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連綿,一掃群山之間的蕭索。原本有些死氣沉沉的登仙峰,也被一抹抹新綠點綴的春意盎然。
這日天剛黑,江盈盈就和往常一樣出了閣樓,返回了自己之前的洞府。
自從上次修煉焚天真火失控差點把閣樓燒了,她修煉此功法的時候,就不敢再留在登仙峰。
晚上康健一般是不會找她,所以她就白天在閣樓修煉心法,晚上就回洞府修煉焚天真火。
江盈盈剛返回洞府坐定,外面突然傳來丁紅的聲音。
“盈盈,你在嗎?”
江盈盈起身出了洞府,將丁紅接了進來。兩人相對而坐后,江盈盈才問道,“紅姨,你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明天不是要去參加六宗論道嗎,我就來問問你要不要隨我同行。”
“我不知道康師叔是怎么安排的,若是他不需要我隨行,我就跟紅姨一起。”
“行。”丁紅笑了笑,“對了,你試了沒有?”
“什么?”
“就我教你的那些啊。”
“……”江盈盈沉默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會不會太輕浮了?我總感覺這樣做很不尊重康師叔。”
“沒準康師叔要的就不是你的尊重呢?”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喜歡一個人就告訴他,就算是不好意思開口,也要瘋狂的暗示。你千萬別學那個牛旭東,暗地里喜歡紅姨我這么多年,卻連一個屁都放不出來。他若是早點開口,沒準我已經和他結成了雙修道侶。”
“紅姨,你明明也喜歡牛師兄,為什么一定要等他先開口呢?”
“喜歡一個人若是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說明還留有余地。只有不留余地的喜歡一個人,才能打動他的心。”
江盈盈聽完丁紅的話,備受鼓舞。
豁出去了,大不了就讓康師叔罵自己不要臉,大不了就被他趕走從新做回一個默默無聞的門內弟子。
有了決定,江盈盈問道,“紅姨,你覺得我要怎么去暗示啊?”
“康師叔不是喜歡吟詩嘛,盈盈醉眼橫秋水,淡淡蛾眉抹遠山。這不就是很好的暗示嘛。”
“可是,我又不會寫詩……”
“你真是愁死我了……”
康健坐在床榻前精神緊繃。
一個月了,終于摸到了操控飛劍靈器的門路。
他先將靈力注入飛劍,速度一定要穩。太快,飛劍會暴動不易掌控,太慢,新的靈力還沒注入,之前的靈力就已經消失殆盡。
康健用了五天時間,才掌握了輸出靈力的速度。
絕對是這個度太難拿捏了,而不是自己太菜。康健一直是這么安慰自己的。即便是江盈盈的笑已經表明了一切。
小心翼翼的注入足夠的靈力后,康健的額頭都已經出現了幾滴汗珠。不是累的,是他有些緊張,深怕又出了什么岔子。
靈力充盈的飛劍出現了一絲靈光,而且快速的顫抖起來。
康健當機立斷,分出一絲神識,迅速控制住了其中的靈力,并讓其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動。
接下來就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想要用剝離的神識控制物體或是靈器,首先要自己的神識足夠強大。神識越強大,靈器控制起來就會越靈活,并且控制其運行的范圍也就越寬廣。
很顯然康健現在還很弱,所以他必須要集中精力。
只要稍有一點分心,飛劍上的那捋神識就會和自己斷開聯系,這樣飛劍靈器就會徹底失控。
最要命的是飛劍失控之后靈力若是沒有消耗殆盡是不會停下來的。
第一次他就大意了,差點死在自己的劍下……
之后他每次練習,都會讓江盈盈為其護法。
今天之所以要舍命一試,是因為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積累,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飛劍朝著目標緩緩往前,雖然速度很慢,但是整體上還算令康健滿意。現階段求的是穩,不是快。
十息之后,飛劍平穩了飛了六步遠。
康健突然神色一凝,飛劍也隨之一滯,神鬼莫測的懸停在窗前桌案的正上空。
他的目標正是桌案上的果盤。果盤是江盈盈離開前端來的,裝的是她剛從山下采摘來的馥靈果。
康健一邊控制著飛劍,一邊祭出一道靈力卷起一顆馥靈果,靈果一起,飛劍就刷刷刷快速圍著它飛速旋轉起來。
僅僅片刻,馥靈果的果皮就被削的干干凈凈。
康健手一招,削好皮的馥靈果就飛到了手中,他啃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
用靈器削的果子果然甜一點……
收好了飛劍,吃完了果子,康健就往床榻上一躺。
明日就要去參加六宗論道了,他準備好好休息一晚。畢竟是青州十年一度的大盛會,自己又是萬眾矚目的存在,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這樣才不會辱沒了宗門的名譽。
最重要的是,早睡早起有利于身體健康。
他剛一躺下,床頭邊的那塊黑乎乎的傳音牌就發出淡淡的微光。
是江盈盈發來了傳音。
康健拿起傳音牌,注入一絲靈力之后,傳音牌中就傳來了江盈盈的聲音——康師叔,你睡了嗎?
康健只高冷的回了兩個字——干嘛?
“那個、沒什么事……”
“你今天有點怪怪的,是誰又欺負你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想問問唐寧姐姐漂亮嗎?”
“嗯?”
“康師叔你千萬別誤會,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和唐寧姐姐剛認識怎么就定下了婚約了呢,所以我就覺得唐寧姐姐肯定很漂亮吧。”
“嗯,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江盈盈抱著傳音牌,他感覺這種交流的方式很奇妙。比起面對面聊天,壓力要小了很多。
原來康師叔喜歡心地善良的人……
我應該也算是心地善良的人吧?
肯定是!我都修煉九年了,別說人了,連只妖獸都沒有殺過。就只收服過幾十只邪靈……
想到這里,江盈盈鼓起勇氣,發了一句:“康師叔,你覺得我心地善良嗎?”
江盈盈目不轉睛的盯著傳音牌,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
可是傳音牌遲遲沒有亮。
怎么回事?
難道是暗示的太明顯了?
是不是康師叔生氣了?
這可該怎么辦呀?
江盈盈之前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瞬間一瀉千里。
可就在這時,傳音牌又亮了起來:“你那不是心地善良,是傻。”
見康健似乎沒有明白自己的暗示,于是她又發了一條:“師叔,你的詩寫的真好……”
又一陣可怕的等待……
比剛才等的時間還要久,傳音牌終于亮了起來:“呵呵,我去洗澡。”
???
這是什么意思?江盈盈捉急的撓撓頭,要是紅姨還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