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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圈套與誆騙

  范家是法相前期的付洪,和法相中期的皋。

  穆行和吳勝虎見范河身邊的煉氣士露出面容,臉色劇變。

  “怎么會是法相中期的皋,而不是法相前期的付洪?!”

  穆行立刻醒悟過來,怒喝道。

  ““這是一個針對我們的圈套。”

  “終于明白過來了么?”范河冷笑道。

  “我選擇慢吞吞讓大軍護送我們和欒候后人回返,不是怕我們離開后這支大軍被你們輕易滅殺舍不得這支大軍,而是故意如此。

  為的就是要引你們前來截殺!”

  “我和皋先生來到甕城有兩個目的,一是找到欒候后人將他送回范都,二就是殺死你們,讓吳家實力大損!”

  范河話語間殺意森然。

  “范河,你們范家膽子真是大,居然敢讓皋離開范都,你可知若我們吳家讓田先生直襲范都,你們范家可能會直接被覆滅!”

  吳勝虎不禁為吳家的膽大感到驚駭。

  吳家也有兩名供奉,法相前期的穆行和法相后期的田濟。

  范家的皋和吳家的田濟,作為兩家實力最強者,一向各自坐鎮兩家都城,少有出動,為的就是提防對方直搗都城。

  而范家居然敢讓皋離開范都來到甕城,如果中間走漏了一點消息,或者他們吳家突發奇想,讓田濟突襲范都,范家八成會直接覆滅!

  這一舉動,冒的險不可謂不大。

  范河不屑冷笑道。

  “要想成功殺掉你們讓吳家實力大損,哪能一點險不冒!”

  讓皋離開范都,的確是一步險得不能再險的棋。

  如果此事成了,不過是保住欒候后人,殺死穆行和吳勝虎讓吳家元氣大傷,但如果稍有差錯,范家直接會踏入死境。

  不過這步棋險雖險,卻也的確是出其不意,讓吳家和吳勝虎兩人全然沒有想到。

  “吳勝虎,穆行,乖乖受死吧!”

  范河手執青銅長戟,身上爆發出一股驚人殺意,遙指吳勝虎和穆行大喝道。

  皋神色冷肅,袍袖一揮,腳下生出祥云,散發出一股令人心神顫栗的恐怖氣勢,托著他向半空的穆行殺去。

  范河躍下青銅戰車,蹬裂大地,殺向吳勝虎。

  大戰轟然爆發!

  范河和吳勝虎揮舞兵器掀起狂風,碰撞交擊!

  大地塌陷崩裂,以兩人為中心,白色狂暴氣浪翻滾而去,席卷四方!

  兩人化為兩道殘影不斷碰撞,兵器交擊有如雷霆轟響!

  大地不停崩碎,一副末日景象!

  皋和穆行釋放元氣,凝聚數丈之高如無暇美玉雕刻的巨大法相,各自手持法相之兵在高空激烈交戰!

  云氣破碎,虛空震蕩,狂風驟起,仿佛是兩尊神明在交手。

  青銅戰車上,被五花大綁、塞住嘴巴的梁閭,看著大戰的四人,心神劇震,眼中流露出濃重的驚駭之色!

  他以前聽說世上有煉體者力大無窮、體若玄鐵、能破城撼山,有煉氣士能夠駕馭云氣,凌飛于空,能遨游天地,但從未見過。

  更別提煉體者和煉氣士之間的大戰!

  大地在范河和吳勝虎交手下,顯得那般脆弱。

  比城墻更高的巨大法相間每一次碰撞,都在空中掀起肉眼可見的巨大氣浪和漣漪。

  他著實感到震撼和驚駭,同時也不由感到沮喪和落寞,落到這樣恐怖的人物手中,他還有逃走的可能嗎?

  他之后一生只怕都要像母親擔心的那樣,不得自由被囚禁在某座宮殿中了。

  梁閭神色變得灰敗。

  大地之上,吳勝虎和范河兵器碰撞,勢均力敵,兩人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兩人都是身負七蛟之力的煉體者,交起手來自然是這副場景。

  相比之下,半空的皋和穆行,則是另一種情況。

  一個法相前期,一個法相中期,穆行面對皋完全處于下風。

  穆行的法相顏色發灰,有些像鋼鐵澆鑄而成,雙手一手持有一柄短矛,一手握持著一柄盾牌。

  皋法相和其十分相像,法相如白玉雕刻而成,一手持盾一手握持著一柄重錘。

  兩人操控法相,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元氣相互消磨泯滅不斷消耗。

  皋雖然實力在穆行之上,但由于兩人元氣特性都不怎么善于攻擊,所以他雖然將穆行完全壓入下風,但要獲勝只怕也要一段時間。

  人數眾多的大軍手持兵器和盾牌,將梁閭所在的青銅戰車牢牢圍起。

  皋和穆行的戰場在半空,能夠到他們的只有弓箭,而弓箭也無法對穆行法相造成傷害。

  至于將大地做戰場的范河和吳勝虎,以他們的實力也幫不上什么忙。

  這等實力的交戰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

  甚至只是稍稍靠近,他們都有被余波殺死的可能。

  他們能做的只有保護好青銅戰車。

  數十息過去,四人各自和自己對手激烈交戰。

  甕城方向忽然飛來一道身影,身穿道袍,腳踏藍色祥云。

  他目光掃過地上,按下云頭飛落在青銅戰車之上。

  袍袖一揮,卷起如濤浪般的深藍元氣,將青銅戰車上的軍士,及車旁的軍卒全部掃飛。

  “什么人?!”

  范河驚喝,揮戟逼退吳勝虎。

  吳勝虎見狀也沒有再攻,目光投向青銅戰車的方向,不過他依舊分神警惕著范河,怕他耍什么花招突然偷襲。

  天空上,兩尊交戰的巨大法相也停了下來,向地上俯視而去。

  青銅馬車周圍方圓數十丈被一掃而空。

  其上只剩下,被五花大綁、塞住嘴巴的梁閭,和身穿道袍,相貌出塵的李丘。

  李丘去到甕城的時候有些晚了,打聽得知范家的大軍找到要找的人已經離開甕城,知道大軍離開方向后,便向這邊追來。

  幸好沒有耗費多少時間,他便追上了大軍。

  他低頭看著,腳下躺在戰車上身穿粗衣的梁閭,緩緩問道。

  “你便是那個欒候在世的唯一血脈?”

  梁閭嘴被堵住不能說話,他目光憤怒的看著李丘。

  他以為李丘和范河、吳勝虎一樣,都是來搶奪他,想讓他繼位國君,然后將他這個傀儡國君控制在手里。

  李丘揮手操控元氣,摘掉塞住梁閭嘴的破布。

  梁閭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沒有說話。

  李丘也不管他,收回目光,看向范河等人。

  “本人道號清風,特此為欒候后人而來。”

  “欒國自欒昏候開始,你們吳、范兩家以臣欺君,架空欒候,各自掌控一半欒國,相互征伐不休,致使欒國百姓流離失所,痛苦不堪。”

  “我前來欒國,欲扶欒候后人繼位國君,鏟除你們吳、范兩家,還欒國百姓一個太平安寧!”

  “大膽!”“狂妄!”

  聽到李丘要鏟除吳、范兩家,范河和吳勝虎怒不可遏,紛紛爆喝!

  “清風?”

  天空之上,穆行法相臉上露出一抹不屑與冷厲。

  “你就是那個幫助邊遠小國朔國滅掉赤火盜的清風?”

  “我聽說過你,你不過是一個初入法相前期的煉氣士,居然敢來管我們吳家的事?”

  “初入法相前期?”吳勝虎聽聞李丘不過是初入法相前期的煉氣士,猛地轉過頭,神色猙獰,長矛遙指李丘。

  “你找死!”

  梁閭本來聽李丘說要扶他繼位國君,鏟除吳、范兩家有些難以置信,不敢確定李丘所說是否為真,怕只是一個只是嘴上冠冕堂皇的道貌岸然之徒。

  后來聽穆行提起李丘滅掉赤火盜,才知道這似乎是一位真正路見不平匡扶大義的賢人。

  梁閭不由對之前對李丘的惡劣態度深感愧疚,同時心中一陣狂喜,以為自己脫困的時候到了。

  但之后又聽穆行說李丘不過是一個初入法相期的煉氣士,心一下轉而又沉了下去。

  他雖然不知初入法相期是個什么境界。

  但從穆行的語氣和吳勝虎的反應,也能看出只怕李丘實力不如四人中任何一人,不由懷疑李丘能否有實力將他救走。

  “小子為之前對先生的失禮賠禮。”

  “先生來救我,小子感激不盡,但請莫要因小子將自己置入險境,先生還是退去吧!”

  梁閭低頭對李丘道。

  他這番話情真意切,他的確對李丘能來救他十分感激,另外也覺得如果李丘救不了他不如退走,莫要搭上自己性命。

  這等賢良之人能保留有用之身,對天下絕對是一件益事。

  李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一開始以為你放言要鏟除我們范家和吳家兩家,得是多么了不得的強者,怎么也要在法相中期中難尋敵手,結果只是一個初入法相前期剛剛突破沒多久的煉氣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范河神色嘲諷道。

  “無知之徒,給我死來!”

  下一刻,他神色兇狠,蹬裂大地,持戟向李丘殺來!

  李丘目光冰冷,袍袖一揮,駕云而起。

  在空中,轉瞬間巨量元氣洶涌而出,將他身形覆蓋。

  丈高有余的渾天法相,出現在天地之間,手持兩柄渾天錘,通體如無暇藍玉雕刻而成,渾身釋放出一股厚重浩瀚的氣息,給人一種直面滄海之感。

  和煉體者交手,一般法相最好不要太高大,否則太過笨重在交手中會很吃虧,一丈左右幾乎就剛剛好。

  青銅長戟破空刺來,李丘揮動渾天錘,掀起猛烈狂風。

  錘戟悍然交擊,狂暴氣浪擴散而去!

  范河只感一股巨力從戟上傳來,不由臉色劇變。

  刺爆空氣,直指李丘法相中心的一戟,被直接砸偏!

  李丘法相手中如美玉雕刻的渾天錘上也生出幾絲裂紋。

  這乃是正常現象。

  法相之兵終究只是元氣凝聚而成,在堅硬程度上怎么也無法和摻了青銅所鑄的兵器相比。

  除非煉氣士和煉體者間實力差距極大,法相之兵和青銅兵器的碰撞,才不會有半點破損。

  不過即使破損也沒什么關系,煉氣士元氣不絕,法相之兵就能恢復如初。

  只要法相之兵和青銅兵器不是交擊一次就崩碎大半。

  煉體者手持青銅兵器,也在兵器上占不到煉氣士什么便宜。

  青銅長戟上一股巨力帶著其向一邊偏移而去,范河胸前空門大開。

  李丘另一柄渾天錘,轟爆空氣,沖著范河腦袋悍然錘擊而下!

  渾天錘陰影籠罩而下!

  范河感到一股濃重的死亡威脅,神色驚悸,臉色漲紅,咬牙蹬地爆發全身力量,渾身上下筋骨齊鳴,急忙收回長戟,橫擋在頭頂!

  恐怖的巨力如洪流惡浪宣泄而下!

  兩人腳下方圓數十丈的大地,瞬間塌陷破碎!

  一個巨大深坑!

  坑底。

  范河如一顆釘子般,被李丘一錘將身體砸入地中大半。

  這已是受過巨力轟擊,極為凝實硬度堪比金鐵的地面,不然范河只怕已深入地中,不見人影。

  硬生生橫戟接下李丘一錘,范河雙臂酸麻無比,渾身上下骨骼顫栗,虎口崩裂出血。

  他的臉色難看之極,心中瘋狂咆哮!

  “這是初入法相前期剛剛突破沒多久?!”

  這要是初入法相前期突破沒多久的煉氣士,他就把手中這柄青銅戰戟一口當場吞下去!

  他是身負七蛟之力的煉體者,實力堪比初入法相中期的煉氣士。

  但僅一個照面,他就被李丘碾壓。

  法相后期的煉氣士還差不多!

  范河心中無比懊悔,痛罵自己太大意,中了穆行的計!

  他萬萬沒想到穆行居然敢用那種語氣和一位法相后期的煉氣士說話,以至于輕信穆行的話,單純的以為李丘就是一個剛剛突破沒多久初入法相前期的煉氣士,結果現在被坑慘了!

  李丘揮錘將范河砸入地里,另一只恢復完好的渾天錘撩砸而出!

  半個人身的渾天錘帶起劇烈的狂風,沖著范河上半身,兇暴砸來!

  他臉色劇變,急忙橫戟向下擋去!

  錘戟碰撞,狂暴的氣浪卷起煙塵向四周四卷而去!

  兇橫的巨力驟然爆發!

  青銅長戟被渾天錘上的巨力推著,狠狠撞在范河胸口上!

  范河雙臂差些被震折,胸口數根肋骨斷裂,埋在土中半截的身體,直接從土中飛出,在長空中吐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去!

  范河以為穆行用計誆騙他,實則穆行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難以置信,腦袋發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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