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名叫黑良,土生土長的綠珊島本地人,按他的說法,因為長期下海,外出活動的緣故,綠珊島上的原住民皮膚大多接近古銅色。
他對自己黝黑的皮膚很滿意,認為這就是勤奮工作的榮譽勛章。
帶著路德進入綠珊市的過程中,黑良再次確認了大狼犬的狀態。
大狼犬依舊不敢靠路德太近,甚至連希嘉娜和阿塞蘿拉也不敢靠近。
黑良用腳稍稍戳了戳大狼犬,示意他往前一些,立刻會看到大狼犬用驚恐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拼命搖頭。
黑良一邊給路德三人解說沿路的所見所聞,以及綠珊島的一些過往,一邊在腦海里迅速地思考。
他始終弄不明白,大狼犬到底從路德身上感受到了什么,以至于一向兇狠,不服他人的大狼犬只要看到路德就會瑟瑟發抖,甚至想要趴在地上表示臣服。
想得頭疼的黑良最終選擇了放棄去想這個問題,反正光從路德的一路上的言談舉止來看,這絕對不是個普通的游客。
黑良不清楚大狼犬為什么懼怕自己,路德卻明白得很。
大狼犬已經嗅到了達克萊伊的氣息,甚至看到了陰影里的達克萊伊。
達克萊伊有意無意泄露的氣息對于大狼犬而言簡直就是噩夢,光是感受蘊含其中的能量波動,大狼犬就頭暈目眩,仿佛下一秒就會倒地昏睡,陷入噩夢當中。
經歷阿羅拉一行之后,達克萊伊的力量因為掌控了美夢的力量而大幅提升,光是一個噩夢的暗示都會讓其他精靈感到不適。
路德很期待達克萊伊繼續成長下去會變成什么樣子,并且也已經暗暗決定,回到島上之后,正式告訴其他精靈自己的決定。
是時候定下來了,一直糾結對所有的精靈都不負責任。
希羅娜說得對,只要快刀斬亂麻地偏心一下,才能讓其他精靈更快地隨著達克萊伊通過那個瓶頸。
猶猶豫豫,每個精靈都顧忌到,只會原地止步不前。
路德在阿羅拉已經體會到了這層瓶頸的存在,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達克萊伊在阿羅拉的進步,為他爭取到了成為路德第一個傾盡全隊資源培養的王牌位置。
路德影子里的達克萊伊還不知道路德的打算,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大狼犬靠希嘉娜和阿塞蘿拉太近。
這個家伙竟然在發現他之后,對著他齜牙咧嘴,直接被他判斷為危險精靈。
一個可能陷入噩夢的精神暗示算是對他的懲戒罷了。
大狼犬現在戰戰兢兢的樣子讓達克萊伊很滿意。
這就對了嘛,你家主人是導游,是負責提供服務的,那你怎么能對客人露出兇相呢?
達克萊伊深刻地鄙夷大狼犬沒有服務意識之后,親切地教大狼犬應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對待客人,這讓他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島上受災很嚴重?”
綠珊市內到處都在進行的重建,修補工作,不少房子的屋頂已經光禿禿的,很多建筑的玻璃不知所蹤,碎石,碎瓦在一些街道上仍未被打掃干凈。
路德甚至看到幾顆觀賞樹被連根拔起,橫在小徑上,此刻正在被飛天螳螂和怪力進行分割。
“還好吧,至少精靈和人沒有什么事,不過那段時間出海的人就難說了。”
說到這次風暴,黑良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居住的木屋被風暴拆成了零件,不知去往了何處,好在事先他帶著值錢的物件躲進了地下,不然自己應該也會隨著木屋一起翱翔天際。
看著眼前略顯破敗的場景,路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棲島。
這樣的風暴要是出現在棲島附近,那他辛苦經營的一切也可能會化為烏有,老天可不會因為他是大會優勝就放自己一馬。
“如果小銀能守在棲島附近就好了,長大之后還能幫幫棲島。”
路德也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畢竟洛奇亞擺在那里,她是不會把小銀一直丟在人類身邊的。
和鳳王約定的時間到來的那一天,洛奇亞一定會出現在棲島上,帶走小銀。
“你的意思是,這些精靈蛋是拿來賭的?”
阿塞蘿拉和黑良的聲音讓路德回過了神。
順著阿塞蘿拉手指的方向,路德看到了前方一個商鋪門口圍滿了人,時不時還有巨大的歡呼聲傳出。
神色狂喜的人手舞足蹈的大喊自己中了,然后拿著錢,呼朋喚友,轉頭就走進了旁邊的酒館。
“你們在說什么?”路德問。
黑良耐心地給沒聽到的路德復述了一遍:“阿塞蘿拉小姐問我,那些人聚在一起做什么,于是我在和她解釋什么是賭蛋。”
“賭蛋?”路德隱隱感覺到了什么。
“對,顧名思義,就是賭精靈蛋。”黑良觀察了一眼路德的表情,才繼續說下去。
“商家把即將孵化,正在破殼的精靈蛋罩起來,然后開出各種不一樣的盤口,讓人們來賭。”
“可以賭是什么屬性,甚至可以賭孵化出什么精靈,連完全破殼的時間都可以拿來賭。”
希嘉娜義憤填膺的話沒有出口就被路德按住了頭。
阿塞蘿拉又望了一眼,看著那些眼睛通紅的賭徒,以及那些拿到錢就開心地大呼小叫的贏家,憐憫地搖了搖頭。
黑良也看出了隊內兩位女孩子不喜歡這種場景,于是提出帶大家去別的地方逛逛。
路過的商鋪不少都把已經孵化的幼年精靈明碼標價,不少商鋪內販售著少得可憐的幾個精靈蛋,價格卻出奇得高。
綠珊島畢竟只是個小地方,沒有那么多精靈蛋出售,這些商鋪的主要客人不是外來的游客,而是島上提供賭蛋的商戶。
現在知道為什么碧珂不斷給自己打預防針了,她知道路德總是會被正義感驅使著做出一些驚人的舉動。
碧珂是個很善良的人,能救助到的精靈她一定會去嘗試救助。
可是在綠珊島上,這就是一條產業鏈,還是聯盟管轄不到的產業,她今天救一個,明天救一個,根本沒個頭。
于是她到了綠珊島壓根就沒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