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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出乎意料

  “大膽張寧,竟敢覬覦安定郡主!”朱祁鎮臉一沉,道:“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縛了,交給郡主處理。”

  不是說得好好的么?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張寧傻眼了。

  “是。”賈小四躬身行禮出了酒樓,走向斜對面的安定郡主府。

  還真去啊。張寧透過敞開的窗欞見賈小四來到安定郡主府門前,不知說了什么,打盹的老仆畢恭畢敬把他迎進去。

  這是去請悠悠?好皇帝啊,特地制造機會讓我們見面。張寧感動,道:“陛下,郡主在府中么?”

  他進酒樓不到一刻鐘,并不清楚女朋友在不在府中。萬一她不在,豈不錯過機會?以他的身份,安定郡主府肯定進不去,女朋友肯定見不著。可不是朱祁鎮為他制造兩人見面的機會?

  朱祁鎮不答,夾一筷子菜送進口中,細咽慢嚼吃了,道:“菜做得不錯,賞。”

  看在你叫悠悠出來的份上,這份賞銀我出就是。張寧拿出一塊碎銀子打賞廚子,小二道謝接了,廚子很快出來行禮謝賞。

  張寧眼角余光一直沒離開斜對面,見角門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少女率先走出來,后面跟著眉清目秀的賈小四和那個兇巴巴的小丫頭,以及一群護院。張寧狂喜不已,悠悠果真在府中。

  …………

  安定郡主朱琳,小名悠悠,是鄭王朱瞻埈的幼女,出生時恰逢鄭王四十歲大壽,因而深得鄭王疼愛。原不忍她離開身邊,遠赴京城為太皇太后賀壽,無奈世子臨行前吃壞肚子,拉到虛脫,無法成行,只好由她代兄進京。

  悠悠第一次覲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見她眉眼像極吳太妃,不免憶起舊事,待得說完當年的趣事,端起茶盞,悠悠細心提醒:“曾祖母,茶涼了。”

  “真是好孩子。”太皇太后感嘆:“多少人不敢當哀家的面說這話。”因此對這位曾孫女與別的不同,繼而賜下府邸,留她在京城長住。

  鄭王接信大喜過望,有太皇太后掌眼,悠悠說一門好親指日可待。

  悠悠除了每天清晨進宮向太皇太后請安,偶爾應公主們之邀,去十王府小坐片刻之外,極少出府。那天她應永清公主之邀,去柘潭寺禮佛回府的路上遇到張寧,對這位擼袖子幫車夫托馬車的貴公子多少有些印象,聽說他這些天天天在府外的酒樓守著,頗為意外的同時,還有些小得意。

  哪個少女不希望有人默默喜歡自己呢?

  可這小得意在賈小四說明來意后便消失無蹤了,這小子暗戀也就罷了,居然鬧到皇帝跟前,成什么樣子?皇帝會怎么想?

  悠悠俏臉平靜無波,實則慍怒不已,來到酒樓向朱祁鎮行禮:“臣妹參見皇兄。”

  朱祁鎮是她堂兄。

  “平身,坐下吧。”朱祁鎮擺了擺手,示意悠悠坐,道:“安鄉伯府張寧說,為了你頭可斷,血可流。你怎么說?”

  “悠悠!”張寧激動啊,雙手顫抖伸出又縮回,要不是朱祁鎮和一眾婢仆在場,他早撲上去抱住她了。

  悠悠對他無視,俏臉平靜無波對朱祁鎮道:“登徙子最是討厭,請皇兄稍作懲戒,以儆后尤。”

  “啥?”張寧懵逼了,劇情不對啊,你不是應該趁機表明心跡,請皇帝賜婚,圓我們兩世情緣嗎?

  朱祁鎮道:“朕將他交給你,由你處理。”

  “他果真說頭可斷,血可流,也不在乎么?”悠悠道。

  “正是。”朱祁鎮微微頜首,意示肯定。

  悠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張寧快哭了,要不是朱祁鎮自帶皇帝光環,他不敢造次,早就上前親、熱,知心話說個沒完了。

  “來人,把他縛了。”悠悠狀似隨意地吩咐一聲,一群在門外等候的護院魚貫而入,有人按住張寧肩頭,有人捉住他的手腕,有人捆他的手,有人縛他的腳,瞬間就把他縛得琮球也似。

  張寧只來得及吐出幾個無意義的字:“啊啊啊——”

  怎么會這樣?直到被抬進安定郡主府,張寧才想起一件頂頂重要的事:過去一刻鐘了,他忘記取下玉佩。

  這是走厄運了啊。

  護院們把張寧扔在一間空蕩蕩的院子,鎖上院門走了。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地上涼得很,張寧像條大魚似的在地上掙扎兩下,決定不動,省點力氣,靜待一刻鐘過去,看有沒有脫身的機會。

  …………

  “請皇兄到臣妹府上小坐片刻。”悠悠好看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誠心誠意邀請道。賈小四沒說朱祁鎮跑這兒做什么,不過根據以往經驗,他到堂子胡同,只會來自己府上。

  朱祁鎮有三個姐姐,都已出嫁,居于十王府,分別是順德公主、永清公主、常德公主。前兩位公主為已故先帝的皇后胡氏所出,只有常德公主是他同母胞姐,同為孫太后所出。

  公主們年齡比他大得多,他還小時,公主們已紛紛出嫁,并沒有多少共處時光。悠悠進京后應對得宜,又比他小,不免重新喚起他的血脈親情,要不然他不會特準悠悠稱呼他皇兄,而不是陛下。可見在他心里,真把這位堂妹當親妹妹看待了。

  朱祁鎮沒有推辭,道:“好。”

  太皇太后賜的這座府邸占地極大,悠悠沒有住正堂,而是挑了東南角一座遍植湘妃竹的院子。兩人坐在廊下,風吹動湘妃竹,發出沙沙的聲響,猶如韻樂,朱祁鎮覺得一陣松快,笑道:“你倒會挑地方。”

  悠悠親手把茶盞放在朱祁鎮面前,含笑道:“臣妹一見這些竹子就喜歡上啦,哪里愿意住別的院子?”

  朱祁鎮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了聲,道:“曾祖母說你想念鄭王、王妃,才留出正屋。”

  雖是郡主府,但悠悠沒有出嫁,父母在堂,為孝道故,空出正堂完全說得過去。

  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悠悠笑容不變,悠然道:“曾祖母這么說原也沒錯。”

  朱祁鎮喝了茶,道:“你打算怎么處置張寧?”

  “他不是說頭可斷,血可流嗎?先餓一頓再說。”

  “哈哈哈。”朱祁鎮大笑,道:“餓一頓可試不出他是否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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