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又一次在穿云門的核心弟子面前展現出出神入化的實力,一舉擊潰蕭劍威。
“這......父親居然輸了......”蕭梓聿難掩面上的失落,在他眼中,蕭劍威幾乎是無敵的存在,或許,是蕭梓聿知道的太少吧。
不只是蕭梓聿,一向高傲的冷冽也極為震驚,他望著認輸的蕭劍威,喃喃道:“師傅他老人家,我還從未見過他輸棋過呢。”
方正似乎很坦然,因為當他和卓越對弈的時候,已經能感受到卓越獨特的氣場,他笑著說道:“何止是你啊冷冽,即便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師傅輸棋,今天真是見識了,那個叫卓越的,才這么年輕。”
蕭劍威自然聽得到他這些弟子的議論,站起身來,說道:“不就是一盤棋嗎,輸了就是輸了,你們也先散了吧,我想和卓越聊聊天。”
看樣子,蕭劍威十分淡然,甚至心情大好,或許,是多年未曾一敗的緣故吧,穿云門的這些弟子們如此想著。
這下,只剩下了卓越四人和蕭劍威,蕭劍威無奈的搖搖頭,對卓越說道:“卓越小友,今天與你對弈,雖然輸棋,但是老夫沒有一點遺憾,這些年,我一直想贏怕輸,甚至不敢與強者對弈,這些年來一直戰戰兢兢,今天,終于可釋懷了。”
蕭劍威坦然的說道,此刻的蕭劍威如此的輕松。
縱然高處不勝寒,但所有人都想攀。
蕭劍威這些年來生怕有人超越他,實在太累,今天總算是放下了。
“蕭門主能放得下心結,真是可喜可賀。”卓越笑道。
蕭劍威看了看卓越,道:“沒想到啊,在東鄉郡城,讓我蕭劍威栽跟頭的,竟然是來自北方的卓越你啊,況且你還如此的年輕。”
說著,蕭劍威目光轉向夢若紫三人,道:“不只是你,看樣子,你的三位弟子也不是泛泛之輩,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多謝蕭門主。”
兩人相互恭維幾句,蕭劍威問道:“卓越小友和幾位高徒從夜國北方一路走來,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尋高手對弈?若是這樣,大可不用這么麻煩,直接去京城便是了。”
卓越點點頭,道:“蕭門主明察秋毫,卓越佩服,不錯,卓越不單單是來尋找象棋高手的,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請教蕭門主。”
蕭劍威淡淡一笑,道:“說吧,知無不言。”蕭劍威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說道。
見蕭劍威如此,夢若紫三人臉上也出現喜色,卓越點點頭,說道:“蕭門主可聽說過千年之前的棋圣?”
蕭劍威“哈哈”一笑,道:“棋圣在夜國恐怕無人不知吧,老夫自然知道,不止如此,老夫還聽說過不少關于棋圣的事情呢。”
卓越聞言一喜,道:“奧?這是真的?那蕭門主可曾聽說過棋圣的徒弟,也就是關于夜國十三家的事情?”
蕭劍威眉頭一皺,來回走了幾步,微微搖頭,道:“老夫只知道棋圣,至于棋圣有沒有徒弟,這老夫就不知道了。”
卓越嘆息一聲,既然蕭劍威不知道,卓越也只能放下了。
“原來如此,那真是打擾了。”卓越微微抱拳,準備告辭。
蕭劍威說道:“怎么?卓越小友要走?”
卓越點點頭,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夜國十三家的線索,且時間緊迫,既然東鄉郡城沒有,那卓越也要馬上離開,去別的地方尋找了。”
蕭劍威微微皺眉,道:“既然是棋圣的弟子,雖然已過千年,但他們的棋藝必然也相當不俗,我東鄉在夜國南部氛圍算是很好的,既然也沒有棋圣弟子的后人,那么,只能去象棋氛圍更好的地方,方能有機會尋找。”
卓越點點頭,道:“是啊,蕭門主果然想的周到,看來,蕭門主已經為在下規劃好了路線?”
蕭劍威“哈哈”一笑,道:“夜國南部地域遼闊,我蕭劍威怎能知道每個地方的象棋氛圍,不過,在東鄉郡城附近,老夫倒是有個地方希望卓越小友可以去試試。”
“哪里?”卓越疑聲問道。
蕭劍威坐回自己的位置,說道:“在東鄉郡城的南方,是泰寧郡城,在泰寧郡城中,有一個棋社,名為棋仙居,此棋社已有近兩百年的歷史,我與他們棋社的社主是多年的好友。”
卓越吃驚的疑問道:“原來如此,多謝蕭門主的提醒。”
蕭劍威伸手阻止,道:“且慢。”
卓越立時停下腳步,之間蕭劍威微微搖頭,道:“老夫說的并非棋仙居,而是,與棋仙居爭斗近兩百年的另一棋社。”
“哪里?”卓越疑惑的說道。
蕭劍威沉了沉氣,說道:“在泰寧郡城中,棋仙居是最早最有實力的棋社,而后來又有數家棋社出現,經過幾十年的沉淀,最終剩下了除棋仙居之外的另一家棋社,名為棋藝齋......”
說著,蕭劍威開始敘說關于棋藝齋的歷史,以及棋藝齋和棋仙居的仇怨。
雖然棋仙居首先創辦,但是棋藝齋卻后來居上,雙方為拉攏泰寧郡城的弟子,無所不用其極,后來,棋藝齋逐漸占據上風。
但兩所棋社的恩怨并未消停,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以致后來每年雙方棋社都會進行對弈比賽。
輸者,除了在泰寧郡城名聲大損之外,還要給勝者一定數量的銀兩,因此,雙方的仇怨幾乎不可調節。
卓越微微皺眉,道:“這么說來,棋藝齋這邊屢屢挑釁,棋藝上要遠勝棋仙居了?”
蕭劍威道:“不錯。”
卓越急聲問道:“請問,這棋藝齋的社主,什么姓氏?”
蕭劍威道:“他們的創派人,我也見過幾次,此人姓仇。”
聽到蕭劍威說出的姓氏,卓越又一陣失落,仇姓,顯然不在夜國十三家之列。
但是,難得蕭劍威給出這樣的建議,若是沒有很好的目的地,卓越就打算明天就去泰寧郡城了,邊走邊打聽,也只能這樣了。
卓越本想告辭,卻被蕭劍威攔下,道:“你我今日相見,算是緣分,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在我這住下吧,明天一早再離開不遲。”
卓越本想拒絕,但架不住蕭劍威的熱情,只好在穿云門住下了。
次日清晨,卓越四人商議好,與蕭劍威告別之后,便準備離開。
四人簡單吃過了穿云門準備的早餐,吃完之后,便要去與蕭劍威辭行。
可快要到蕭劍威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方正身后跟隨著一名您及二十歲左右的黃衣服少女進入蕭劍威的房間,看黃衣女子的面色凝重,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
當然,方正的臉色也極其凝重。
“這么早,是誰會來拜訪蕭門主呢?”卓越幾人發出這樣的疑問。
但是,卓越要走之心已定,所以,還是疾步來到蕭劍威的房間門口,剛要扣門而入,正好迎面碰到了剛要出來的方正。
方正見到卓越幾人,已然明白卓越幾人的用意,他回首望望之后,轉身面向卓越道:“卓越小友,不管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請在隔壁客房稍等片刻吧,因為,師傅他老人家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會接見你們的。”
卓越不好強人所難,只好應道:“那好吧!”
正當卓越四人準備退去,房間內傳來蕭劍威的聲音,道:“卓越小友留步,老夫正好要找你呢,請進來吧。”
卓越看了看方正,方正對卓越點了點頭,然后安頓好自己的三名弟子,便進入了房間。
此刻,蕭劍威端坐主位,而之前的黃衣女子跪在地上,不停抽泣,手中手帕不停的抹淚,似乎有事要求蕭劍威。
蕭劍威見卓越到來,對卓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卓越坐在一旁。
卓越頷首,這才看清黃衣女子的樣子,黃衣女子無光端正,樣貌清秀可人,雖然算不得美女,也是秀外慧中,看上去也是大家閨秀,與市井的凡夫俗女不同。
卓越還不知此女的身份,蕭劍威說道:“侄女兒還是起來再說吧,有什么困難,只要我穿云門幫得上忙,在所不惜。”
黃衣女子這才站起身來,但眼角的淚水一直流淌著。
接著,黃衣女子開始敘說她的困境。
從黃衣女子的話語中,卓越已經聽出,此女姓唐,乃是泰寧郡城棋仙居棋社掌事人的女兒,此刻,棋仙居已經陷入了困境......
棋仙居此次的困境,還要從棋藝齋的恩怨說起。
棋仙居和棋藝齋之間恩怨纏斗,相較于之前蕭劍威所說的,沒想到更加嚴重。
就在前幾日,棋藝齋再次與棋仙居挑起爭端,欲與棋仙居切磋對弈,不過,這一次輸方可不是要簡單的賠一些銀兩算了,而是雙方雙方簽字生死棋。
生死棋,顧名思義,輸棋者將會賠上自己的性命,此事聽起來極其殘忍。
“下棋本是陶冶情操的事情,沒想到這棋藝齋竟然如此兇殘,竟然想出這樣的方式,這是要將棋仙居趕出泰寧郡城的節奏啊!”
蕭劍威越說越怒,卓越也終于明白,眼前的黃衣女子為什么如此傷心了。
棋仙居,棋社的社主名為唐簡,有一子一女,一女便是現在卓越眼前的黃衣少女,名為唐湉,二十來歲。
唐簡還有一子,名為唐梓。
“難道此事就沒有緩和?”蕭劍威疑問道。
唐湉低聲道:“有是有,棋藝齋的人來下戰書,說若是不敢應戰,可直接認輸,但那樣我們棋仙居便無法在泰寧郡城立足,而后,棋藝齋又提出,棋仙居可以引以外援,從別的地方找高手與棋藝齋的高手對弈,湉兒第一個就想到了大伯,還望大伯出山,幫我們棋仙居渡過難過,我們棋仙居永世難忘。”
說著,唐湉再次跪拜。
“侄女兒快請起......”
蕭劍威站起身,微微皺眉,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疑聲問道:“侄女兒,此次棋藝齋派的哪一名弟子,她的棋藝如何?”
唐湉收起眼淚,道:“此次棋藝齋派出的人,大伯剛好認識,聽父親說起,十年前,大伯還曾對此人進行過指點呢。”
“奧?誰?”蕭劍威問道。
唐湉說道:“華臨君。”
蕭劍威眉頭緊皺,似乎努力回憶著,忽然,猛地掙開雙眼,道:“是他!”
這時候,一直未開口的卓越詢問道:“蕭門主,此人很厲害嗎?”
蕭劍威點點頭,道:“此人給老夫的印象深刻,十年前,老夫前往泰寧郡城棋仙居做客,剛好碰到此人前來挑釁,當時的華臨君年輕氣盛,老夫想著給他點教訓,連下三局,其中,最后一局老夫不再留情,幾乎就要把他剃光了,至今,老夫也忘不了他臨走時候的怨怒的眼神和他的那句‘我會回來的,與你決一死戰’......”
回首當年的事件,蕭劍威仿佛昨日。
“雖然當年是華臨君輸棋,但是,老夫卻可以看出,此人的天份極佳,在他那個年紀中已經難尋敵手了,但是,老夫發覺此子太過心高氣傲,所以出手,本打算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想到竟然適得其反,多好的一個苗子,居然......哎!”
說著,蕭劍威不停的搖頭,還在為當年的教育不當而懊惱。
“這么說,這個叫華臨君的,可能一開始的目標,便不是棋仙居,而是蕭門主您?”
蕭劍威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望向窗外,喃喃道:“當年的紈绔子弟,現在終于要回來報仇了嗎?”
房間內的三人一時沉默,這些年,華臨君苦心在棋藝齋修行,沒人知道此人的真實實力,所以對于這一弈,沒人知道勝算多少。
蕭劍威收回思緒,回首望向唐湉,道:“侄女兒,不知唐兄和侄兒怎么看待這一弈?”
聽到蕭劍威的話,唐湉微微搖頭,道:“父親不忍讓棋仙居從此落寞,這畢竟是唐家的基業,又不忍讓棋仙居的弟子犯險。”
“哥哥認為忍一時風平浪靜,因此主張避而不戰,這讓父親更加為難,而我,是想讓大伯出山,湉兒認為,大伯的棋藝應該是有把握的。”
唐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