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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江湖隱退

  “宋叔是個有福氣的人,遇上天狗下凡托生在他家,百年之后說不定還能隨天狗上天能當個神仙做一做。”

  夜晚,李丘躺在床上,回想起方臉男人所說的話,不禁低低嗤笑了一聲。

  沒想到他尋找的所謂的異獸,居然是一條狗。

  對于這一點,他也隱隱有過猜測,只是沒想到真如此之巧。

  通體黃色的巨狼,這個巨字很值得琢磨。

  巨本就是大的意思,比尋常狼大出一圈可以被稱為巨狼,比尋常狼大出三倍也可以被稱為巨狼。

  那么這只“狼”,若是異獸,也就不一定是狼。

  或許是狐貍,黃鼠狼,獐子,恍惚間被人認成狼不是沒有可能。

  和狼最像的還要屬狗,尤其是去掉體型這一因素后,不湊近觀察幾乎難以分辨。

  異獸如愿找到了,只是沒想到這個異獸是家養的,養它的人還頗為不簡單。

  江湖上常說,沒事少到荒野鄉村去晃蕩,可能不知何時就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因為江湖上高手退隱江湖,多半都會選擇荒野鄉村。

  這些高手退隱江湖,不是因為看淡世事,厭惡紛爭,而是因為年紀漸漸大了,身體衰老,實力下降。

  行走江湖免不了與人結仇,實力下降可能就會給仇人可乘之機,因此喪命。

  所以實力一旦開始下降,代表退隱江湖的日子也就到了。

  習慣了江湖的快意恩仇、刀光劍影,驟然回歸平常生活肯定不習慣,但總比失掉性命的好。

  找一個沒有江湖人涉足的地方安度晚年,了此殘生。

  偏僻難尋,少有外人的荒野鄉村無疑是上上之選。

  這些人一旦退出江湖,肯定就不想有人再來打破他們平靜生活,讓他們被迫再踏入江湖。

  換種說法,他們不想自己的下落傳到江湖上,被仇人得知找上門殺死自己。

  那么一般這個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打破他們平靜生活的江湖人,就別想活著走出他們的隱退之地!

  殺人滅口,才能保全自己!不要指望他們有惻隱之心會放人一馬!

  李丘現在就是攤上了這種事。

  那個叫宋應慶的老頭是一個退隱江湖的高手。

  他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打破對方平靜生活的“江湖人”。

  盡管他從來沒有踏足過江湖,但卻身懷武功。

  武功和江湖,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飯桌上,李丘試著和宋應慶說,自己是身懷武功,但并非來自于江湖。

  宋應慶根本不信他,還出言威脅。

  此時回想起來,李丘眼神兇厲。

  對于這莫名其妙將要到來的兇險一戰,心中怨氣深重。

  他沖異獸而來,這事本不至生死相見,奈何對方執意要殺他滅口。

  既然如此,他也不怕做過一場。

  江湖前輩、武功高強又怎樣,他箭術也不是吃素的!

  李丘心中正發狠時,忽然那屋傳來一句埋怨。

  “他給你銀子,你怎么不收?!”

  應該妻子晚上問起白天的事,方臉男人說到銀子,她坐不住了,說話間才突然大聲了些。

  “他只是借宿一晚,我怎么能收他銀子!”

  方臉男人認為那樣不好,妻子怎么不理解他,語氣也有些沖,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當初我嫁你是看你老實,現在再看你是蠢得像頭牛。”妻子帶上了幾分哭腔。

  “又說這個干什么,你嫁過來我對你不好嗎?”

  方臉男人語氣軟了下來,似乎有點委屈和無奈。

  兩人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應該是方臉男子開始勸慰妻子。

  李丘心中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什么好。

  兩人都不壞,妻子是好妻子,丈夫是好丈夫。

  只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生活困難難免吵架。

  第二天一早。

  院外,李丘牽著馬。

  “還是吃過早飯再走吧。”方臉男人挽留道。

  “不了,我還有事。”李丘搖頭拒絕道。

  “那好吧,小哥路上小心。”方臉男人見李丘神情堅決,沒有再留。

  “老哥,昨晚叨擾了,再見。”李丘牽著馬往臥牛村外走去。

  他在昨晚住的那屋,藏了三錠銀子,算作借宿和打聽的報酬。

  出了村,李丘騎上馬,神情凝重,一路疾行,仿佛在逃命一般。

  忽然道路一旁樹林,緩緩走出一個老人,干瘦結實,扛著鋤頭,像一個平常的老農。

  只是嘴邊的冷笑,和雙目流露出的殺意,讓他看起來比強盜惡匪還要可怕。

  李丘如見瘟神,臉色驚恐,狠狠一拉韁繩。

  龍雀駒一聲嘶叫,前身揚起,差些翻倒在地。

  “怎么,想逃?”宋應慶眼神銳利,直刺李丘,冷聲道。

  李丘更加恐懼,慌亂狼狽去摸掛在馬腹上的弓箭。

  摸到弓箭,李丘眼底本來慌亂的動作忽然一變。

  電光火石間,拉弓搭箭,對著宋應慶就是一箭!

  利箭射空襲來,宋應慶臉色一變,急忙揮舞鋤頭,將箭擋開。

  不待他松一口氣,第二支箭已射到面前!

  李丘跨坐在馬上,眼神兇狠,手中不停,一箭接著一箭!

  宋應慶沒有半點喘息之機,只能不斷揮舞鋤頭,漸漸有些難以抵擋。

  險之又險,又擋開一箭。

  他臉色兇戾,大喝一聲,閃身將鋤頭向馬上的李丘擲去。

  李丘瞅中空隙,又射出一箭,后仰躲過鋤頭。

  宋應慶一聲悶哼,被箭擦中胳膊,留下一道血痕。

  他看也不看,怒火中燒,大步流星直沖李丘。

  退隱多年,平常生活,麻痹了他的心,竟失了警惕,讓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

  如此狼狽,他要用李丘的血來洗刷恥辱!

  “小子,你激怒了我,我要活撕了你!”

  李丘馬背上直起身,眼看宋應慶已到面前,逃走已來不及。

  他躍下龍雀駒,一拳向宋應慶打去,拳勢兇猛!

  “好膽!”

  宋應慶冷笑一聲,一手呈掌上托,一手鷹爪向李丘抓去,干瘦的手宛若鐵條鑄成!

  內勁碰撞消磨!

  李丘足以開碑裂石的一拳被擋下。

  宋應慶面目猙獰,一爪兇殘地向李丘心窩掏去!

  這一記若掏實,胸骨斷裂,心臟被傷,他絕難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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