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總的意思,馬維遠的這件元代釉里紅鳳穿牡丹紋刻花扁壺,是在搬家的過程中不慎將古董盒摔到了地上,以至于將這件古陶瓷器給摔碎的,按照這種說法,古陶瓷碎片應該都在古董盒里面,怎么會少了一塊呢?
“是少了一塊,剛好把這鳳凰的一邊翅膀給弄沒了。”
馬維遠一聽,頓時顯得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一臉苦笑地解釋道,
“這件古陶瓷器當初摔碎的時候,我還打開古董盒看了一樣,里面的殘片都在的,我就把盒子放在書房里,等著哪天找個合適的古陶瓷修復專家將它修復起來,過了一段時間我我再去看時,發現里面好像少了幾塊,我跑去一問,才知道是我八歲大的小女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盒子打開了,看到這些紅艷艷的瓷片覺得很漂亮,就拿出來當玩具了。等我把她拿出來的殘片都給收起來后,才發現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少了一塊,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是這樣啊。”
向南點了點頭,笑道,“少了一塊問題也不大,修還是能修復的,就是稍稍費事一點而已。”
馬維遠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一臉感激地說道:“那就辛苦向先生了。”
“都是鄰居,不用太客氣了。”
向南擺了擺手,然后又說道,“那這件古陶瓷器的殘片就先放這里吧,我明天帶回公司幫你修復,等修復好了你再過來取。”
“好的,好的!”
馬維遠連連點頭,又拿出手機和向南互相添加了手機號碼。
談完了正事,馬維遠和方總又跟向南閑聊了一陣,眼看著快到十點了,這才告辭離去。
向南將兩人送到門口之后,這才來到衛生間里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睡衣,回到房間里看了一會兒書以后,關燈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向南醒來以后,發現窗外的天空依舊陰沉沉的,不過還好沒有下雨,他換好長袖運動服和跑鞋,來到樓下的公園里跑了幾圈,這才上樓匆匆洗漱了一番,換好衣服,拎起背包出了門。
在樓下的早餐店里吃了早餐,他便慢悠悠地一路朝公司走去。
來到公司之后,焦佳已經站在前臺整理報紙和快遞了,看到向南以后,她一臉歡快地喊了起來:“老板,你回來了?”
向南朝她點了點頭,笑道:“嗯,最近大家都還不錯吧?”
“每天都差不多,沒什么變化。”
焦佳笑瞇瞇地說道,“哦,青銅器修復室那邊來了一批殘損文物,天天都忙得焦頭爛額的,就等著你回來了。”
“是吧?我待會兒過去看一看。”
向南笑了笑,轉身就進了辦公室。
將背包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扔,向南拿起桌上的杯子用開水洗了洗,然后抓了點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就打開了電腦,瀏覽起了新聞。
剛看了幾條新聞,許弋澄就聞著味兒過來了。
他一屁股坐在向南對面的座位上,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頸脖子,嘆了一口氣:“老板你可舍得回來了,我都快累死了。”
向南一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忙什么了?”
“我忙得可多了。”
許弋澄一邊掰著手指,一邊說道,“你看,文物修復培訓學院那邊的事需要我去協調,之江那邊的一個縣城博物館又送來了一批殘損的青銅器文物要修復,金陵文物修復研究所那邊的生產基地建設方面的事情也要三天兩頭跑過去視察……你看看,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瓣了。”
向南問道:“這次之江那邊送過來的殘損青銅器文物很多嗎?都有些什么文物?”
“有三四十件吧。”
許弋澄想了想,說道,“都是西周青銅器文物,比如青銅爵就有好幾件,還有青銅提梁卣、青銅簋([guǐ])、青銅盉([hé]),都是一些生活用具。”
“哦,那待會兒過去看看。”
向南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又問道,“對了,聽說老專家講座已經舉辦了幾次了,效果怎么樣?”
“舉辦了兩次,分別是古書畫修復老專家講座和古陶瓷老專家講座,人還是很多的。”
許弋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來聽講座的大部分都是各個博物館的資深修復師居多,剩下的就是一些湊熱鬧的大學生,這次咱們采取了憑門票入場的措施,就沒有再出現第一次舉辦時那樣亂糟糟的場面了。當然了,這也跟舉辦場地就在我們文物修復培訓學院有關系,人員調動方面比較方便一些。”
“嗯,舉辦這種人群聚集的活動,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千萬不能出亂子。”
向南點了點頭,問道,“最后兩次老專家講座的時間確定了沒有?今年結束可沒多少時間了。”
“這個月月底舉辦一次,然后下個月月底舉辦一次,就差不多結束了。”
許弋澄一臉鎮定,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辦事,你放心。”
“行,你自己有主意那就行。”
向南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一臉憊懶地說道,“總而言之,這些事你自己掌握好進度,我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許弋澄:“……”
什么是甩手掌柜?看看,這就是!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壓下內心里翻滾不休的不爽之氣,這才開口問道:“你這次哥譚之行,收獲怎么樣?”
向南笑道:“還行,帶回來了十幾件華夏文物,主要是古書畫和古陶瓷器。哦,對了,還有一箱316片的汝瓷碎片。”
“嘶!”
許弋澄倒吸了一口氣,“316片汝瓷瓷片?我記得有一次拍賣會上,218片汝瓷瓷片都拍出了2000多萬元的成交價,你這要是拿去拍賣的話,價格不是更高?”
“我可沒打算拿去拍賣。”
向南笑了笑,一臉得意地說道,“我是打算看一看,能不能從這316片瓷片中拼湊出一兩件完整的瓷器出來,到時候無論是自己留著玩,還是拿去送人,都挺不錯的。”
許弋澄一聽,眼睛都亮了,他觍著臉說道:
“老板,要不,送我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