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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煉氣三境

  其一是因為煉氣一道前三境,納氣、凝液、元種時,煉氣士實力相較于煉體者要弱不少,一般煉氣士在這個階段都會修煉強身法,以做護道之功。

  尤其是納氣境和凝液境時,煉體者更是實力遠超煉氣士,直到凝結元氣之種踏入元種境后,煉氣士面對煉體者才微微有了些抗衡之力。

  所以修煉強身法是早期煉氣士都會做的事情,甚至即使到了后期煉氣一道的威能逐漸顯現,也有不少煉氣士選擇繼續修煉強身法,讓自己生命能得到更大保障。

  南云老道傳授給李丘的赤松強身法,雖然并不粗淺,但也不算多高深,煉體的能力遠不如大日烘爐真經。

  畢竟即使氣血武道論威能不如這個世界的元氣煉體,大日烘爐真經好歹也是氣血武道的最高成果。

  所以李丘將大日烘爐真經提升至第十四層,恢復了武圣之力。

  另外他一直沒有耗費源力,提升青河凝真決,而是因為元種境的特殊。

  元種境時,煉氣士會在丹田中凝聚出自己的元氣之種,元氣之種的凝結將直接關系到煉氣士元氣的威能。

  煉氣士修煉凝結元氣之種的上等功法,凝結出的元種品質自然十分高,元氣也就十分厲害,甚至帶著種種奇異的特性,施展用于功伐的元氣術,威力也就普遍更強。

  最重要的是元種一旦凝結,品質也就隨之固定,無法后天進行彌補,除非散功重修。

  雖然據南云老道所說,青河凝真決這門凝結元種的法門,即使放之整個天下也算是中上之法,但李丘依舊不滿足。

  既然密切關系到以后的實力,后天又無法進行彌補,當然要在先天上做到極致。

  沒有得到或融合出天下絕頂的凝結元種的法門之前,他是不會凝結丹種的。

  既然在那之前不如慢慢修煉,還能節省一點源力。

  修煉完,李丘推開屋門,走到院中。

  陽光明媚,院中長著一棵老樹,高大挺拔,枝葉繁密,亭亭如蓋。

  只是地上落了一層落葉,不甚美觀。

  李丘相貌俊逸,身形挺立如一株青松,身穿藍色道袍,一手負在身后,另一只手揮袖一掃,一股好似云霧的白色元氣陡然生出,憑空掀起一陣大風,席卷一地落葉和煙塵向院外落去,瞬息之后地上落葉一掃而空,將其襯得好似修道有成的神仙中人。

  五年來,他將七層的青河凝真決練到第三層,達到納氣境后期。

  納氣境是煉氣一道的起始,因煉氣士開始吐納天地元氣入體而得名。

  處于這一境界的煉氣士,幾乎沒有半點實力,最多也就是像他一樣,利用元氣生出一股大風而已。

  看起來云霧繚繞,揮袖生風,好似修道有成,實際上只是一個花架子。

  這個境界的煉氣士如果沒有練過強身法,隨便一個強壯些的農夫都能頂著大風上前將其一鋤頭撂倒。

  李丘走出小院,來到一間殿房中。

  一張桌子上擺放著各色菜肴。

  一個身材清瘦,須發皆白,面色紅潤,身穿道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坐在桌后已經開始用飯。

  “師父。”

  李丘走進屋中輕聲道。

  南云老道點點頭,道。

  “坐下吃飯。”

  青泉觀中只有南云老道和他兩個道士,但卻不止他們兩人,還有負責做飯和收拾房間、漿洗衣物等事物的仆役。

  南云老道雖然是道士,但并不是多么清貧,甚至很有錢財。

  不然他也無法在數十年前來到青泉山憑空建起一座道觀。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是修煉稍稍有成的煉氣士或煉體者,生活就不至于過得很清貧,而南云老道并不是那種刻意苦修之人。

  “今日修行怎么樣了?”

  用過飯后,南云老道忽然道。

  南云老道雖不是苦修之人,平時作風也是比較古板嚴肅,嚴守禮節。

  所謂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南云老道從不說話,其他時候話也很少,和李丘所說的話,多半也是日常詢問修行的進度。

  “已經觸摸到納氣境的壁壘,估計再有一些時日,就能突破到凝液境。”

  李丘回道。

  南云老道平時所問的修行進度,從來不是指赤松強身法,而是說青河凝真決。

  一是因為他自小表現出修煉強身法的“上乘資質”,讓南云老道從不擔心他赤松強身法的進度。

  二是因為南云老道相較于煉氣一道很不喜歡煉體之道,認為強身法只是煉氣士前期的護道之功,修煉重心還是應該放在青河凝真決上,不要因小誤大。

  李丘覺得,南云老道似乎有些瞧不起煉體之道,時常向他灌輸煉體一道會讓人心火旺盛,變得好勇斗狠、粗蠻易怒,遠不及煉氣之道餐霞食氣,體悟天地來得清靜自然,并且煉體之道實力再強也難活過三百歲,遠不如煉氣之道能夠延年益壽、長生久視。

  此世武道借用天地元氣錘煉身體,在延壽這一方面遠不如氣血武道壯大自身氣血淬煉肉身,雖然威力更為強橫恐怖,但聽南云老道說再強的煉體者也難活過三百歲。

  而上一世的氣血武道,只要武者成就武圣就能壽達五百載,更不用說再經歷血脈蛻變壽命會再增長。

  前世他達到三次血脈蛻變武圣巔峰,壽命幾乎接近八百載!

  當然在延壽方面,氣血武道和煉氣一道相比,又略有不如了。

  聽南云老道說,只要煉氣一道大成,壽達千載是很輕易的事情,甚至再長一些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到李丘已觸摸到納氣境壁壘,再有一些時日就能突破到凝液境,南云老道表面雖然沒表現什么,但眼中卻閃過一抹欣慰,摸了摸胡子道。

  “還需努力,莫要懈怠。”

  “是。”

  南云老道用過飯,詢問完李丘進境后,便回院修煉去了。

  李丘看著南云老道背影,目光微動。

  他想外出游歷天下,只是不知以什么理由開口和南云老道說讓其應允。

  畢竟在南云老道眼中,他才剛剛踏入修煉一道沒多久,沒什么自保之力。

  但無論是尋找或融合出凝結元種的絕頂法門,亦或是尋找增加源力的方式,都需要外出游歷。

  尤其是后者,源力的獲取方式,每到一個世界都會有所不同。

  找到這個世界源力的獲取方式是重中之重,甚至超過凝結出絕頂品質元種!

  畢竟只要有足夠源力,他縱使先拿青河凝真決凝結出元種也沒什么,大不了以后得到凝結元種的絕頂法門,再散功重修。

  朔國,曲陽。

  曲陽城,一家酒肆中。

  一個身形枯瘦,頭發花白,長著鷹鉤鼻,眼神陰鷙的老者,帶著一個身形高大、面色發赤的青年,走進酒肆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點了一桌酒菜后,青年看了看左右,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問道。

  “師父,你得到一個消息后,一路匆匆帶我來到朔國,說要去殺一個仇人,不知這個仇人是誰?”

  褚期冷冷笑了兩聲道。

  “那個仇人便是你未曾蒙面的師伯。”

  “師伯?”鐘高神色詫異,他從未聽褚期提過師門,怎么忽然冒出一個師伯。

  “師父,你和這位師伯有什么仇怨?”

  他小心翼翼問道。

  “這要從一百多年前說起,當時為師還只是盧國一個小村落中的普通孩童,蒙路過那個村落的你師祖玄衣道人看中我的資質,將我收入門下,傳我煉氣一道。”

  提及師父玄衣道人,褚期語氣聽不出多少尊敬之意,更多是憤懣不平。

  “當時還有一人,比為師早入門幾年,便是你的師伯,南云!”

  提到南云,褚期面上更添陰鷙,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憤恨。

  “他和為師侍奉在你師祖玄衣道人身邊數十年,南云雖然比為師早入門數年,但由于資質比為師要差,所以和為師差不多時間達到要突破凝液境,凝結丹種的境界。”

  “但明明是為師資質更出色,可你祖師玄衣道人,卻把青河凝真決傳給了他,傳給為師的則是要差上一籌、平平無奇的赤松功!”

  褚期語氣憤恨,一把捏碎手中茶杯,對玄衣道人這種不公平的對待,憤懣不平。

  鐘高眼中也閃過一抹陰霾。

  聽起來若不是他那個南云師伯,他現在應該修煉的不是平平無奇的赤松功,而是更為精深強大的青河凝真決才對。

  “為師傳授給你的赤松功和赤松強身法,其實才是我們師門原本的功法。”

  “青河凝真決是你師祖玄衣道人一次機緣所得,雖然只有凝結元種及之前境界的基礎部分,但這門凝結元種的法門即使放眼天下也算中上!”

  褚期繼續道。

  “又過了十數年,你師祖玄衣道人坐化,為師氣不過你師祖生前對你師父的偏愛,想要從他手中奪回本應該屬于為師的青河凝真決!”

  鐘高估計這一戰褚期應該沒有得勝,不然他現在修煉的就不是赤松功了。

  “只可惜……”褚期神色怨懟:“青河凝真決所凝結的元種,釋放出的青河元氣有如滔滔江河,有著莫大的沖擊之力,縱使為師修為稍強,也只是和其斗了一個兩敗俱傷。”

  自那一戰之后我們便再未見過,但為師從未放棄過尋找過你師伯的下落,為師要奪回那門本該屬于我的青河凝真決!”

  “不久前,我得知師伯的下落,于是便帶著你匆匆來到朔國。”

  “你那師伯南云老道,現在就住在這曲陽城外三十里的青泉山的青泉觀中,還收了一個徒弟名叫清風。”

  玄衣道人這一脈本屬道門,歷代弟子都是道士,但褚期在玄衣道人死去和南云一戰后,就已拋棄了自己的道號和道士的身份還了俗,鐘高是他還俗之后所收的徒弟。

  褚期轉而對鐘高道。

  “為師要從那南云手中,奪回青河凝真決,除了要報當年之仇外,也是為了你。”

  “為師到了這個歲數,散功重修是不可能了,青河凝真決再好對我也沒多少用。”

  “但徒兒你不同,你正值凝液境后期,還未凝結元種,在凝結元種之前,轉修青河凝真決還來得及!”

  “師父……”

  鐘高神色激動。

  褚期閉眼,擺了擺手。

  鐘高按下心中感激不再說話,他知道褚期一路匆匆而來,損耗了不少精神,現在要為將要到來的一戰,開始養精蓄銳了。

  青泉山。

  青泉山上雖然有著道觀,但因為路途遙遠,崎嶇難行,所以少有人會前來燒香拜神。

  此時青泉山下罕見走來兩人,只是兩人眉宇間皆隱含煞氣,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褚期帶著鐘會,來到山上青泉關前,雙拳一握,須發無風自動,身上衣衫鼓蕩,周身生出一股無比凝實的元氣,遠遠看去就像一團流動的白玉,在陽光下亦如玉質般熠熠生輝!

  元氣化作一條微型江河在褚期周身纏繞流動,將其襯托得神異不凡!

  隨著他猛地一揮手,凝實的元氣立刻從緩緩流動的河流,化為滔滔奔騰的大江,向前方狠狠沖擊而去!

  木門頓時化作漫天木屑,元氣江河去勢未減,如洪流惡浪般摧毀前方所有抵擋的事物!

  無論是石墻,地面,或是房屋,皆是破碎!

  小院中,正在修煉的李丘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抹厲芒。

  南云老道所在的房屋,房門忽然洞開。

  一條淡青色的元氣江河,有如流動的青玉,托著南云老道,從屋中沖出。

  他面沉如水,踩在江頭,隨江水直上天際!

  立足于十數丈的高空,南云老道身上道袍獵獵作響,須發飛舞,目光向下看去。

  他一眼便看到地上的褚期,瞳孔不由一縮。

  “是你?!”

  “南云師兄,別來無恙啊!”

  白色江河托著褚期,也升上高空,和南云老道齊平,遙遙相望。

  他目光陰冷,嘴中恨恨說道。

  ”正居師弟,數十年不見,你又來搶奪青河凝真決?!”

  南云立刻便猜到褚期的來意。

  正居是玄衣道人給褚期所起的道號。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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