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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 我可謝謝你了

  “向南,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江駱冰看到向南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當初她還沒嫁出去的時候,也經常在她父親身上看到這種心神不屬的模樣,一般情況下,肯定是父親手里有活兒要干,不管別人說什么,他都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換一句話說,那就是“人在這兒坐著,心早就飛到修復室里去了”。

  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早點回去呢,也免得耽誤了他的事。

  向南一下子又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師姐……”

  “沒事,咱們又不是外人,以后記得常來玩就是了。”

  江駱冰一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笑道,“你留個電話,到時候有空,我也到你公司里去看一看。”

  “好,到時候姐夫要是有時間,也一起過來。”

  向南笑著點了點頭,從包里拿出名片夾來,給在場的人都分了一下。

  他原本沒打算要名片的,不過許弋澄說,你一個大老板出門,別人問你要電話,你難道還要拿出紙筆來,當場寫給人家嗎?那也太low了吧?

  向南一想也對,就讓許弋澄給他印了一盒名片。

  這名片上面很干凈,不像別人的名片一樣,密密麻麻的印上一堆頭銜,他的名片上,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反面則是大片的空白,就在最下面留了公司的落格,看上去簡潔、清爽。

  當然了,向南這名片從來都沒送出去過,他也沒主動要給別人,名片印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今天才算是送出去了第一張。

  江駱冰和戴微華將向南送到了一樓大門口,看著他走出去后,這才轉頭往回走。

  劉老板也跟著一起下來的,此刻忍不住開口問道:

  “江老板,向南是你父親的徒弟,他剛剛都在店里面,你怎么沒把事情跟他說一說呢?他要是愿意出手,這事肯定很容易解決的吧?”

  “話是這么說,可我今天才跟他見第一面呢。”

  江駱冰回過頭來,笑著說道,“才見第一面,就要求他做這做那的,別說他愿不愿意,就算他愿意,我父親要是知道了,也肯定會罵我拿這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去煩向南。”

  “再說了,你剛剛不是已經知道向南現在在學習紡織品文物修復技術了嗎?就這當口,我更不會去麻煩他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是一件宋代懷仁窯的油滴盞罷了,多找幾個人試試不就行了?你放心,早晚會幫你把它修復的。”

  懷仁窯,位于晉省懷仁縣,明代的《大明一統志》中有記載,燒瓷以黑釉為主。

  懷仁窯燒造的黑瓷,釉面烏黑晶瑩,器型古樸豪放,胎質較粗而釉質精細,最著名的一個品種就是“油滴”。

  劉老板暗自嘆了一口氣,真要這么容易修復,那就沒必要像現在這么煩惱了。

  這件懷仁窯油滴盞是他一個大型拍賣場里拍來的,可惜帶回家還沒欣賞夠,就被家里的寵物狗撞了一下,從茶幾上摔了下來。

  也幸好茶幾不高,下面還鋪了地毯,這只油滴盞才沒有摔成碎片,不過也裂成了兩瓣。

  劉老板當即就將這只摔成了兩瓣的油滴盞送到了江駱冰這兒,結果可想而知,和江駱冰有業務往來的那些文物修復師,都不敢接手這單業務,原因也很簡單,沒人有把握能將它完全修復。

  實際上,油滴是一種形象的叫法,顧名思義就是瓷盞上的紋路如同水中漂浮的油珠。油滴有銀白色、灰色、紅色、五彩色。

  “油滴天目”這個名詞,其實是倭國人創造出來的,是用來稱呼當時從華夏進口的,釉面上密布著銀色或褐色星斑的黑色建盞的。

  懷仁窯的油滴盞,雖然不如建盞有名氣,但它的修復難度,并不亞于曜變天目盞,也難怪那么多的文物修復師都不敢接手修復。

  修復好了“油滴盞”,自然會聲名鵲起,但一旦修復失敗,可就不是那么簡單了,說不準還要賠償物主的損失,還會敗壞了自己的名聲,這風險太大了,何苦來哉?

  今天湊巧碰見向南來到江駱冰的店里,劉老板幾次都想開口問一問向南能不能幫忙修復這件油滴盞的,可兩人之間并不熟悉,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幾次三番都是欲言又止。

  江駱冰顯然也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然,她也不會剛叫向南坐下來喝茶,又開口“趕”他回去的。

  只是,向南這一走,還有誰能有把握修復這件油滴盞呢?

  真是愁人啊!

  向南可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后,那位劉老板還有那么多戲,此刻,他提著手里的古董盒,滿心的歡喜。

  這里面可是有三件古代的袍服等著他去修復呢,至少這段時間內,自己是有事情可做了。

  也許等自己將這三件袍服修復完畢之后,黃云軒老師那邊就該忙完了,那時候,自己估計也要被喊回去參加老師布置的“考核”了。

  為了不讓自己在考核的時候表現得太難看,自己還是要認真多練幾次手的。

  坐著車回到魔都企業總部寫字樓,向南提著古董盒,剛從電梯里出來,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原本靜謐的辦公樓里,不時地傳來“砰砰砰”的響聲,而且這樓道里的空氣,也似乎變得渾濁了許多。

  他還沒來得及去看個究竟,許弋澄就從樓道的另一邊走了過來,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他看到向南以后,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老板,我強烈要求報銷我的洗衣費,我現在感覺自己成了雜工,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現在另外半層的辦公室也開始裝修了,我估計最近半年內,我身上是別想干凈了。”

  “洗衣費是報銷不了了,你沒發票。”

  向南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著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買兩套工服,不怕臟,你可以換著穿。”

  許弋澄一臉無語,還工服,你怎么就那么好意思開口呢?

  我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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