灰釉。
但是它們與真正的瓷器還不完全相同。
早期瓷器無論是在瓷胎上,還是在釉層的燒制工藝上都還顯得比較粗糙,燒制的溫度也比較低,所以一般將早期瓷器稱之為“原始瓷器”,并不能稱作是真正的瓷器。
真正瓷器的出現,在古陶瓷界當中的一般看法是在東漢晚期。
世紀年代,之江省上虞縣西南某處發現過一處東漢燒造青瓷的窯址,出土的碗、壺、洗、罍、罐等瓷器殘片。部分殘片經華夏科學院魔都硅酸鹽研究所測定后,確定這些為成熟的瓷器。
最讓人吃驚的是,這處東漢青瓷窯址中,也曾經出土了一件東漢時期的青瓷雙系壺,向南還曾經有幸見過。
那件東漢青瓷雙系壺,和眼前這件海昏侯墓中出土的殘破青瓷雙系壺,從器型到紋飾,再從紋飾到釉色,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向南沒有記錯,或者眼花的話,那么,華夏燒造出真正瓷器的歷史,極有可能將從東漢晚期往前推到西漢!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向南手中的這件西漢青瓷雙系瓶,極有可能是“華夏第一瓷”!
杜曉榮和他的兩個兒子杜子俊、杜子杰都是青銅器修復師,對古陶瓷本身就沒有多少了解,尤其是像他們并非是系統學習獲得的青銅器修復技術,而是祖傳手藝,就更不會太多地涉及到其它類別文物的知識。
因此,他們仨父子擠過來也只是看個熱鬧罷了。
看了半天沒看出個子丑寅卯來,一路上都沒什么機會開口說話的杜子俊忽然問道 “老板,這件破碎了的古陶瓷,明明是黃褐色的,怎么叫青瓷呢?”
“啊?”
向南還沉浸在這件“華夏第一瓷”的震撼之中,整個人都還沒緩過來呢,自然沒聽到杜子俊說的話。
站在一邊的覃小天便代替老師回答道 “青瓷,實際上指的是這件瓷器在入窯燒造之前刷的是青色釉,你看后期很多青瓷都是天青色的,那是因為青色釉中的含有的氧化鐵比較純,燒窯時還原得比較充分。”
“如果青色釉中的氧化鐵不純,還原又不充分,燒造出來的瓷器色調就會呈現出黃色或者是黃褐色。”
覃小天伸出手來指了指向南手中的瓷片,繼續說道,“漢代應該是最早燒造出真正瓷器的年代,技術條件應該還不是十分完善,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哦。”
杜子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看起來,這件古陶瓷很了不得的樣子啊。”
“那肯定啊。”覃小天咂了咂嘴,說道,“不要說西漢的古陶瓷器,就是東漢的古陶瓷器我都沒有見過,恐怕出土的這件瓷器應該是唯一一件了,太難得了!”
“唯一一件?”
站在一旁的程立偉一愣,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個可不是唯一一件,類似的還有兩件呢,只不過那兩件都比這一件的器型要小一些。”
程立偉是博物館的行政副館長,他的主要職責實際上是管理行政、財務和后勤保障工作,因為他之前并不是文博界里的人,所以他對于文物這一塊的業務并不是特別精通,根本沒意識到這件殘損的西漢青瓷雙系瓶的重要性來。
他沒意識到,但向南卻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轉頭盯著程立偉,問道 “嗯?還有兩件?在哪兒?”
程立偉被向南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箱子,說道“就在邊上的箱子里啊,另外兩件都比這件要小一點。”
向南也不多說什么,轉身就將身邊的幾個箱子全都打開了來,里面不僅有殘損的彩陶器具,還有兩個箱子里分別放著殘損程度不一的青瓷雙系瓶,器型比第一件小一些,而且其中一件小青瓷雙系瓶的箱子里,還有兩塊類似瓶蓋一樣的殘片。
這說明,實際上青瓷雙系瓶是有蓋子的,另外一大一小兩只青瓷雙系瓶的蓋子,應該是已經遺失了。
三件青瓷雙系瓶,除了大小有所差別之外,器型、釉色以及器身上的紋飾幾乎一模一樣。
向南臉上泛起了笑容,但很快收斂了起來,他轉身對程立偉說道 “程館長,我覺得應該馬上將這三件陶瓷器具的殘片拿去古陶瓷檢測機構去檢測,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三件陶瓷器具應該都是青瓷雙系瓶,是咱們華夏歷史上最早出現的成熟瓷器!”
“好!”
程立偉雖然不是很了解古陶瓷,但他畢竟是博物館的副館長,耳渲目染一下,也知道“華夏歷史上最早出現的成熟瓷器”的意義究竟有多么重大。
他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隨后拿出手機來想要打電話喊人過來。
想了想,他又摁掉了電話,對向南說道,“這幾件古陶瓷器這么重要,我還是親自送一趟比較好。到時候,我讓考古研究所的胡所長跟我一道去。”
實際上,在考古時,一般情況下,是絕不可能出現這種被“忽視”了的重要文物的,但海昏侯墓里出土的文物實在太多了,先是出現了全國首例的鐵編磬,后面又發現了《齊論語》的知道篇簡牘,連出土的金器都是成箱成箱的,再加上考古發掘初期人手不足……
這種種原因加成在一起,就導致了這幾件相比較而言不太起眼的殘碎不堪的古陶瓷器,一時間竟沒人注意到它們的特殊性。
當然,是金子遲早會發光的。
如今,發掘它們價值的慧眼已經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