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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鬼谷令

  我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再猶豫。

  剛才我情緒混亂,亓芷怕說下去刺激到我,拉著我到一旁冷靜,隨著我起身邊走邊說,已然離那銅像越來越近。

  隨著口中自嘲的言語說完,我正好走到銅像旁邊,我暗中咬牙,生怕自己反悔,一狠心將早已被我摘下的指環,狠狠的放在銅像的右手之中。

  吱嘎。

  隨著我將指環放進銅像之中,在這空曠的地方,一陣開門的聲音忽然響起。

  不同于之前石盤上的機關,這指環放進去之后,并非是我猜想中的機簧之聲,聽上去倒像是一扇許久不曾打開的門,忽然被開啟之時所發出的聲響,我看向四周,卻不知這扇神秘的門到底身在何方。

  再看向銅像的右手之中,果然嚴絲合縫,就連指環上那不知名的紋路,都被填充的嚴嚴實實。

  除了聲音之外,四周再無任何反應,沈浪好奇的探過頭看著銅像,然后好奇的問我。

  “川哥,既然銅像右手之中討要之物是你那神秘的指環,想必左手之中的東西和你也有關系,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沒有回答,而是回過頭看向春亭,神色間已不見剛才的沮喪,而是充滿堅定。

  “既然決定了我就不會后悔,現在該輪到你了,春亭,拿出來吧。”

  亓芷看著我的反應,好奇的問道、

  “川哥哥,什么事情該輪到春亭哥哥了。”

  剛才情緒混亂,決定之后,再無猶豫,思路忽然清晰,我終于想到了在什么地方見過那左手之物的輪廓。

  春亭聽懂了我的意思,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淡淡一笑,看著我的表情中既有贊許,也有無奈。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不過我也沒打算瞞你。”

  隨著他的話語,他再一次伸手入懷,這一次,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令牌。

  “如果你選擇放棄,我自然沒有必要拿出來,若是你選擇繼續,那么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說完,看似隨意的把手中的令牌順手扔給了我。

  我小心翼翼的接過令牌,這牌子我早已見過,在凌云閣的那一晚,幽冥派出秦廣與平等來搶奪古畫之時,春亭就曾取出過這塊令牌,我當時好奇,所以特地多加留意。

  而現在,春亭把令牌交于我手,與第一次驚鴻一瞥不同,我現在終于有機會仔細打量。

  這令牌非金非銀,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在其下方,方方正正不用細說,在上方雕刻著五尊傳說中的神獸,我仔細打量,正是暗藏玄機的畢方、睚眥、霸下、獬豸以及白澤,五尊神獸雕刻在一起,形狀上正好可以與銅像左手中的雜亂無章相重合。

  令牌的正面刻了兩個人,這二人正在石桌前對弈,石桌旁有兩壺酒,對弈之人身旁刻了一句話。

  一怒諸侯懼。

  而另一面,有一人坐在由獅虎共拉的兩輪車上,后面跟著兩個騎馬的人,其中一人如武官衣著打扮,手中高舉一面旗幟,上面寫有“鬼谷”二字。

  在車上之人身旁,同樣有一句話。

  安居天下息。

  一怒諸侯懼,安居天下息。

  我仔細端詳,終于想到了這兩句話的由來。

  “一怒諸侯懼,安居天下息,這令牌上刻的是鬼谷下山?”

  春亭并未回答,而是用另一個方式確定了令牌上的內容。

  “這令牌名關山令,又叫鬼谷令。”

  鬼谷子,姓王名詡,又名王禪,道號玄微子,戰國時創建鬼谷門派。

  著名謀略家、道家代表人物、兵法集大成者、縱橫家的鼻祖,精通百家學問,因隱居鬼谷,故自稱鬼谷先生。

  他通天徹地,智慧卓絕,人不能及。二千多年來,兵法家尊他為圣人,縱橫家尊他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為祖師爺,謀略家尊他為謀圣,名家尊他為師祖,道教尊其為王禪老祖。是諸子百家時期不可繞過的學術大家。

  傳聞中他弟子無數,無不為驚才絕艷之人,蘇秦、張儀、孫臏、龐涓、商鞅、呂不韋、白起、李牧......

  蘇秦以合縱之術,身配六國相印;張儀用連橫之法,以橫破縱,身為相國游說各國,受封武信君;孫臏的田忌賽馬以及孫臏兵法到現在依然流傳于世;商鞅變法,為秦國統一六國奠定了基礎,而且確定了法治的思想……

  鬼谷一脈能人輩出,一怒諸侯懼,安居天下息,這十個字用在鬼谷一脈身上,絕不為過。

  在凌云閣看到一怒諸侯懼的時候,我其實就應該猜到這與神秘的鬼谷有關,只不過當時腦中都是對秦廣與平等身份的懷疑,并未對這令牌有過多聯想。

  而這令牌背面鬼谷下山的故事,出自戰國策。故事說的是戰國時期,燕國和齊國交戰,為齊國效命的孫臏為敵方所擒,他的師傅鬼谷子前往營救,率領眾人一行下山。

  我曾有幸見過后人仿制的鬼谷下山大罐,與這令牌上的內容,并無二般。

  一行至溪澗板橋的清道者,乘坐在轡以虎豹的雙輪車上,前有兩步行兵卒,后有一少年將軍騎馬配弓,右手搖一繡有“鬼谷”二字的旌旗,隔著山石,一著宋代朝服朝冠的文官騎馬回首顧盼,左手持笏,神韻生動,畫意流暢。

  兩者如此相似,定然不是巧合。

  關山傳承千年,就算保密措施做的再好,也不可能一點零散的信息都沒有流傳于世,加上春亭所收這手中令牌的兩個名字......

  所以......

  “鬼谷一脈,就是關山的勢力吧?”

  我看向春亭雖然是詢問,語氣卻充滿肯定。

  春亭點了點頭,從我手中取回鬼谷令,對我開始了詳細的解釋。

  關山縱使再神秘,難免也會與普通人有所接觸,自然會有些許消息傳出,魁首思前想后,覺得堵不如疏,如此秘密很難徹底隱藏,與其一味隱藏,不如放出風去,讓世人不在關注關山本身。

  于是,魁首命手下心腹,帶領一批人出去自立門戶,以此作為關山在世俗的根基,而這名心腹之人,正是鬼谷子。

  那時正值戰國時期,關山人才濟濟,種種道法神通尚未失傳,鬼谷子既然是魁首的心腹之人,魁首自然不會吝嗇,將各種神通一一傳授,毫不藏私。

  正是因為這些神通秘術,所以鬼谷一脈才會在世人眼中那么神秘,那么無所不能,因為他所掌握的,本就不是凡人應該擁有的本事。

  沈浪神色間滿是吃驚,繞著春亭左右打量,連聲詢問。

  “所以說,你既是關山魁首,同時又是縱橫鬼谷一脈的當代傳人?”

  “你錯了。”

  春亭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

  “我確實是當代鬼谷門主,但我卻不是關山當代魁首。”

  薛楠的表情更加吃驚,我們一路走來,所遇見之人無不恭敬的稱春亭為東岳大人,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怎么可能,春亭,不管是河伯還是幽冥來人,不是都稱你為魁首東岳么?”

  春亭一邊將手中的鬼谷令放在銅像的左手,一邊看著我幽幽的說道。

  “準確的說,我只是關山代理魁首,等真正的魁首到來之后,我自然功成身退。”

  還未等我細問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隨著鬼谷令嚴絲合縫的鑲嵌在銅像之上,只聽見一陣巨響,銅像居然自行挪到一旁,在銅像之后的平地上,出現了一個向下的通道。

  春亭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從銅像手中取回鬼谷令以及我的指環,第一個走進通道之中,一邊走一邊幽幽的開口,聽起來似是對我所說。

  “既然走到這一步了,就別猶豫,這里面的東西,或許能讓你想起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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