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么事進來啊?”狹窄的船艙里,唐璜和兩個獄卒面對著面,不過三人之間隔著一排堅硬的黑色金屬欄桿。
“塔倫塔納這個文明知道吧?”
兩個獄卒點了點頭,這個文明在全宇宙的魔法文明中穩進前十,只要上過網,不可能不知道。
唐璜輕輕一笑:“我在圣地,把塔倫塔納文明的皇儲給閹了。”
左邊的那個獄卒說道:“膽兒挺肥,敢在圣地鬧事,不過闖下這么大的禍也沒被弄死,看來你的背景很硬啊。”
右邊的獄卒提醒道:“你忘記咱們臨走的時候那個跟我們講話的老頭了嗎?好像叫什么械獸先驅,挺厲害的。”
“在圣地的幾個混吃等死的糟老頭子嘛,以為憑自己的面子能影響到黑獄,卻不知道在我們眼里,他的面子屁都不是。”
兩個獄卒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唐璜,眼神中挑釁的意味十足。
唐璜頓時就明白了,看來這兩個獄卒是想給他來一個下馬威啊。
唐璜裝作好奇地道:“你們對圣地的那些老人都是持這樣的看法嗎?還是只針對跟你們說話的那一位?”
“我們黑獄的人,對誰都是這個態度。”左邊的那個獄卒抬起了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就一個看門跑腿的,怎么能這么橫呢?唐璜在心里吐槽道。
不過想想也是,長期在黑獄那么惡劣的地方待著,多多少少精神都會有些不正常,而且不兇狠一點恐怕也壓不住那些犯人。
況且他現在只是囚犯,和獄卒根本就沒有爭論的必要,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他估摸著,要報仇的話,應該也等不到十年。
閉上眼,唐璜不再理會這倆獄卒,開始檢查起了師父送給他的那些機械知識。
都是比較高端的機械制造知識,比如戰艦推進器、躍遷裝置、主炮能量增幅器以及多種裝甲的材料配比等等,只要把這些研究透了,他就可以制造出一臺威力不比朱庇特戰艦差的宇宙戰艦。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叫做械獸入門的機械知識,聯想到師父械獸先驅的外號,唐璜覺得這應該就是他老人家的看家本領,一想到這里唐璜不禁有些感動,
這是他穿越后,遇到的除塞西莉亞之外第二個對他掏心窩子好的人。
也不知道是唐璜所乘坐的飛行器太給力,還是黑獄離圣地本來就比較近的緣故,只過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唐璜就在獄卒的押送下抵達了黑獄。
從飛船中出來后,唐璜終于看到了黑獄的全部面貌。
所謂的黑獄外觀上就像是一座倒立的黑色金字塔,金字塔的邊長至少超過上百公里,是真正意義上的龐然大物。
在如此巨大的牢房面前,任何囚犯都會在剎那間心生恐懼,哪怕是唐璜也不例外。
黑獄的外圍沒有一個巡邏飛船,至于浮游炮、空中堡壘之類的防御體系唐璜也沒有看見,也不知道是隱身還是壓根就沒有。
都說黑獄是無法從外部攻破的最強堡壘,但是這個外部防御,看得唐璜直想吐槽,要縱身沒縱身,要火力沒火力,也不知道拿什么去防守。
“把這個戴上吧。”獄卒將一個黑色的手銬戴在了唐璜的手上,隨后三人降落在了黑獄最頂層的平面上。
“咱們怎么進去呢?”唐璜戴上手銬,左右看了一下,并沒有看見來接應他們的人。
“跟著我們走就行了。”獄卒聲音低沉,與在飛船上的時候判若兩人。
話音剛落,三人面前平實的黑色地板就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斜向階梯,唐璜看了進去,看不到一絲光亮。
這就是……黑獄嗎?
唐璜皺著眉,跟著兩個獄卒走了進去。
原本他以為進入通道以后會有燈光亮起,但是他想多了,這個通道不僅沒有燈,甚至還有吸收聲音的功能。
此刻的唐璜失去了一切的視覺、聽覺、嗅覺,仿佛置身于一片虛無之中,沒有方向感,只能木然地邁著腿前進。
獄卒的存在他早已感受不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原地踏步還是向下前進,還有這無窮無盡的黑暗,就仿佛一只恐怖的巨獸,正在一點一點地吞噬著他的身體。
繞是唐璜膽大包天的渾人,此刻心里也有些發毛了。
這條階梯大概就是黑獄對新來犯人的“兩百殺威棒”,任何正常人對黑暗都有著一股畏懼,這與實力無關,這是屬于生物的本能,哪怕是那些生來就處于無盡的黑暗中的生物,也會讓通過千萬年的努力,讓自身進化出發光的能力。
另一方面,有無數的學者曾經預言過宇宙的終結,也就是熱寂。
那是在宇宙中所有的熵趨于無窮大的時候可能會出現的一種狀態,整個宇宙因為能量的消耗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死亡與寂靜。
萬事萬物都將毀滅,恒星不再釋放光與能量,宇宙陷入無窮的黑暗,就像現在這樣。
熱寂是最被大眾所認可的一種宇宙終結論,和三大天災不一樣,這種情況一但出現幾乎不可阻擋,不可違逆。
但是,只要宇宙還在膨脹,這種情況基本就不會出現,而且大多人更贊同宇宙會無限進行膨脹這一觀點。
宇宙是在無限膨脹的,黑獄的階梯不是,終于,唐璜在走了不知道多久以后,看到了下方出現了一點光亮,這讓他精神一振。
同時,獄卒的呼吸聲、腳步聲也出現了,原來,兩個獄卒一直在他的前方,從未走遠。
從黑暗中走向光明,階梯的盡頭是一個寬敞的房間,房間的墻壁上布滿著傳送門,每一個門邊都站著一個手持長矛的守衛。
房間的中央有一臺巨大的電腦,電腦屏幕上顯示著被劃分成上百個更小區域的畫面。
一個身穿藍色勁裝的年輕男子躺在椅子上,一邊喝著熱騰騰的飲料,一邊用眼睛的余光看著電腦屏幕。
“法瑞爾典獄長,新犯人帶到了。”獄卒畢恭畢敬地對年輕男子說道,然后將唐璜推到了典獄長面前。
“因為什么進來啊?”法瑞爾抬起頭,看向了唐璜。
唐璜平靜道:“在圣地故意傷人。”
“膽子不小啊。”法瑞爾的感嘆和兩個獄卒如出一轍,看來他們雖然對圣地的那些老頭很不爽,但是對圣地還是非常尊敬的。
“打男人還是打女人?”法瑞爾繼續問道。
“有區別嗎?”唐璜不解道。
法瑞爾點了點頭:“當然有啊,你要是打的男人,那就可以去第九層,你要是打的女人,那就得去第七層。”
在黑獄里,層數越低里面的犯人就越恐怖,對吧?
法瑞爾笑道:“聰明。”
唐璜答道:“我打的是個男的,這小子想搶我的未婚妻,被我閹了。”
法瑞爾嘆息道:“那你運氣真是不好,要是在其他地方,說不定你就不用進來了,偏偏是在圣地犯的事。”
唐璜笑道:“在其他地方,我說不定命都沒了,被我閹掉的那個,是塔納塔納文明的皇儲。”
“有性格,我喜歡。”法瑞爾對唐璜豎起了大拇指,“我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憑著父輩余蔭作威作福的二世祖。”
唐璜笑道:“所以你就到黑獄來當典獄長,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嗎?”
這話一出,房間里所有人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表情凝重地望著唐璜和法瑞爾。
“這么多年來…………”法瑞爾微微瞇起眼睛,所有人都緊張地吞咽著口水。
“……你還是頭一次說出我心事的人!”法瑞爾哈哈大笑起來,拍打著唐璜的肩膀:“如果你不是這里的罪犯,我們倆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我只關一年,等我出來了不就行了?”
法瑞爾搖頭:“哦不,我并不覺得以你的實力,能在這里撐一年,哪怕是在第九層,雖然我跟你聊得挺投機,但是你可別以為我會在黑獄里給你有任何的照顧,想都不要去想!”
唐璜露出了笑容:“也許吧,要是我真活著出來了,咱們可以再多聊聊。”
法瑞爾攤了攤手,將視線挪回到了屏幕上:“希望你不要死得太慘。”
“走吧。”獄卒在唐璜后面說道,這次他的語氣要客氣了一些,大概是因為看到唐璜和典獄長聊得這么投機的緣故。
“就是這里了。”獄卒將唐璜帶到第九號傳送門前,說道:“關押你們的牢房非常大,不過居住的地方需要你自己去找,你們除了犯人,還有很多很多的星海獸、魔獸,以及其他的一些生物,那些都是你們的食物,只要打得過,都是你的。
進入傳送門后,你手上的能量束縛器會自己掉落,到時候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完,也不等唐璜開口,獄卒就一把把唐璜推了進去。
和穿越圣地的那個傳送門一樣,在一片白光閃耀中,唐璜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片荒蕪,入目之處皆是灰褐色的巖石高山,偶爾能聽到幾聲高亢的獸吼,驚起一片黑壓壓的鳥群。
“咔咔”兩聲脆響,唐璜手上的手銬自動掉落,然后憑空消失了。
唐璜實在是沒有想到,黑獄的第九層居然會把犯人關在這么大的一個牢房位面之中,而且聽獄卒描述的,這個牢房里的一切資源都是有限的,需要犯人自己去爭奪。
也就是說誰拳頭大,誰就能在這里面活下去,甚至比在外面活得更舒服。
就是不知道第九層的犯人實力怎么樣,唐璜現在二十四級,就算不用巨神兵,對付一般的二十五級的超凡者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唯一一點他比較好奇的是,怎么放任犯人們在牢房里自由活動,黑獄的人就不怕這些犯人哪天聯合起來造反嗎?
另外,帕森基德交代他的任務至今也沒有任何頭緒,說好的是進入黑獄后就有人來通知他該去救誰,怎么救。
但是黑獄這么大,那個人就真的能找到自己嗎。
唐璜對象對這一點深表懷疑,不過也不慌,他的刑期才剛剛開始,有的是時間等那個人找上他。
而且這里還是像圣地幻境一樣的練級寶地啊,到處都是星海獸和魔獸,就是不知道實力怎么樣。
聽那個法瑞爾的語氣,關在這個牢房里的星海獸等級恐怕不會低,而能將星海獸當食物的囚犯,實力應該就更厲害了。
一番思考,唐璜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還是低調一些,先把這里的情況摸清楚再說,畢竟這里可不像圣地幻境,死了以后還能復活。
將當初繳獲的隱身披風穿上,唐璜開始前進。
唐璜出現的位置很好,直接就在山的脊梁上,前方沒有任何遮擋物,四周有任何物體接近他都可以看到。
而且山的下方絕對有大量的星海獸,想要上山勢必會和它們發生戰斗,而唐璜直接出現在了山梁上,可以說省了不少的事情。
同時,他也可以時刻看到遠處的景色,看著自己即將要去的目的地。
這個世界很大,以唐璜的感應力,只是向一個方向延伸,也都沒能發現盡頭。
山脈的前方是一片巨大的峽谷,整體呈土黃色,唐璜有預感,在那個峽谷里,一定隱藏著大量的囚犯。
反正現在他身上披著隱身披風,就算過去了大概率也不會被發現,去那里碰碰運氣似乎很不錯。
打定主意后,唐璜還是和之前一樣,先派出銀狼在前方探路,調查敵情,順便也讓它們試一試這片地界的星海獸的實力。
半個小時后,唐璜得到了一個喜憂參半的消息,這片地界的星海獸很不好惹。
這里的星海獸分布和圣地幻境很是類似,起初也是各自分散,實力也就在二十二三級的樣子,不算特別難對付,但是越往深處,星海獸的等級就越高,數量也越多,到后面甚至還出現了領主級別的星海獸,唐璜的銀狼就是在那個位置開始大批量陣亡的。
1弄清楚情況之后,唐璜接下來前進的步伐也變得謹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