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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磐石宗和封禁秘術

  南宮萬率領大軍攻入周宮殺死周候,是因為一個女子,一個姿容絕艷、傾國傾城的女子。

  不過這個女子和周候并沒有關系,周候屬于是被殃及池魚。

  女子是周國司徒祁益新納的姬妾,名叫碧蘿。

  一日南宮萬遇見碧蘿,頓時一見鐘情,神魂搖蕩,不能自已,下令叫步輦停下,從碧蘿緩步迎面走來,一直看著她曼妙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回家之后,南宮萬魂不守舍,腦海里全部是碧蘿的一眸一笑、曼妙身姿揮之不去,不由得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過了數日,他終于忍不住對碧蘿的思念,跑到祁益的家中,發了瘋般提出愿意用萬金乃至更多,換取祁益休掉碧蘿。

  祁益勃然大怒,南宮萬是周國司馬,他是周國司徒,兩人論地位平起平坐,南宮萬如此說是對他赤裸裸的侮辱,他絲毫不怕南宮萬,當場怒斥南宮萬欺人太甚,下令逐客。

  其中不止有面子的問題,有誰不愛美人,南宮萬對碧蘿魂牽夢繞欲罷不能,碧蘿同樣也是鄧益的禁裔。

  南宮萬回到府里后,難以抑制心中情緒,做出了一個沖動莽撞,近乎是喪失了理智的決定,他帶人襲擊了司徒府,率領門下門客和祁益門下門客展開大戰,最后將祁益及其門客殺死,將日思夜想的碧蘿搶到了手。

  南宮萬雖是大司馬,但膽敢殺死地位和他平等的司徒,周候不可能饒恕他。

  他雖然不害怕周候及宮里的周國客卿,但他怕周候向磐石宗求助請磐石宗派出強者斬殺他這個逆臣。

  磐石宗是周國背后的煉氣大派,位列天下頂尖煉氣大派之一,周國負責向其提供玉石,磐石宗負責庇護周國。

  所以南宮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帶領門客及軍卒闖入周宮中,殺死周候及其所有子嗣,殺光了所有有資格向磐石宗求助的人。

  殺死周候等人后,南宮萬想要自立為國君,他認為磐石宗只在意每年玉石的供奉,并不在乎誰坐在周國國君的位置上,他當上國君后只要照常或者更多的向磐石宗供奉玉石即可。

  南宮萬的想法一半是對一半是錯。

  磐石宗的確只在意周國對他們玉石的供奉,不在意誰坐在周國國君之位上,但這個“誰”最好身負周候血脈。

  如果周候血脈斷絕了,別人做國君也不是不可以,但也絕不可能是南宮萬!

  磐石宗有庇護周國更準確的說是有庇護周候一族的義務,怎么可能讓南宮萬幾乎屠殺掉周候一族后再登上周國國君之位。

  若傳出去豈不遭天下人恥笑,以為他們磐石宗軟弱可欺怕了南宮萬。

  就在磐石宗因南宮萬屠殺盡周候一族,打算殺死南宮萬時,南宮萬門下門客出來解圍,周候一族血脈并未斷絕。

  早年間,公子蕩帶妻妾逃出周國,后被周候派出的人所殺,公子蕩雖死卻有一個孩子下落不明,很可能流落他國。

  南宮萬實力強橫,即使磐石宗殺他也要廢一番手腳,加上他們名義上需要庇護的周候一族血脈并未斷絕。

  于是磐石宗告訴南宮萬,如果他找回這個流落在外的周候后人,扶持其登上國君之位,就可免他一死。

  依舊由周候血脈擔任周國國君,磐石宗面子上也就多少能過得去,這件事也就能掀過。

  如果是講究道義的煉氣大派,周候及其血脈慘死,自然理應殺死南宮萬,為其報仇討回公道,但磐石宗顯然不是那樣的門派。

  他們享受著周候一族和周國的供奉,卻是出工不出力,對于周候之死周候一族血脈差些斷絕,應付了事。

  關系到自己性命,南宮萬當然會用心尋找流落在外的周候血脈,也就有了之后的事。

  南宮萬手下門客找到青泉觀,在確認他八成就是那個流落在外的周候血脈后擄走南云老道逼迫他不得不來到周都。

  這就是他在鐘陽城中逛了一大圈后,根據所聽到的信息加上自己的推測所拼湊出的事情真相。

  周候死后的部分,多是他推測,周候死前的部分,卻是從城中的人嘴中聽來的。

  一開始他聽聞這件事時還有些不相信,以為是以訛傳訛,畢竟這件事太過荒謬離奇。

  只因為一個女子,一國司徒被殺,一國國君被殺,一國諸侯血脈差些斷絕。

  但當他聽到城中那些貴族大夫議論此事時,也是一樣時,就逐漸有些相信了。

  這件事雖然有些離奇和荒謬,卻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在他第一世所在世界的古代,就有一個十分著名的故事,因為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一位天下無敵的猛將親手殺死自己的義父,當時天下幾乎最具權勢和實力的權臣。

  在了解到事情來龍去脈后,李丘已可以確定南宮萬要扶他登上國君之位是逼不得已,同時也是不懷好意,想在隱藏在幕后架空他操控他,把他變成一個傀儡國君。

  南宮萬曾想要自立為國君,這一點赤裸裸的證明了他對國君之位的野心。

  另外,南宮萬也不敢放任他當上國君后真正掌控周國。

  因為掌控周國后,他就有了和磐石宗談判或者要求磐石宗做什么的資本,到時南宮萬自己性命就難保了。

  所以無論怎樣,南宮萬都一定會架空他,試著將他牢牢操控在手中。

  可以預見,南宮萬操控他所用的方法應該是恩威并施、雙管齊下。

  他殺死周候為他報了父母之仇,并還會一手扶持他當上周國國君,這是對他施以厚恩,另外將把他撫養長大的南云老道牢牢掌握在手里,必要時刻可以用來威脅他。

  南宮萬是不可能主動放過南云老道的,因為南云老道是南宮萬保證李丘不脫離他掌控范圍最后的保險。

  李丘也是絕不會扔下將他撫養長大的南云老道不管的。

  他決定先看一看南宮萬的實力,再決定如何將南云老道從其手里救出。

  南宮萬能被磐石宗所忌憚,又號稱天下煉體者中實力最高的幾人之一,甚至可能還沒有之一,實力自然十分強橫。

  李丘想要知道他具體有多強。

  “公孫,大司馬府到了。”

  陶立伸手一指道。

  李丘抬頭看去,一座富麗堂皇,雄偉霸氣的府邸,出現在眼前。

  青銅匾額上,大司馬府四個金字引人注目。

  匾額下,兩尊青銅所鑄形狀如獅的狻猊,分列左右栩栩如生,氣勢威猛霸道,震懾著來往的行人。

  陶立上前,讓看門的守衛通報。

  很快府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猿臂蜂腰,身材高大,蒼髯如戟,相貌威嚴兇猛的中年大漢,自府中邁步而出,其后跟著幾人,皆是實力不俗的煉氣士和煉體者。

  中年大漢便是南宮萬,剩下的人全部是他豢養的門客。

  “想必您就是老國君之子公子蕩留下的兒子,司馬南宮萬見過公孫。”

  南宮萬自府中邁步而出,打量李丘兩眼后,聲音沉悶雄厚,拱手道。

  “見過大司馬。”

  李丘也微笑著,拱手一禮。

  “公孫相貌和和老國君早年留下的畫像真是相像,想必任誰一見都能知是國君血脈!”

  南宮萬非常高興,大笑道。

  畢竟李丘關系到他的性命,在他找回周候流落在外的血脈后,磐石宗恐怕會進行一番驗證。

  李丘相貌和老周候那般相像,想必驗證起來就容易很多了。

  “公孫,請。”

  “我在府中已備好宴席,為公孫您接風洗塵。”

  “大司馬,請。”

  一行人往大司馬府內走去。

  寬敞的殿房中。

  各式菜肴被侍女端上,酒樽中倒滿琥珀般的美酒。

  李丘抬起頭,忽然一禮。

  “聽說我師父,先我一步被大司馬接到了府中,不知何在?”

  “我也是很久沒見到師父了,請大司馬將他老人家請出,好讓我們師徒相見。”

  坐在主位上的南宮萬,眼底隱秘閃過一道厲芒,仿佛剛剛想到這件事,拍了拍額頭,搖頭笑道。

  “瞧我這記性,還不快去請老先生出來!”

  “是。”侍女緩緩欠身。

  李丘仰頭飲下一杯酒,目光微動。

  他的確和南云老道很久沒見,另外他要看看南云老道有沒有受傷。

  南云老道不愿來周都,定然是南宮萬手下的門客強行擄來的,就怕過程中受了什么傷。

  不一會,南云老道被侍女領著,走入殿中。

  李丘放下酒樽,連忙起身迎上前去,拱手見禮。

  “師父。”

  “徒弟。”南云老道見到李丘,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他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仿佛根本不是被南宮萬等人擄來之后一直被囚禁在大司馬府身處危險中一樣。

  李丘知道,能耐得住枯燥和清苦,甘之若飴在山中苦修,南云老道心性自非常人可比。

  他扶著南云老道,在他一旁落座。

  “師父,最近身體可好?”

  李丘笑著問道,實則在問南云老道有沒有受傷。

  “還好。”

  南云老道搖了搖頭,隨即臉上閃過一抹遲疑,仿佛開口要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坐在主位一直注意著李丘和南云老道神情和動作的南宮萬,忽然張嘴道。

  “南云先生身體自然無恙,只不過……”

  “老先生來到我府中后,整日呆在屋中清修,我看了實在為老先生感到無趣和枯燥。”

  “于是就叫門下門客用秘術封了老先生的修為,希望他能暫停修行,好好享受一下美酒佳肴,歌舞聲樂。”

  “我也是一片苦心,想老先生過得不要那么無趣,生活張弛有度。”

  “公孫您不會怪我吧?”

  南宮萬說完,宴席間一個身穿寬袍大袖,頭戴金冠的煉氣士,看了李丘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嘲弄。

  顯然這就是南宮萬口中用秘術封禁了南云老道修為的那個門客。

  聽聞南宮萬的話,李丘身子一下坐直,眼中浮現一抹怨怒,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臉上生硬的擠出一抹笑容。

  “大司馬也是一片苦心,我怎么會怪您?”

  “那就多謝公孫理解和寬恕了。”

  李丘的眼神和神色變化,自然逃不出南宮萬的眼睛,他嘴角隱秘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端起酒杯,仰頭飲盡。

  聽聞南云老道修為被封,李丘其實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

  南云老道煉氣中期的實力,對南宮萬手下的門客當然不算什么,但他會駕云飛行,看管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就怕南宮萬下狠手,直接把南云老道修為廢掉。

  南云老道現在只是被人用秘術封禁了修為,比他推想中最糟糕的可能,要好得多。

  其實南宮萬也曾想過把南云老道修為廢掉,但怕南云老道修為被廢后,重傷下又得不到元氣蘊養,身體加速衰朽,用來威脅李丘不了幾年就死了,所以放棄了這個想法。

  “可以封禁人的煉氣修為,世上居然有這般神奇的秘術,我竟從未聽聞。”

  李丘仿佛自喃自語道。

  “公孫自小流落北方小國,沒聽過也屬正常。”

  金冠煉氣士笑道。

  聽起來仿佛是安慰李丘,但語氣間怎么聽都隱隱在諷刺李丘孤陋寡聞。

  宴席上南宮萬手下的門客,皆是面露嘲諷的笑意。

  “我的這門秘術是早年僥幸所得,也沒有那么神奇,可以說限制很大。”

  “若想將煉氣士修為封禁起來,修為起碼需要遠超對方一個大境界才可以。”

  金冠煉氣士端起酒樽,一邊喝一邊道,表面上像在說自己這門秘術有很大缺陷,但實際在說自己實力起碼遠超南云老道一個大境界。

  李丘神色微動,繼續問道。

  “那這門秘術該如何解開?”

  “要想解開秘術,自然要經過我手。”

  李丘心中一沉。

  “或者……也可以強行破解。”金冠煉氣士話音一轉笑道:“只要找到一個實力再超過我一個大境界的人就可以了。”

  “我是法相后期,那么只需要一個撼地后期的煉氣士出手就行。”

  金冠煉氣士語氣間仿佛找到一個撼地后期的煉氣士強行破解秘術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可但凡知道撼地后期煉氣士分量的人,都不會覺得這件事能和簡單二字搭上邊。

  整個周國也沒有這樣的一位煉氣士,只有磐石宗中才有這等實力的煉氣士。

  宴席上,李丘眼神一黯,顯然對強行破解秘術的要求有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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