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m..第二天上午,許望秋坐車進城,前往北大街10號。昨天下午他接到通知,讓他今天上午到部里走一趟,說王嵐西點名讓他匯報工作。許望秋不知道王嵐西找自己是什么事,音樂會才開了兩場,也沒有出什么簍子,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匯報啊!
許望秋不是第一次到部里,知道王嵐西辦公室在哪里。他來到辦公室外面,給秘書說了聲。秘書見過許望秋,也知道王嵐西在等他,便帶著他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王嵐西辦公室布置非常簡單,普普通通的辦公桌,以及幾張非常普通的椅子。墻上沒有字畫,更沒有奢華的裝飾品,就跟后世很多老師的辦公室差不多。
王嵐西正好寫完東西,看到秘書帶著許望秋進來,頓時板著臉對許望秋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搞了個走進新時代音樂會,昨天我的電話都沒有斷過,全是找我要票的。害得我正事都沒法辦,你說這該怎么辦處理啊?”
昨天北電的電話也是響了一天,許望秋因此被學校領導罵了一頓。他做夢都沒想到,要票的電話竟然都打到王嵐西這里來了。不過他相信王嵐西叫自己來,肯定不會是說這個,嬉皮笑臉地道:“給領導添麻煩了,還請領導責罰。”
“該責罰的時候,我肯定會責罰。”王嵐西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行了,你坐下說。小劉,你去給這小子沏一杯茶來!”
劉秘書應了一聲,到外面房間沏茶去了,心里暗想,王部長看上去對許望秋很嚴厲,但心里卻是很看重他的,不然沏茶這種事,哪里需要親自吩咐嘛!
許望秋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等著王嵐西往下說。
等劉秘書把茶給許望秋端來,王嵐西開口訓道:“你這小子真是能折騰,我還以為你們的音樂會跟普通音樂會沒什么兩樣,沒想到你們竟然搞出這么大動靜來。又是報紙,又是廣告的,搞得滿城風雨。我都不知道接到多少個要票的電話了。”
許望秋滿是歉意地道:“給領導添麻煩了。”
王嵐西擺擺手道:“給我添麻煩沒關系,我關心的是結果怎么樣。”
許望秋知道王嵐西是在問音樂會的進展,便簡單介紹了一下。音樂會進行得非常順利,到現在演了兩場,都大獲成功,贏得了滿堂彩;而且謝非和央視聯系好了,并在昨天晚上對音樂會進行了拍攝。他們跟央視約好,會在春節期間的黃金時間播放音樂會的實況錄像。
許望秋之所以讓央視拍攝,主要是為了給音樂會打廣告。上一世的新星音樂會只在北平舉行了兩場,但經中央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向全國播放,很快掀起了一場席卷全國、影響深遠的流行音樂熱浪。憑借電視臺和廣播臺的宣傳,新星音樂會的唱片賣了幾百萬張,讓原本虧損的中國唱片社扭虧為盈。
不過新星音樂會舉辦方北平晚報社沒有分到一分錢,唱片社只給報社寫了封感謝信。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完全沒有版權意識。許望秋肯定不會犯這種傻,不可能讓唱片社免費錄制唱片,就讓許望川跟唱片社的人談,要求和對方二八分成。
唱片社最開始不同意分成,他們處于虧損狀態,恨不得將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哪里肯和別人分賬。許望川就建議唱片社的老總到現場去看看,等看完效果再說。唱片社老總在看完演出后,被演出效果震住了,直接對許望川道:“就按你們說的來,我們二八分賬!”
在搞定唱片社的同時,音樂會歌本的銷售也獲得了極大的成功。許望秋讓印刷廠印了二十五萬冊歌本,每本標價五毛。很多人覺得印得太多,而且價格太貴,可能不好賣。在音樂會第一天,歌本的銷售情況確實不佳,就賣了五百多本,很多觀眾都覺得話五毛買歌本太虧。
第二天下午,北電的校車開到體育館。劉林他們把歌本從車上搬下來,在體育館前支起攤子。劉林他們以為跟昨天一樣,買歌本的人不多,但很快發現自己錯了。書攤前很快就擠滿了人,他們手里拿著鈔票,瘋狂的往劉林他們手里塞。由于人太多,劉林他們分不清誰是誰,為了避免出錯,就一只手抓著對方的手不放,另外一只手拿起歌本塞進對方的手里。
沒過多久,劉林他們帶來的五千本歌本全賣完了,校車不得不返回學校,重新拉了兩萬冊來。在這天晚上,劉林他們足足賣了兩萬三千多本。不光看演出的觀眾在買,已經看過演出的觀眾在買,甚至很多沒有買到票的觀眾也在買。
簡單介紹完音樂會的情況,許望秋自信滿滿地道:“如果音樂會能順利結束,加上唱片和歌本的銷售收入,40多萬應該是有的。”
咳咳咳,王嵐西差點被茶水嗆到。北電的申請材料他是看過的,上面寫的是音樂會能賺二十多萬,沒想到現在竟然翻了一番,變成四十多萬了。其他單位想賺錢都特別困難,但在許望秋這兒好像根本就不算事兒似的,特別容易。他盯著許望秋無語地道:“你這小子雖然能折騰,但折騰的結果卻還不錯。”
許望秋笑著獻媚道:“主要是領導領導得好。”
王嵐西微笑道:“行了行了!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著許望秋道:“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什么事嗎?”
許望秋笑著搖頭道:“不知道。”
王嵐西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我寫的成立中國電影出口公司的報告,上面的領導作了批示。在1月22號會有一個專門的會議,討論這件事。到時候囯務院、宣傳部、財政部、國家/計/委,以及其他一些部門的領導都會出席。國家對這次會議相當重視。今天叫你來,就是通知你參加這次會議的。你就不要管音樂會了,讓謝非他們弄,你好好準備一下。”
許望秋聽到國家馬上要開會討論成立電影出口公司的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這么快,不是說等今年到戛納賣片之后再向上面匯報的嘛?”
王嵐西輕笑道:“開始我是打算等到今天到戛納賣片后,等《鋤奸》賣到了兩三百萬,再建議成立電影出口公司,這樣比較有說服力。沒想到《鋤奸》的海外版權會賣得這么好,香江的票房收入,再加上東亞、東南亞,以及一些社會主義國家的版權收入,你知道給國家帶來多少收入嗎?”
許望秋想了想道:“東瀛賣了八十萬美元,香江票房是523萬港幣,南方影業的收益的應該在三十萬美元左右,在加上東南亞和韓國版權,以及社會主義國家的版權,應該超過兩百萬美元了!”
王嵐西聽到許望秋的分析,贊許地點頭道:“是的,《鋤奸》在國外賺了247萬美元。如果能賣掉歐洲和美洲的版權,那《鋤奸》的收入應該有四五百萬美元,這個數字是非常有說服力的!”
許望秋清楚要是電影出口公司真的能搞起來,那中國電影的歷史就會改寫,統購統銷這堵城墻就會被撕開一道口子。他心里非常希望參加這次會議,但參加這次會議的是各部的領導,不禁有些擔心:“我參加這樣的會議合適嗎?”
王嵐西笑道:“你雖然年輕,但對電影產業有很深的認識,成立電影出口公司的想法是你的建議,《鋤奸》又是你拍的。你的看法可以對大家提供參考,不需要擔心。你是怎么想的,到時候就怎么說,放心大膽的說。”
許望秋聽到這話放心了:“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會好好準備的。”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輕輕拍了一下大腿,遺憾地道:“上次我去香江的時候,讓南方影業的人幫我收集香江電影在海外市場的數據,以及印度電影在海外市場的數據。本來以為出口公司的事要等到下半年去了,還說等到下半年讓許敦楽給我寄過來,沒想到這么快就討論出口公司的事了。可惜沒有拿到香江和印度的數據,否則會更有說服力的。”
王嵐西笑著安慰道:“南方影業一直負責國產電影在海外的輸出,他們在這方面是很有發言權的,南方影業的負責人會參加這次會議。”
許望秋聽到這話頓時松了口氣:“這下我徹底放心了。”
許望秋本來是想鍛煉許望川,讓他積累人脈的;現在要忙會議的事,就放心大膽的將音樂會交給了謝非和許望川。
時間飛逝,很快便到了21號。這天上午,許望川和謝非帶著“走出新時代”音樂會全體演出人員坐上火車,浩浩蕩蕩奔向天津城。在抵達天津后,他們會用一天的時候熟悉場地,為演出作準備。接下來,他們會進行五場演出,然后前往魔都和羊城進行演出。
許望秋沒有到車站為許望川他們送行,此時他站在首都機場出口,手里舉著一個塊寫有“許敦楽”三個字的牌子,一邊跟身旁的丁建明說著話,一邊觀察著從里面出來的乘客,力求第一時間發現許敦楽的身影。
現在國內的通訊技術非常落后,根本不具備跨境電纜鋪設和信號傳輸。國內的電話連撥號鍵都沒有,打電話需要搖兩下,在接通總機后,把要找的單位和人名告訴話務員,由她來接通,根本不可能打國際長途。
許望秋沒辦法跟許敦楽聯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把資料帶來。至于許望秋是怎么知道許敦楽飛機班次的,是許敦楽通過新華/社把消息告訴了深圳這邊,然后由深圳通知丁建明的。
就在這時,許望秋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提著包向這邊走來。中年人穿的是白西服,在一片藍色和黑色中顯得特別打眼。不是別人,正是南方影業的老總許頓楽。許望秋露出高興的表情,對著許頓楽用力揮手:“許總,我們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