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視線中的一切都在綻放,閃電、石塊、地面、還有被層層護盾包裹著的星晨。
所有被虛無殉爆飛彈影響到的物體都從各自的中心點爆裂開來,在釋放出巨大沖擊波的同時也成為了引爆周圍物體的導火索。
如果將這個空間中的所有物體看做一副多米諾骨牌的話,這枚飛彈就是將其推倒的那只手!
整個空間都因為物質的爆炸而傾斜、顫抖,本來就被乙木仙雷抽打得上下翻飛的唐璜再一次起舞了。
好在他的永恒戰甲在經過升級后,質量比之前更上了一層樓,被摧殘到現在也仍然沒有耗盡再生次數。
而艾米拉在情急之中被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所包裹,星晨則是在掙扎了幾下之后被綻放的物質所淹沒。
隨著空間里的物質幾乎被湮滅以后,爆炸的聲勢也逐漸偃旗息鼓,空間里密布著黑漆漆的碎裂傷痕。
這些都是形成空間奇點的必要條件,在任何一個獨立于大宇宙位面的異空間、次級位面里,都有這樣的空間裂痕的存在。
好在這個空間只是幻境,僅僅幾秒鐘后一切就又都變回了原樣,要是在現實中,這種密度的空間裂痕需要十多萬年才能自己慢慢愈合。
星晨已經不見了,看來他并沒有挺過那場爆炸,而離爆炸中心比較遠的艾米拉仍然藏身于那團黑色的不明物體之中。
這玩意兒看上去就像是一團長了腿的大王花,將艾米拉保護起來的是四片五米多長的花瓣,花瓣外表面坑坑洼洼,位于花瓣下方的藤蔓也已經十不存一,不過它的根部并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生命力仍舊旺盛。
“這是禍花!除了它的主人,誰碰到就得倒大霉!”
“什么玩意兒?”唐璜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東西。
“一種魔獸,存在的年代非常久遠了,最早可以追溯到黃金時代。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它們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禍端。
和這種魔獸發生戰斗,一定會倒霉,而且是倒血霉!”
“對宇宙級超凡者也有效嗎?”唐璜心里有些虛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禍花的這項能力屬于唯心論,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它們發動了什么能力讓敵人走霉運,畢竟禍花是黑暗系的魔獸。
但是,每一個和禍花發生過戰斗的人最后下場都會很慘,這是客觀上存在的事實,所以大宇宙如果要排一個最不能招惹星海獸排行榜,禍花一定名列前茅!”
“懂了,因果律武器是吧。”來圣地之前艾米拉還沒有得到這東西,說明多半是昨天艾米拉通過試煉得到的魔寵。
這位大小姐運氣也真是好,先是毀滅與創生之獸,又是禍花,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不過這樣子他也放心了,至少以后再探險作死的時候,靠自己也可以化險為夷了。
“艾米拉,到此為止吧。”唐璜解除了永恒戰甲,對艾米拉喊道。
“什么意思?”花瓣微微張開,但是看不到艾米拉,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禍花這種東西都出來了,誰還跟你打下去?再說我也沒有進決賽的打算,這場戰斗就到此為止吧,我認輸。”
說完,早已準備好的潛伏者摳動了扳機,唐璜在藍色光線的照射下,化為了烏有。
艾米拉和唐璜一起回到了廣場,旁邊還有提前一步出來的星晨。
小畜生惡狠狠地瞪了唐璜一眼,但是沒有說話,沉默地跳到了艾米拉的懷中,多半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才他對唐璜大放厥詞,結果反手被一發虛無殉爆飛彈給搞定了。
“你就在這里等一會兒吧,我馬上讓塔莫里特叔叔過來。”艾米拉扭過頭,背對著唐璜說道,或許是不想讓唐璜看到她眼神中還殘存著的些許眷念與恨意。
艾米拉走了以后,塔莫里特很快就找到了唐璜,他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小子,你是不是欺負艾米拉了?”塔莫里特走到唐璜面前,語氣不善。
“沒有啊。”唐璜趕緊辯解。
塔莫里特咬牙切齒道:“那她為什么跟我通訊的時候一直在哭?她從小到大都沒哭得這么傷心過!”
唐璜愣了,然后嘆息道:“我只是把話跟她講明白了,我有未婚妻,和她沒有可能,或許是因為這個。
您也知道我這個情況,我和她相遇只是一個意外,我從始至終可都沒打過她的主意啊。”
聽到這話,塔莫里特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這么直白啊,就不知道委婉一些嗎?在你之前,艾米拉還從來沒喜歡過哪個男生。”
唐璜無奈道:“我又不是情場老手,怎么知道這種事要如何去委婉?
大家都是成年人,還是直接一點好,痛這一下,總比以后痛得綿綿不絕要強。”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哪里好,讓艾米拉這么著迷。”塔莫里特冷著臉,一巴掌拍在了唐璜的腦袋瓜上。
數秒鐘后,說道:“你的精神符咒已經解開了,接下來就在圣地待幾天,等試煉結束了,黑獄那邊就會派人來把你送進去。”
唐璜問道:“那我進去以后該找誰聯絡?”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你進去了會有人來找你的,到時候你就按他的指示行動。
還有我得提醒你,這個任務雖然有內應,但畢竟是在黑獄里,失敗的風險也仍然很高…………”
唐璜打斷道:“讓我小心行事對吧,這個我會注意的。”
“不是這個。”塔莫里特呵呵一笑:“我要說的是,如果你被抓住了千萬不要把帕森基德大人供出來,這也是交易中的一部分,如果你違背了,后果會很嚴重。”
說完,塔莫里特也不管唐璜是什么態度,扭頭就走了。
唐璜搖頭笑道:“現在的人還真是絕情啊,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呢,這任務還沒開始呢就警告我不要反水了。”
“小東西,你剛才說的話我可聽見了…………”
一個沉悶的聲音在唐璜耳邊炸響,唐璜身體一震,四處張望。廣場上的人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而且他的身邊也沒有。
“你是誰?你在哪兒?”唐璜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低聲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
“所以呢,你想怎么樣?”唐璜保持著笑容,但是頭皮已經開始發麻了。
現在的高手都這么牛逼嗎,動不動就能知道他的身份,明明他才剛到圣地沒多久啊,難道卡塔拉瓦文明已經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往你的右手邊一直走,到路口左拐,然后進那個小巷子。”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你可以不聽,不過這里可是圣地,你得想一下得罪我的后果!”
這一句威脅讓唐璜突然覺得事情或許還沒有那么糟糕。這個神秘人肯定是圣地里的某位大佬,不過圣地大佬這么多,具體是誰他也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他機械圣徒這個身份多半還沒有暴露,如果這個老頭直接用圣徒的身份威脅他,他肯定沒有反抗的余地。
但他并沒有,這說明這個老頭口中的身份,和唐璜自己以為的身份并不是同一個!
想通以后唐璜安心了不少,也就按照老頭的指示向那條巷子邁步走去。
在穿過廣場旁邊的一條馬路后,唐璜在街道了盡頭發現了老頭說的那個小巷子。
這個巷子不長,但是希里告訴他這個巷子很可能通往的是另一個空間。
“小東西,你還在等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害我?”唐璜往后退了一步,說道:“你始終沒有告訴我你的身份,要是你針對圣地密謀著什么,我貿貿然進來了豈不是上了你的賊船?不行,我得找人求證一下。”
“都到這里了才想著走?晚了!”一只大手突然從巷子里伸了出來,扣在了唐璜的肩膀上,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這一瞬間,唐璜看到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是一只機械手臂。
“咚!”唐璜整個人摔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都到我家門口了還想著跑,怎么這么天真呢?”老頭說著將兩個馬蹄鐵狀的半圓環扔了下去,一邊一個,正好扣在了唐璜的手腕上,將他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被半圓環控制住的唐璜發現自己不但無法起身,連自己體內的能量也都徹底失控了,好在和希里還能保持聯系,腦海里的裝備也都可以拿出來,但是沒有能量,拿出來也用不了。
老頭看到唐璜還在扭動著身體,哈哈笑道:“小子,別掙扎了,這可是我專門研究的混亂鐐銬,宇宙級的超凡者碰到了都得吃癟,更別說你了。”
唐璜奮力地抬起頭:“所以你把我騙來,就是為了把我壓在地上?”
“當然不是。”老頭手指頭輕輕一動,兩個圓環就自動靠在了唐璜的胸前,然后將他抬了起來。
站起身后的唐璜雖然還是動不了,不過借這個機會他也看到了把他騙來的老頭的模樣。
他的左眼上戴著一個精巧的機械眼鏡,上半身的左邊完全由黑色的金屬構成,剛才把他拽進來的就是這只手臂。
唐璜裝作憤怒地說道:“不知道前輩大老遠把我騙進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裝模作樣了,我可不喜歡虛偽的家伙。”老頭說著敲了敲自己的眼鏡:“你真實的情緒可瞞不過我。”
“厲害。”唐璜收斂表情,平靜地說道,“所以您這么厲害的大佬到底有什么事要把我騙來呢?”
老頭露出一抹笑容:“當然是因為你天賦異稟啊。”
“要論天賦,還在幻境里進行試煉的那些人個個都比我厲害,您找我,算是找錯人了。”
“小子,你以為我看不出你進行過三次機械飛升?羅拉德薩是瞎子,我可不瞎!”
唐璜眼皮一跳,說道:“所以呢,就因為我進行過三次機械飛升,您就覺得我天賦異稟了?
卡厄斯大帝國的皇儲也來了,他可擁有絕對機械親和與萬有械力這兩種頂級天賦,而且這位天才也進行過一次機械飛升,再進行一次也不是不可能,不論怎么樣他的天賦也比我更強吧。”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妄自菲薄的人。”老頭搖頭失笑道:“不過你這樣的性格也挺好,謹慎、務實,懂得藏拙,在沒有靠山背景的情況下也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1不過有一件事你得清楚,這個宇宙中還沒有能夠進行三次機械飛升的天才,哪怕是機械圣徒也做不到,古往今來的機械師中,能進行兩次都寥寥無幾,而你,做到了前無古人且大概后無來者的壯舉!
如果說這都不叫天賦異稟的話,那什么叫天賦異稟?”
老頭的話一出口,唐璜的腦子徹底炸掉了。從未有人做到的壯舉,甚至包括機械圣徒?他一直以為進行機械飛升是每個機械圣徒的常規操作!
“希里,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機械飛升不是機械圣徒的基礎技能嗎?!”
“這個希里不清楚,機械圣徒在每次綁定宿主后有關前任宿主的記憶都會清零,之前那些宿主到底有過什么樣的經歷,希里都是不清楚的。”
“這么說我還真是一個天才了?”唐璜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這句心里話。
老頭大吃一驚:“難道你一直都不清楚這一點嗎?”
唐璜認真地說道:“我一直以為機械飛升是高端機械師的常規操作,或許很少有人能掌握,但是只要進行過一次,再進行兩次三次也不是什么難事。
而我除了這個以外,一點優勢也沒有。”
老頭無語道:“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想要進行機械飛升需要進行的準備復雜到你難以想象,你以為是什么人都可以辦到的?
而且就算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能不能真正成功那也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