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說道:“這珍貴的棋譜,還是師傅他老人家生前留下來的,此前一直被在下珍藏在棋隊的辦公室中,就在兩天前,我一不孝弟子,竟然拿出去與人對賭,因棋藝不精,被對手贏去,你們來之前也聽到了,我正在訓斥不孝弟子呢。”
卓越激動的問道:“那棋譜,可是一份羊皮卷棋譜?”
陳光道:“不錯,正是一份羊皮卷的棋譜。”
卓越心中大喜,沒想到能再尋找到一份棋譜,于是說道:“既然被別人贏去,那我們只要再贏回來不久好了?”
陳光嘆息一聲,道:“話雖如此,在下也知道,此譜代表著整個西嶺郡城的棋壇,若是強奪,可直接視為宣戰,但是”
卓越見陳光似有難言之隱,逐問道:“陳老先生是有難言之隱?”
陳光點點頭,說道:“師傅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三十年有余了,你們作為外人,更是不知這西嶺以及卡拉山脈以西的五郡城,在三十年中發生了什么,確切的說,只有近二十年的時間,五郡城已經發生了有史以來令人恐怖的巨變。”
接著,陳光開始講述五郡發生的巨變。
二十年前,五郡城那時候棋藝水平還是很平均的,五個郡城相互對弈還是有些有些懸念的,那時候的女英郡城還不叫女英,它的名字叫倉林郡城。
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一個在夜國鼎鼎有名的人物突然到訪倉林郡城,讓整個卡拉山脈以西的五郡城為之轟動,也徹底改變了這里。
“那個人應該是個象棋高手吧!是他的實力太強,將你們遠遠甩在了后面?”卓越問道。
陳光嘆息一聲,道:“比說那個人了,就算是他的弟子,我們這幾個郡城的頭首都難以對峙。”
“只是弟子已經能擊敗你們,來人到底是什么實力?”卓越也對這來人十分好奇。
陳光說道:“她可不是一般人,單說姓名,恐怕不足以體現此人的強大,但是,若說他的職業等級,你們肯定會吃驚不已的,你們也不會有機會見過。”
“到底是什么級別的高手?”卓越問道。
“前國手級別,而且是一名前女國手。”
聽到這里,卓越微微皺眉,因為此前,在他的家鄉落川縣城,他便聽說過一名女國手,而且是傳奇女國手。
不過,陳光沒有給卓越繼續思考的時間,繼續道:“之前,我們對國手的概念并不強,或許是我們西嶺郡城固步自封的緣故吧,從她到來的那一刻,我們恍然發現國手是何等的概念,顛覆了我們之前的一切認知,即便是前國手,給予我們的震撼也是毀天滅地的,之前,我們雖然沒有見過國手,但在我們的認識中,我們這些普通國手,與國手對弈,多下幾盤,或許能謀個和棋,甚至可以偷勝一盤,但是,自從她來之后,我們才發現,即便她年事以高,已經過了自己的巔峰期,但是實力上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認知,國手,實在是太強了。”
雖然過了二十年的時間,但陳光的腦海中,依舊如同昨日,可見當時給予他的震撼是有多大。
“后來,因為她的到來,之前的倉林郡城直接更名女英郡城,寓意為女英雄的意思,當然是為了紀念她。”
陳光繼續講述,卓越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這樣說在下就明白了,你們肯定是受到這位前國手的欺壓了,這位前國手必然是橫行你們五郡城之中了。”
陳光搖搖頭,道:“那位前國手倒沒什么,畢竟曾經是國手級別的高手,必然是棋藝和棋品都沒的說,而且,此女子的性情古怪,讓在下疑惑。”
“怎么個性情古怪法?”卓越疑聲問道。
陳光微微皺眉,道:“一般高手創立一個棋社,都會被稱為社主,但是,此人卻以掌門自居,而且,一般高手若是得到國手這樣的稱號,自然會以這樣的稱號為榮,而此女卻喜歡別人稱她為特大”
“特大?”卓越猛然睜開雙眼,聽著熟悉稱謂,卓越對這名前國手越來越有興趣。
“此人是誰?”卓越急聲道,一旁的夢若紫三人都沒有想到卓越會有這樣的反常舉動。
從之前的種種看來,卓越幾乎對此人的來歷呼之欲出,因為,此人可能與他一樣,來自另一個世界,只是,她要比卓越早來了幾十年。
陳光自然猜不透卓越的想法,反而以為卓越是對此人的生平和喜好吃驚。
陳光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位兄臺別急,聽我慢慢道來,你便會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此人是夜國第一位女國手”
陳光說到此處,在卓越身后,江天依和于鵬飛同時脫口而出道:“云鳳熙?”
陳光朝兩人淡淡一笑,接著說道:“除了自己是第一位女國手,而且鼓動女子學棋,曾發出過‘女學不興,種族不強,女權不振,國勢必弱’的吶喊,提倡女子學棋,而她曾身居京師多年,晚年離開京城,到達女英郡城之后,一直執念于自己的本心,創立了以女子學員為主的賢女神殿”
此刻,這個名字已經呼之欲出,便是一代傳奇女棋手云鳳熙了。
“難道,前國手云鳳熙現在還健在?”卓越道,他奇怪的不是云鳳熙的生平,而是云鳳熙的來歷,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創造出“掌門”這樣的稱謂,又有誰能想到“特大”是什么意思,一切,在卓越腦海中掀起了層層謎團,他迫切的希望見見云鳳熙。
陳光點點頭,道:“不錯,前國手級別的高人,晚年正是隱匿在女英郡城中,而且雖然年過七旬,依舊身子硬朗。”
卓越稍微平靜了一下心緒,一切的疑云,只能等見到此人之后,才能得知。
“在下一心尋找您,或許,您也一直在等待在下吧!”卓越喃喃自語道。
“既然是前國手,那棋品自然不用多說,她的弟子怎會做出明搶你們西嶺郡城至寶這樣的事來?”江天依問道。
“這就該從賢女神殿創立的時候說起了”
當年,云鳳熙離開京城,選擇這里定居,原本是要證明女子在象棋上的天賦不輸男子,全部招收女弟子。
因為云鳳熙的關系,卡拉山脈以西的五個郡城中的適齡女子,大部分都加入了無任何條件約束的賢女神殿,這全部依仗的是云鳳熙的個人魅力。
賢女神殿空前壯大,僅僅半月時間,已經超越了其他四郡的規模,云鳳熙以自己的理念,也很快的將賢女神殿從量變到質變發展迅速。
只是,賢女神殿的發展速度太驚人了,弟子太多了,以致出現了弟子中人品問題。
一些弟子棋藝迅速提高,過度膨脹,越來越目中無人,他們好像從未見過市面的鄉野之人,一下步入了大城市中,她們沒想到,她們也能成為令男人們聞風膽裂的象棋高手。
云鳳熙自己的棋品沒有問題,但或許是她要證明女子的象棋棋藝不輸男子,又或者不屑去管弟子們的言行,又或者在云鳳熙眼中,棋藝遠比棋品要重要的多。
關于賢女神殿的女子高傲傲慢的原因,眾說紛紜,但是云鳳熙卻沒有在公開場合說明過。
話說回來,云鳳熙其實極少出現在世人的面前,她自創立賢女神殿來之后,其實鮮少走出賢女神殿。
“隊隊長”
就在陳光講述關于賢女神殿事情的時候,之前的弟子,也是西嶺郡城的隊員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陳光對此人之前的余怒未消,眼見此人冒冒失失的進入,臉色瞬變。
那年輕男子說道:“隊長,剛才女英郡城賢女神殿派弟子送來書信,說想要拿回棋譜,便按照書信中說的做。”
說著,將書信遞給陳光,陳光目光凝重,卓越問道:“信中怎么說?”
陳光一臉愁容,道:“賢女神殿派人來請我們西嶺棋隊前往賢女神殿一趟,若是能擊敗她們四大首席弟子之一,便愿意將棋譜歸還。”
卓越欣喜道:“這是好事啊!”
陳光搖搖頭,道:“云鳳熙前輩的棋藝顛覆了我們之前的想象,讓我們見識了何謂恐怖,她,我們必然不可能擊敗,即便她的四大首席弟子,個個也都是厲害的狠角色。”
“怎么個厲害法?”卓越道。
接著,陳光繼續講述關于賢女神殿的一切,在云鳳熙門下,有四名女弟子,被稱作首席女弟子,她們能夠在萬千女弟子中脫穎而出,足以看得出他們已經具備了萬中無一的象棋天份。
四人的年紀都不算大,最年長的也不過二十九歲的吳琳,下面還有任韻清,陳鳳和李青云三人,四人被稱作賢女神殿的四大首席女弟子。
他們四人,棋藝個個出神入化,別說是云鳳熙了,就算他們之中的任意一人,足以橫掃西嶺郡城,當然,其他幾個郡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當年,四大首席女弟子被云鳳熙慧眼識才,將其收入門下秘密培養,幾年后,她們才得以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吳琳作為年紀最大的首席,也是第一個走出卡拉山脈以東的賢女神殿女弟子,據說她隨云鳳熙去到一個郡城,那個郡城遠近聞名,乃是象棋的圣地。
起初,吳琳從棋攤開始對弈,當時負責報名的人員還嘲笑吳琳區區女流,也敢來挑戰,試圖將吳琳趕走,在云鳳熙的堅持下,工作人員終于吳琳支付高額的費用,參與一盤棋。
當時,工作人員尋找了和吳琳年紀相仿的四名棋手讓吳琳選擇,吳琳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們之中實力最強者。
當時的觀戰人員以為這將是一場屠殺,因為吳琳選擇的對手,在棋攤上已經半月沒有輸棋了,棋風剛猛。
而結果,也正如人們預想的那樣,這的確是一場屠殺,但是吳琳對對手的一場屠殺。
雙方比賽一開始十多回合,吳琳便以先棄后取的妙招占據對弈中的先手之力,這讓當時的現場吃驚不已,但是,當人們以為吳琳的對手會逐漸反擊的時候,吳琳的表現讓人始料未及。
吳琳根本沒有給對手喘息的機會,運用巧妙的殺招,讓對手毫無招架之力,最后僅僅三十回合便挫殺對手,現場四座皆驚。
吳琳贏棋之后,云鳳熙便要帶著吳琳離開,工作人員想要以重金留下吳琳,希望吳琳留下來作為他們的招牌,因為吳琳犀利的攻殺震懾到了他們。
不過,被云鳳熙和吳琳拒絕,而且,當時云鳳熙的原話是這樣的:“此處出價再高,吳琳也不會留在這里,以吳琳的棋藝,應該與本郡城中的名手對弈,怎么可能終日在這棋攤廝混。”
云鳳熙的話毫不顧忌現場棋攤人的面子,但是,卻沒人反駁。
接著額,隨著對弈的增多,吳琳在那個郡城的聲望越來越大,儼然已經成了當時的紅極一時的人物,雖然在此郡城中,很多人因為傳統觀念,認為和女子交手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因為女子的棋實在拿不上臺面,但是,吳琳的出現,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以致到后來,真的有很多名手與吳琳對弈,吳琳也終于止住了連勝的趨勢,不過,總的來說,與此郡城的名手對弈,吳琳也是勝多負少,令人對女棋手的看法大為改觀。
吳琳不用在卡拉山脈以西的五郡城證明自己,也無需在這里證明她的實力,她成為賢女神殿第一女弟子當之無愧。
“那第二位任韻清呢?”卓越說道。
陳光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這任韻清,雖然沒有走出過卡拉山脈,不過,她證明自己,只用了三天”
在卡拉山脈以西的五郡城中,除了女英郡城有賢女神殿一個超級強大的棋社,在青田郡城,也有一個棋社,像西嶺郡城和剩余的兩大郡城,只能結合整個郡城的資源,才能出現一個棋隊。