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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分歧與分隊(2in1)

  佳玉在下水前看了一眼楓別,她不能理解這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的小姑娘的腦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很明顯她沒有第一時間遵守之前擬定戰斗條例進行行動。這導致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夜明那里應該也遇到了什么狀況。

  白夜明這里的確是遇到了情況,雖然他一開始不知道新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打算在這里就跟水龍干上一架。但是新出的戰斗力很明顯出乎了白夜明的預料。

  他手中的片手劍,就像是滾燙的燒刀劃開鵝肝的那種感,順著尾鰭的根部就開始往下切,等他一刀的力道用盡,將右手的盾抵住水龍的鱗片,左手把片手劍抽出來的時候,一股血流也就跟著刀口滋了出來。

  這一刀,白夜明在這一刀落下時候,受到了系統的提醒,檢測到未知的火花波動。新出應該也是一個黃金種子。

  公會的年輕人真的是太智障了,而且一代比一代智障,現在連智障都能當黃金了,黃金都能是智障了,圖什么?公會還有希望么,還有未來么?

  而且,白夜明并沒有搞明白的一件事情,就是他的黃金天賦到底是什么?很有可能他做出這種冒失的舉動就是因為他的天賦導致的。

  水龍在水中一個靈活地轉身,不但把新出直接用尾巴扇了出去,更是把自己的腦袋沖向了新出和白夜明之間的方向。這樣它的兩只眼睛可以第一時間觀察到這兩個小生物的動向。

  白夜明注意到,水龍的尾巴與身軀連接處的那個傷口,到現在都還沒有愈合,水龍還在從上面持續失血。

  這是因為什么?大型龍獸的傷口愈合速度應該都是很快的,比如公會報告說遇到的水龍身上有明顯的重傷的痕跡,但是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出來了。所以就算口子一時半會合不攏,現在應該也能止住流血的趨勢才對呀。

  白夜明浮立在水面上,將大劍橫在胸前一動不動,他還在觀察這只水龍。

  新出也不動,水龍也不動,兩人一龍就這么僵持著。白夜明覺得下一秒雷霆萬鈞的攻擊可能隨時都會降臨。就白夜明和它之間的距離,恐怕一個呼吸的功夫,它就能加速游過來。

  但是還是出乎白夜明的預料,翠水龍須臾一瞬,就遠遠地退開了,然后一個轉身下潛,就不見了。

  白夜明看了一眼新出,決定還是自己做收尾的工作吧,他一個猛子潛進了水里,探查一番之后確認水龍的確已經離開了,這才上浮到水面。

  等他出水的時候,佳玉也已經趕了回來:“出了什么情況?”“你們那邊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楓別沒有進行支援?”

  兩個人同時出聲發問,然后又看向了正在游過來的新出:“算了,先到船上再說吧。”

  體溫已經恢復正常的三個人還有楓別在船艙里討論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白夜明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我是不是在事前,詢問過你們兩個人的意見。如果對制定的戰斗計劃有什么疑問,你們可以當時提出來啊。既然沒有提出來,為什么要違背事先預定好的計劃?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

  說出這話的時候,白夜明其實已經有些發怒了,因為水龍并沒有接戰,所以沒有給幾個人帶來什么損失。但這種不按照命令的行為一旦出現在真正的搏命戰斗中,能夠引發的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是在執行戰斗計劃啊?”新出辯解了一句。

  “你在執行戰斗計劃?”白夜明差一點氣笑了:“好啊,那你說說看,你是怎么執行戰斗計劃的?我們之前約定,如果和水龍接觸之后,在它沒有表示出攻擊傾向之后,我們應該怎么做?”

  “用染色球染色,然后跟隨它到它的巢穴,根據它巢穴的情況,再制定下一步的戰斗計劃。”

  “還有呢?”

  “如果并非必要,去釣魚的兩個人不要主動與它引起沖突,除非它便打出了明確的攻擊態度,才能先下手為強。”

  “所以呢,所以那個時候你在做什么?你既然在哪個時候有足夠的機會讓你游到水龍的尾鰭,那么就說明你也完全可以向它投擲染色玉。為什么你要上去砍它一刀?”

  “因為它的傷口短時間內是不能愈合的。”

  “你說什么?”

  “我動用了我天賦的力量,讓它的傷口在短時間內不會愈合。這樣一來,它的傷口會持續流血,這可是比染色彈更加有用的標記。只要順著血液追下去,我們就一定能夠找到它的巢穴。甚至于連它的移動路徑都可以掌握。”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攻擊激怒了它,很有可能我們就要在最不合理的戰斗環境下和它戰斗,甚至會因為威脅到船上的普通人。你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舉止?”

  “這有什么不對么?”

  “什么什么不對?”白夜明愣了一下。

  “我用自己的方法,做好的應該做的事情,沒有帶來任何不利的結果,這有什么不對么?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指責我?

  所謂的戰術條例,制定下的本質的目的,不也只是為了實現戰術目的不是么?那既然我完成了戰術目的,為什么要指責我不去遵循戰術條例呢?如果當時我遵循了,卻沒有完成成任務,你又要怎么說呢?”

  “你是這么想的?”白夜明發現新出似乎并不是在故意跟自己抬杠,他可能真的就是這樣的思維模式。

  新出點了點頭。

  “那么你呢?你也是這么想的?因為自己的師兄肯定有方法解決問題,所以連進行支援都不用?”

  “是的,我相信師兄可以做好他的任務。如果我貿然擊發染色彈,然而有可能把水龍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如果師兄真的有什么處理不了的地方,他會通過信號彈的告知我的。”

  這很奇怪,非常奇怪。

  大家肯定都是接觸的公會的那套做法:小隊為單位狩獵,分配好每個人的任務和職責,對可能出現的情況做好提前的戰術安排,節省在實際狩獵中不必要溝通。

  在他之前的表現中,他是知道這套體系的,也認可了這套體系。但是現在做出這么違背嘗試的動作,自己還覺得一點理虧都沒有都沒有,這是白夜明想不明白的。

  白夜明從楓別的嘴中還聽懂了另外一層意思。

  不信任感。他們倆個人根本就不信任自己做出的一切決定。之前的謙讓都是裝出來的。從始至終,他們兩個都有只屬于他們兩人的一套戰術體系。

  他們的體系里,并不考慮白夜明和佳玉兩個人。

  這種不信任感,白夜明很熟悉,因為他身上也充滿了對這兩個人的不信任感。而且彼此的不信任感來源都是非常相似的。

  都嫌棄對方太年輕,沒有經驗。都認為自己是黃金,而對方都是普通獵人。都覺得自己的眼界高遠,對方只不過是小地方來的人。

  而且還有一點,為了避免沖突給自己帶來的不確定性,雙方在明面上都裝出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然而,雙方有一個非常不一樣的地方。白夜明在乎對方的性命,他雖然相信自己,但是他的每一個戰術方案,都知會了對方。

  在白夜明的慣性思維里,這種任務上野隊可能就像是電動游戲里的野隊,大家的目的都是為了做完任務拿報酬。自然是傾力合作為先。

  但是對方的態度也很明確了,他們的目標就是任務,以他們認為最合理的方式完成任務。而白夜明的死活在他們看來并不重要。

  比起白夜明,他們才更像是把自己的隊友當成了NPC。或許這么說也不恰當,準確的形容,他們有些太過于自主了。

  這種過分的,超越了組隊底線的自主讓白夜明想不明白。但實際上這并不怪新出,如果白夜明在這個地方多待一段時間,多和公會打一打交道,他就已經理解了。

  兩邊的人都沉默了下來。白夜明和佳玉借口說要看著船員追逐痕跡,就去了船夫那里,只留下了新出和楓別兩個人。

  “師妹,你怎么看?”新出確定兩人已經走遠了之后,問道。

  “我覺得,對方的態度有些奇怪。如果說之前都在理解范圍里。但是在狩獵場上要求嚴格按照預定的計劃走,甚至還為此在事后和師兄你發脾氣。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太”

  “有些太老派了。他們讓我覺得,就好像是一百年前,兩百年前的獵人們的做法。強調狩獵場上的紀律、強調主攻和輔助之間配合的重要性。不相信獵人的個人能力。”

  “我覺得這說明,他們應該就是某些不怎么出世的小勢力培養出來的弟子吧。所以思維還很保守,這次出來就是想要跟我們拉上關系。”

  “不,正相反,我現在反而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來自那里。”

  “那里?這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首先,我上來就展示自己黃金的天賦,這本身就是一種試探。他們在我剛剛說出來我有黃金天賦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驚訝,甚至情緒都沒有發生變化,這說明在我拔刀的時候,那個叫白夜明的就應該知道我是黃金的事情了。”

  “那他還跟你發火,這,這說明,說明他應該也具有黃金的天賦,而且還一直在隱藏著。”

  “是的,甚至不止是他。那個叫做佳玉的女孩子很可能也是一個黃金,畢竟就像我們一樣,他們也是同一個老師的學生,沒道理資質不一樣的。所以總結一下他們的特點:

  年輕、黃金種子、有著神秘的技術、守著過去的狩獵思想,最重要的是,很多想法還出奇的天真。你說,這樣的人,來自那里的可能性會不會很大?”

  楓別點了點頭,師兄妹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夜明從系統里實時觀看著兩個人的對話,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系統還是很貼心的為白夜明配上了實時字幕。

  這兩個人還真以為自己做的是沒錯的?震驚。我們這種做法過時了一百年?所以這一百年里他們就這么自由狩獵享受FREEDOM?

  當然讓白夜明更在意的事情是,他們猜測我們來自那里,是來自的哪里?

  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天色晚了下來,為了安全起見。船只再一次拋錨。白夜明等四人似乎忘記了白天的些許不快,又在一起圍著吃起飯來。

  “明天有什么計劃么?”新出還是問了一句。

  “我有一個想法,明天找到了水龍的話。確定了合適的狩獵場地,我們干脆分開狩獵吧。”

  “怎么一個分開狩獵?”

  “都行。是輪流兩個兩個進去狩獵,還是說一起進去但是互不干涉,我覺得都可以。我后來想了一下,可能我們的狩獵思路相差的有點遠,與其是捏合成一個隊伍強行配合。不如我們各自發揮。反正不管怎樣,我們的任務目標終究是同一個,怎么完成都算是我們完成了任務。”

  “好,那我們到了地方,看完具體情況,再做決定吧。”

  第二天一早,船就開始繼續追蹤水龍的血液,不過這次主要靠的已經是白夜明的引導蟲了。

  在經過了一個整上午的旅途之后,白夜明他們終于到了地方。出乎他們的意料,居然會是一開始就出現在視野中的兩個小島其中之一的邊上。

  白夜明他們在下水之后,跟著水面上的引導蟲又走了一陣,知道引導蟲明確無誤地指向了水面之下。

  四個人整理好裝備之后,就潛水下去,不一會就到了底岸。四散查找之后,由白夜明找到了一處非常大的洞穴入口。僅僅是粗略地看上去,也能確定這足夠水龍伸展開了之后的身軀在里面進出。

  招呼來幾人后,一起進到了洞穴里面,越往里走越寬敞,給人一種是不是水面下的整個島嶼都被掏空了的感覺。而且這個洞給人感覺底面越升越高,因為很快就超過了水平面。

  幾個人從水里居然走在道地面上。于是引導蟲被放了出來,它們盤旋了一陣來確定方向,只不過它們最終沒有指向白夜明來時的水面。而是向著洞穴深處繼續飛去。

  “夜明,在外面看上去,這島嶼內部不像是能有這么大空間的樣子啊?”

  “那是看上去,實際上真能有這么高應該也不奇怪。我在想的是,為什么水龍會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呢?按理來說,水龍畢竟還是水生生物,沒道理把自己棲息睡覺的巢穴放在水面之外的。”

  雖然邊走還能看到有大大的水泊,但是這個地方的本質地形還是地面啊。走著走著,白夜明越想越不對,他停住了腳步。看他停了下來,佳玉還有新出他們也都停下來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么?”新出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有個想法。如果水龍真的棲息在這里,那么我們走了這段時間,出了這么多響動。它有可能還沒發現我們么?”

  沒有可能,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答案。

  “那么,它發現了我們,為什么,還不露面呢?龍獸,會不這么在乎自己的領地被侵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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